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锦姝咬牙切齿,“不知她林锦茉用了什么手段,勾得殿下三魂丢了七魄,实在可恶。”
“殿下心里有没有林锦茉不要紧,要紧的,是上和下。”
林锦茉泫然欲泣,闻言一愣,“什么上下?”
赵姨娘抽出头上的步摇,“我且问你,这金玉步摇,是谁送的?”
“是祖母,您生辰时送的贺礼。”
“这就对了。”赵氏又展示手上的玉镯,“这些呢?”
“这是纳彩时宫里送的……”
“你看看,我虽不得你父亲的宠爱,但是有你有你祖母,我该有的,一样不缺。”
“轩王殿下年轻有为,英姿勃发,不知有多少人惦记,你可别忘了,他上面的德妃娘娘在宫里,多去请安露脸,太后宫中也是。”
“是,女儿记下了。”
“我儿年轻貌美,因着身份没少受苦,如今林锦茉没了,南宫氏定会伤心欲绝,往后这林公府,谁是夫人,还不一定。”
赵氏很少说这么些话,从前大多是想着法儿的和林锦茉母女找茬,母女俩因着林锦茉失踪数日,终日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失了那些胆小谨慎,可惜机关算尽,还是差了一招。
铁心医术高明,日日陪在锦茉身边,为她调养,锦茉觉得身体好了不少,面色红润了许多,甚至,还长了不少肉。
终有一日,铁心道,“姑娘该少吃些,多走走。”
铁心很少说话,她只奉命来调养锦茉的身子,保护她安全,其余的,什么都不管。
锦茉追着问她这是哪里,她都闭嘴站在一侧,她要逃走,铁心不言不语,因为林锦茉连门都知道在哪。
楼思寒在地宫外转,轩王策马而来,看见楼思寒,也不惊讶,请他如地宫。
“此乃德妃娘娘母家祖坟,殿下在此修建地宫,真是出其不意。”
楼思寒看见轩王熟门熟路的推开一座墓碑走了进去,“意料之外的,才最惊喜。”
铁心早就在外侯着,“姑娘正在午休,殿下用膳吗?”
轩辕朗迟疑的看向楼思寒,楼思寒明白他心中所想,“怕什么,要杀她我早就动手了。”
轩辕朗没进去,只隔着屏风大概看了一眼,这一眼不打紧,她斜斜靠在锦织的软塌上,一头乌发如云铺散,熟睡时仍抹不掉眉眼间拢着的云雾般的忧愁,樱色的粉唇,不慎裸露在外的香肩,轩王呼吸一紧,楼思寒看见轩王一动也不动,贪婪的看着榻上女子,笑了起来。
轩王被识破了,有些尴尬,不自在的咳嗽起来,铁心寻二人用膳,楼思寒摇摇头,“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林锦茉在你手里,我就不明白,你大可大大方方透露出来,林公府还能如何?”
“你不晓得那位仁王兄对她的情谊。”轩亲王摇摇头,“若是有法子能让他娶彩蝶,那才最好。”
“仁亲王可不是闲人,皇帝若是同意,彩蝶也不用苦心孤诣毒死她哥哥了。”
“说来那个毒,是箭毒,见血封喉,你莫不是疯了,竟然用……”
“苍狼国有此毒,可贵国并非没有,两国接壤,天下毒药星罗棋布,谁说不能在东华用别国的毒?”楼司寒将问题抛给轩王。
“一旦查出是见血封喉的箭毒,父皇定会震怒,彩蝶公主咬牙不认,谁又会谋杀自己的亲哥?若是彩蝶公主认了,这可怎么办?”
“他国公主不好处决,两国交战起来,可就不管这么多了。”
“可惜了二皇子殿下,先前还许诺彩蝶的婚事若是成了,送我几匹上等的汗血宝马。”
轩王似有意无意的抚摸着手上的毛皮,“苍狼国的雪狐,只在天山,听闻你们苍狼国的勇士,是在苦寒无比的天山训练作业,战场上骁勇,所向披靡,东华高祖还被苍狼围在北山行宫三日。这等勇士,应该保家卫国,血战沙场,没想到是被亲人毒死,这般残害手足之事发生在我东华,实在是罕见。”
楼司寒闻言轻笑,“东华皇室,祖上是守城的将士,一朝揭竿起义,大破国都,却没想到惨死于表兄手下,夺嫡如此惨烈,吾辈深陷久矣,何必五十步笑百步?”
轩王闻言抚掌大笑,二人像是志同道合,一时惺惺相惜。
锦茉看在眼里,心中狂跳不止,若说宫中那日是猜疑,那今日就是落实了锦茉心中的想法。趁着二人似有醉意,她蹑手蹑脚的回了房间,不多时,铁心配了汤药,端来给锦茉。
锦茉装作大梦初醒,随口问了一句,铁心却没有回应,不多时,锦茉就觉得身上像是被小刺扎过一般,周遭的温度都冷了下来,锦茉脸色发白,手克制不住的抖了起来,铁心眉心一蹙,正要扶住她,锦茉后退一步,手中的碗磕在案上,碎了一地。
轩王听到动静,见锦茉倒在地上,一直后退不想铁心靠近,心中一凛,“锦茉,你怎么样?铁心?”
轩王控制住锦茉,锦茉的嘴唇已变的青紫,面色苍白,像是在劫难逃,“她这是寒毒,一点大寒之物就会引发,十分凶险。”铁心点了锦茉的睡穴,“快把她送到牛膝泉。”
“皇上,仁亲王求见陛下,说是有要事相商。”
东华帝正搂着一名新进宫的贵人,听闻百里槿来了,想起近来杂事一堆,大手一挥,宣仁亲王觐见。
“臣参见陛下,更深露重,扰了陛下,望陛下恕罪。”仁亲王恭谨的向圣上行礼。
“国家大事,谈不上什么扰,不知是何要事?夜半前来?”皇帝呷了一口提神的参汤,示意宫人赐座。
“皇上,臣这些日子在城门驻守,搜查来往兵将,听闻苍狼二皇子在准备启程,便私自登船验尸,结果发现,二皇子的肌肉僵硬,脖子上有抓痕,这分明是窒息才会有的症状,砒霜中毒,乃七窍流血而死,绝非此状,彩蝶公主先前与二皇子形影不离,莫非是知晓一二?”
“事已至此,苍狼二皇子之死已是板上钉钉,不论是何种死状,人都没了,遑论其他……”皇帝疲惫的捏了捏眼角,他还以为是有什么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