“白秋啊。”
颜舒婉叹了口气，语重心长：“以往不得罪是为了活下去，但现如今你看，我不去招惹她，她可曾放过我？”
还真没有，白秋回忆着方才他们的动作，别人不知道，她却看的清清楚楚。
与其说萧贵妃与颜舒婉走得近，不如说是萧贵妃挟持着娘娘与她走得近。
萧贵妃的目的地是嫔如，而且动作很明显，纵使不怎么懂宫心计的白秋也看得出来萧茹嫣想暗害娘娘。
只是，她还以为娘娘是以前那个软弱可欺之人，动作里带着大义凛然，掩饰都掩饰的敷衍。
想到这，白秋定了定心，眼底划过一抹坚定：“娘娘，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能干嘛？
颜舒婉耷拉着一双死鱼眼看着她，之后又侧头看向不远处。
那里，一抹明黄色身影转瞬即逝，颜舒婉敛眉回了舒雅宫。
这一晚上的事情没有多么惊心动魄，颜舒婉很快就将这件事给甩在脑后，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
次日一早，她被一道高亮的嗓音吵醒的。
“娘娘，不好了不好了。”
“我好着呢！”
颜舒婉烦闷的揉了揉头，回了一句，这才看向喊话的小宫女，是一个叫舒儿的宫女，前几日代替莲儿过来的。
看着有几分姿色的脸庞，再听她那好听名字，颜舒婉心里讥诮一笑，这才问：“何事这么慌慌张张？”
舒儿被颜舒婉刚刚的回话弄的回不过神，又倏然听见这句话，霎时便连连求饶。
说实话，颜舒婉实在不习惯有人这样对自己下跪磕头。
她不耐烦的甩甩手：“起吧，起吧，本宫也未曾说过要怪罪你，说吧，什么事？”
没有得到怪罪，舒儿这才赶忙站起身：“如嫔她……”
说着，舒儿咽了咽口水，又磕磕巴巴道：“她小产了，太医说……说她喝的粥有了红花。”
听见舒儿的开头颜舒婉大概就猜到了，没想到还居然是这样，再看舒儿惊恐的神色，颜舒婉吐了口气，喃喃自语。
“还真是……我不去找麻烦，麻烦自己来找我啊。”
说着，她站起身：“知道了，退下吧。”
“啊？”
舒儿有些回不过神，就这样？天大的事情，娘娘居然没有震惊也没有诧异，平淡的一句‘知道了’这事儿能翻篇？
现如今的舒儿不得不暗叹颜舒婉这心态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她抿抿唇，又焦急道：“可是，如嫔说的，那粥是娘娘送的，现如今他们已经带人过来了，皇上也一同。”
随着她的话落，外面的寝宫大门被一把推开，吱呀作响。
颜舒婉叹气：“麻烦下次说话不要大喘气。”
说着，她径直出门，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无波，舒儿努力想寻找一点情绪却遍寻无路，只能恨恨的咬牙。
“皇上万福。”
出门就看见站在不远处的一抹道明黄色身影，那人正是慕奕寒！
颜舒婉倒也不焦急，给慕奕寒行了一礼，面上平静的让慕奕寒差点就产生了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发生的错觉。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颜舒婉，挑着眉问：“如嫔说昨夜你差人送了一碗粥给她，可有此事？”
还真没有，谁有那个时间。
颜舒婉心里反驳，面上倒也不为所动，只低声栖笑：“臣妾昨晚回到寝宫便睡了，哪有那个时间给她准备粥点，如嫔妹妹若是说是臣妾前些日子送她的礼物出了问题，臣妾百口莫辩，可这粥，臣妾还真没有。”
她反驳的话不带一丝起伏，仿佛只是在说着一件事不关己的事。
这态度让慕奕寒唇角的笑意又弯了几分，他饶有兴趣道：“虽然朕很想信任爱妃，但无证无据，朕还真不知道该从何相信。”
我当然知道你不信，因为我压根就不指望你信。
颜舒婉懒懒的抬眸，似笑非笑的亦是回答：“皇上可以与御膳房打听打听，这所以食品都是出自御膳房的，想知道是谁送的不是很容易吗？”
前提是这个御膳房的人没有被灭口。
后面这个只是一闪而过，颜舒婉却是在那一瞬间沉了脸色。
是了，若是灭口了，宫里小太监那么多，指不定死在角落里都没有知道，只以为是失踪了。
正胡思乱想间，雷厉风行的帝王倒是已经让人去传小太监过来了，而他本人则是悠悠坐上软榻，朝着颜舒婉挑眉。
此次，慕奕寒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跟其余妃嫔一起来的。
而现如今慕奕寒如此动作，其余妃嫔仇恨的眼神顿时便毫不客气的往颜舒婉这里戳。
颜舒婉被瞪得哭笑不得，所幸去传话的人来的快，很快就带着一个还在发颤的小太监过来了。
看见这小太监，颜舒婉明显看见慕奕寒表情扭曲了一下，虽然转瞬即逝却还是被她敏锐抓住。
颜舒婉存疑的看向小太监，却见小太监一接触到慕奕寒的眼，顿时扑通跪下，声音大的颜舒婉忍不住为他的膝盖觉得疼。
“奴才……奴才小林子拜见皇上，拜见各位娘娘。”
一套繁杂的行礼过后，软榻上年轻的帝王摆摆手，表情高深莫测，让人猜不出他此刻心情。
片刻，上方这才响起慕奕寒的声音：“昨儿晚上舒妃可有让你给如嫔送过一碗粥？”
小林子浑身发颤，听了这话颤的更是严重，半天才挤出一句：“有……有的。”
“舒妃姐姐这是……”
这小林子话音一落，不等慕奕寒发声，原本看向她就目光不善的妃子便纷纷扼腕叹息了起来。
颜舒婉亦是心里微沉，看着那小林子。
小林子显然是愧疚，不敢看她，一直在躲闪，这就更加证明了这件事的真实性。
慕奕寒抬眸望向颜舒婉的眼睛，他以为如今这形势这女孩的眼神多少该有些惊慌失措。
可，最终却没有，颜舒婉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平静，若真的要说多了一抹什么情绪。
嗯，大概就是眼里多了温怒吧，想着，慕奕寒突然问：“舒妃可以什么好说的？这如嫔小产一事，所有人都说是舒妃娘娘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