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华等人送走了东华帝,因着林锦姝当时也是受了些许擦伤,故而百里槿也是待不下去,向众人告辞。
易华看了看众人,面上的神情有些复杂,一方面是极其想留下来照顾受重伤昏迷的柳茗卿的,但是另一方面,自己到底是外男,且眼下柳夫人等人亦是在这儿,易华深知自己怎么着也是不好留着的,脚步虽是离开了这里,但却是一步三回头地看着柳茗卿的住处。
一旁的祁渊见了,不由失笑,道:“你们再是不架着易大公子走,只怕是眼睛都要留在这里了。”
易华这才是反应过来,尴尬地笑笑,便是走了。
易华一回到自己的住处,易瑾馨便是急急忙忙地迎上来询问柳茗卿的状态:“怎么样,阿卿她怎么样?”
易华见着易瑾馨着急的模样,心里也是无奈,自己好歹能亲自看上一眼,但是易瑾馨方才也是受了擦伤,于她而言自己是小事,但是易夫人见着却是吓坏了,平常舞刀弄枪的弄伤了是一回事,但是这遇刺受了擦伤,又是另外一回事情,易夫人直到现在一颗心还是悬着,生怕那些贼人会再来。
“这腿……只怕是不能了……”易华话语间尽是哽咽之音,对于这样的情况,他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易瑾馨显然也是没有想到这个情况,不可置信地后退了两步,口中呢喃着:“不可能……怎么会……”
易瑾馨现在脑中尽是往日柳茗卿的模样,明明是这么一个好的姑娘,才貌兼备,性子也是温婉随和,怎么会落得这个下场……
“是我……是我害了她……为什么……本来废了双腿的是我……为什么要是她……”易瑾馨双手抱着头,因为接受不了这个现实而无力瘫倒在地上,泪水在脸上纵横着,身子亦是缩成了一团。
易华看着易瑾馨的模样,自己心中本就是难受之极的,一时间竟也是不知道怎么去安慰这样的易瑾馨。
匆匆赶来的易夫人,路上也是知道了柳茗卿的状况,心下也是惋惜。
易夫人见到易瑾馨的状态,听着她的喃喃自语,也是明白了。
“阿馨,不是这样的,阿卿救你,是你们关系甚好,阿卿若是这样你这般自责,你这是要她伤心死吗?”易夫人在易瑾馨耳畔温声劝着。
易瑾馨却是没有被易夫人的话劝住,清泪混合这愧疚依旧是不间断的往下流,口中亦是在呢喃着:“不是的,是我……我看得很清楚,那个箭矢是朝着我来的……阿卿是为了救我……”
易夫人还是温声劝着,道:“阿馨,是,是有人要害你,有人要害我们国公府,阿卿如此,是帮着我们国公府,我们,不能放过那个贼人!”
易夫人平日里虽是温婉的,但是此时却是露出了一股子狠劲来,对于任何伤害国公府的行为,她是绝对不会姑息的。
易瑾馨闻言停了泪水,抬头看着易夫人,他自己也是惊讶,她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坚决的易夫人。
“是,夫人说的不错。”接了这话的是易铭,踏着大步从屋外进来,面上的表情的肃穆,声音也是连带着低沉了几分,显然是因为这件事情极其生气的。
易夫人用帕子给易瑾馨净了面,四人坐了下来。
“这件事情,不论是不是冲着国公府还是仁王,柳府皆是替我们挡了刀,所以对于柳府,虽是一向与我们交好,但是这次伤了的是柳氏唯一血脉,若是不好好处理,被那边有心编排了去,对我们两府都是不利。”易铭简单阐明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易华听着抿了抿唇,头微微低着,也唯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想法。
易铭只是瞥了易华一眼,也是没有点破易华的心思。
“那阿卿……我们应该如何……”易瑾馨显然还是处于深深地自责之中,声音也是不复往日的而爽朗,有些沉闷。
易夫人见着易瑾馨这副模样也是心疼,本也就不是她的错,这样的变故谁都是没想到的。易夫人握着易瑾馨的手宽慰道:“这件事情,你且不要多想,不论那贼人是抱着怎么样的心思,我们与柳府的交情不能因此而有什么改变。”
易夫人转头看了一眼易铭,易铭明白了易夫人的意思,便是嘱咐了易瑾馨好好休息,自己带着易华离开了。
第二日清晨,易华一早地便是在柳茗卿的院子外头候着,外人见着了倒也没事说些什么,毕竟大家也是看在眼里,这柳茗卿是为着就易瑾馨受了伤的,且这易瑾馨虽是没有受重伤,但只怕单单从马上摔下来这事儿,也是受了伤的,易华身为易瑾馨的兄长,这样的救命之恩亲自来感谢也是应该的。
柳夫人见着易华还是等着倒是有些吃惊,易华一道,门口的侍卫就是进去禀报了柳夫人,柳夫人隐约些易华的事情,但是柳茗卿昨儿夜里要醒不醒的,柳夫人也是担惊受怕,今儿天堪堪擦亮,柳茗卿才是渐渐醒转,这下子,众人自然也是忙活,易华好巧不巧的也是凑着这个点过来,故而柳夫人一时没在意,易华却也是不走的,一等便是两个时辰。
“易大公子久等了,阿卿才是醒过来,所以我这一时间也是脱不开身。”柳夫人也是满脸的憔悴与担忧,对着易华的话也是有些无奈。
“阿卿……柳姑娘如何?”易华额声音有些艰涩,喉咙口被堵着许多字,但是一想起昨日见着的柳茗卿昏迷不醒的模样,怎么样都是发不出口了。
柳夫人无奈的叹息一声,道:“醒是醒了,现下刚刚入睡,毕竟也是过于虚弱了,她的腿……祁世子昨晚也是来看过……若是不行,我们也就罢了……她倒是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她就是太过敏感,这件事我们想瞒也是瞒不住的,这样不闹不说话的,才是叫我们最是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