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蝶的思绪被这个打断,皱了皱眉,不耐烦地说道:“又是怎么了!”
那人见着彩蝶阴沉的面色以及地上破碎的白瓷茶盏碎片,由不得吞咽了一口口水,有些犹豫。
彩蝶却是最讨厌这幅欲语不语的模样,怒喝了一声,道:“说不说!”
那人显然是被彩蝶徒然拔高的音量吓了一跳,声音也是有些发抖,道:“回公主……轩王收到了一些尸身,似乎……似乎是以铁心为首的暗卫……”
彩蝶先是有些发蒙,但是听到“铁心”这个名字,却是明白过来,只怕是百里槿做出来的。
彩蝶握了握拳,倒是没有出门去轩辕朗那边一探究竟的意思,只是恨恨地看了看某一处方向。
林锦茉,我一定会叫你不得好死!
翌日清晨,天色阴阴沉沉的,异常的闷热,一副欲雨不雨的样子叫人看着也是难受。
百里槿守在林锦茉床榻便已是一夜,一如林锦茉失踪了无音讯的时间里那般,整夜整夜地不合眼。
天气虽是闷热,但是林锦茉的手却是冰凉的很,面色依旧是惨败一片,没有什么血色。
雪鸢送上来的早膳被百里槿放在一旁,没有理会,只是静静地看着依旧没有苏醒过来的林锦茉。
祁渊也是牵挂着林锦茉的身子,一早便来了这里,见着百里槿的模样,他亦是清楚这与之前的百里槿别无而异。
祁渊微微叹了口气,也不打算权百里槿,只轻声道:“让我来看看他情况如何了。”
百里槿抬头看了祁渊一眼,亦是没说什么,起身让了位子给祁渊诊脉。
“我且先给她施针,你还是用点膳吧。”祁渊对着百里槿说道,平日里他再怎么和百里槿玩世不恭的,但是此刻却是真真切切关心着百里槿。
百里槿下意识地想拒绝,毕竟他实在是怕林锦茉再出些岔子。
祁渊看着百里槿的神色,自然清楚百里槿的想法,还没等百里槿拒绝,就说:“我知道你顾念这锦茉的身子,但是你也要想想你自己,你应当也不想她醒来之后你自己病倒了,到时候赵忠又来拉我去给你看病的,对我……应该也过分了些。”
百里槿看着祁渊说到最后有些哀怨的神情,一时又好气又好笑的,却也只能无奈的点头,道:“那我快去快回,你自己细致些,别给我出什么岔子!”
祁渊见百里槿竟然颇是置疑自己的医术,一时间有些气结,但是见百里槿走得快,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关心则乱。
待百里槿走后,祁渊亦是细细地施针医治林锦茉。
林锦茉是在黄昏的时候醒转的,这时百里槿待着满身的疲惫,在林锦茉床边小睡了一会儿。
闷了一日,午间下了场瓢泼大雨,随后便一直斜斜地下着雨,细如牛毛般的雨丝和着轻风飘着,只有沙沙的声响。
林锦茉挣扎着睁开双眼,她不知道是自己睡了长时间的缘故还是本就身子不适的原因,眼皮有些沉重,身子也是不太舒爽。
林锦茉挣扎着动了动,不想却是惊醒了百里槿。
百里槿一向浅眠,放才小睡也不过是过于疲累,这下感知到林锦茉对我动静,立马惊醒。
“醒了,可是还有什么地方不适的。”百里槿见着林锦茉醒过来,一下子又是惊喜又是担忧的。
林锦茉瞧着近在咫尺的百里槿,眼下明显的乌青与面庞的消瘦足以告诉林锦茉这段时间内百里槿的日子,不由也是心疼。
“是我不好,害你担心了。”林锦茉的声音显然是气息不稳的,而且声音也是极低的。
“说什么傻话,好好养身子知道么?等你好了,我们在从长计议。”百里槿轻轻摩挲着林锦茉同样消瘦的面庞,唇边挂着如释重负的微笑。
林锦茉到底身子还是虚着,莫说和百里槿说多一会儿话了,即便是就这么醒着,也不堪身子的不适又是睡了过去。
百里槿见状迎着夜间的冰冷雨丝与把祁渊劫了过来。
祁渊听着百里槿的描述亦是有些害怕,但是给林锦茉一诊脉,发现不过是她过于疲惫从而睡了过去罢了。
“你倒是关心则乱,乱成这个样子,这个时候,可别自己吓自己。”祁渊也是无奈,他明白百里槿对林锦茉的心思,但是这大半夜的,又是下着雨,自己好歹也是个世子,就这么被硬生生地劫到了这里,心里也是不太好受。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还是得和你说一下。这次锦茉的失踪被有心人编排了,下午已经在京中传开了,对于她的名节来说,只怕是不好的事情。”祁渊对着百里槿颇为忧心地说道。
百里槿听了面色沉了下去,他自然是知道女子的名节的重要性,他不在乎,那么锦茉呢。
“我会尽快娶她的。”百里槿对着床上熟睡的人,沉声地说道。
祁渊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道:“娶不娶是一回事,但是这流言还是尽快破了吧,不然在编排编排,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百里槿点了点头,祁渊也不久留,便回了府,家里头那位估计也是变了法子寻自己的错处。
室内又是剩下百里槿与林锦茉两人,百里槿看着林锦茉熟睡的面庞,平静祥和,他要尽快将这流言止住,不管是从什么地方来的,都必须给打破。
“你听说了吗,那林公府的大小姐,就是那个锦茉郡主,据说一连失踪几日了,林府,南宫府,连仁王都亲自出动了,还没消息。”
“可不是,这女子的名节啊最是重要,我听在我家暂住的表亲是,就算在他那边想江州这样的小地方,女子失踪几日回来无一不是绞了头发当姑子的,这下,估计惨了……”
“可怜这林大姑娘了,我之前啊有幸远远地看到过她一眼,不仅相貌好,连性情也是温和,只是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竟然落了这个下场……”
“那你们说,仁王还会娶她么。”
“还娶什么呀!仁王不介意那是仁王对她情深义重,可皇室是容不下这么个名节坏了的女子作仁王妃的。”
听着酒楼饭馆里的人一言一句的往来,对林锦茉失踪的事情既是惋惜,也是不乏自己的议论。
厢房里的彩蝶和轩辕朗听着百姓的议论声,心绪倒是不同。
“这个林锦茉,叫她听到了我们的事情,这下子,只怕她连出门都不敢了。”彩蝶倒是十分幸灾乐祸,对于林锦茉成为人人饭后的谈资,就算尽是一片惋惜之音,也十分高兴。
轩辕朗的神色倒是有些叫人难以捉摸,既没有明显的高兴,也是没有什么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