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缘……”
傅随安对着她喊了一声。
她回过头的那一眼,他无法动弹了。
理智崩塌得片瓦不留,他一定要死死地扎根在这个女人的心头,就像沈君浅一样,永远活在她的心底。
这一刻,他完了。
无限风光在险峰,回程的路,她选择了更加凶险的路途,独自享受这一路的风景,不想跟任何人分享。
傅随安却如同一只忠心随主的狼狗,护卫在她周围。
秦缘的心思缜密,抵不过薄随安的步步紧逼。
他把身上的干粮都给她吃,他吃野果,吃生虫,吃树叶,这苦肉计玩得真漂亮啊。
秦缘吃得了苦,但他表明了舍不得,“你胃不好。”
她只是一个胃炎,且已经休养好了,他们怎么搞得她像是得了胃癌。
稍后,秦缘回到自己的住处,外头有人送来一大包东西,说是养胃的,西部特产。
秦缘把东西随意扔在床上,在灯光下,看着她与沈君浅的婚纱照。
从老沈走后,她没办法再看一眼的照片,在这一刻,她能够心情平静地一张张翻看。
这晚,她早早地睡了,睡得安然。
窗外的阳光照在了秦缘的脸颊上,她睁开眼睛,看到了一堵墙,哦,不是,是只穿了条迷彩裤的男人,上半身披着一条宽大的浴巾,袒露出胸口结实的肌肉。
形状漂亮的肌肉,块垒分明,一看就爆发力极强,像只野性十足的美洲豹。
覆盖在肌肉表面的还有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伤口,可这些伤口不仅没有破坏美感,反而增加了男子气概。
微卷的头发被汗湿了,有一两缕贴在额头。
下面是浓密的眉头和深邃到让人沉沦的眼睛,坚毅的脸部线条,轻抿的薄唇,嘴角的弧度凝着压迫感。
“早,宝贝。”
“你进我的屋子做什么?”
“好好,我错了,我这是担心你,你胃不好,得好好吃早餐,我带你去一家早餐店,保证你喜欢。”
他一把扯下浴巾,把整个上身都暴露在她眼前,阳光下,他健壮有力的肌肉会发光,他知道自己的优势,摆动起了健美的身躯。
秦缘暗暗啐了一句:特么的,真是一只狐狸。
傅随安看到她的白眼,笑了,俯下身子,一点一点亲吻她,吻她的耳朵,她的发线,她的眼睛,她的嘴唇,一路向下,温柔非凡。
外头人声鼎沸,热闹起来,在两人耳中,却如同沉浸在朦胧的水里,隐约而不清晰。
失神了片刻,秦缘推开了他汗涔涔的身躯,捋了一下散乱的头,尽力淡淡的,“去吃早饭吧。”
傅随安闷哼一声,仰面躺着,反问:“这顿吃得还不够饱?”
“滚去洗澡。”
秦缘没好气地拍了他一下,走去浴室,男人都是这个德行。
傅随安躺了一会,套上裤子,披上浴巾,回到自己的屋子,快速地洗了个澡,在门口抽烟等着秦缘。
秦缘从屋子里出来,穿了一件白衬衣,一条修身的长裤,衣服裤子的设计都非常简洁,不过做工和质感都很好,穿在她身上,便透出一种特别的品味来。
傅随安赞叹地吹了一声口哨,像个痞子一样,仿佛在学校里的坏学生看到心仪的女孩子,想要调戏一番。
“要开车吗?”
秦缘看了眼人来人往的早市,微微拧眉。
“稍微有点路。”
傅随安把她送上车,带着她驱车半个小时,到了一家装潢不错的面馆,里头也炒菜,水平一般,倒是羊汤面做得地道,哪怕价格偏高,还是有不少顾客前来捧场。
“味道怎么样?这家可是我的珍藏,轻易不带别人来的。”
傅随安吃得津津有味,还不忘跟秦缘卖个好。
“还可以。”
秦缘的表情平静而冷感,说实话,她吃不太下,过于浓郁了。
傅随安一愣,表情也淡了,唏哩呼噜地吃着自己碗里的面。
吃了一小碗,秦缘就放下了筷子,“我出去抽根烟,你慢慢吃。”
傅随安吃完,结了账,出去找秦缘,看到她嘴里叼着烟,悠然靠在墙上,身上的白衬衫解开了几颗扣子,脖颈下方的胸前风光半遮半掩,极尽风情。
她一只脚散漫地斜支在地上,另一只脚往后,膝盖微屈,脚尖点地,使得那斜支在地上的大长腿看上去更加修长。
许是阳光有点刺眼,她半眯着眼眸,上挑的眼尾流露出一种莫名的妩媚。
这个女人,真是无时无刻不在“勾引”人啊。
傅随安微挑着眉峰,靠近她,边上两个大汉却挡住了他的去路,准确地说,是站在秦缘的面前,“小娘们,脸儿长挺水灵的。”
若是在京畿区,秦缘这种长相并不起眼,顶多就是气质加持,挺特别的,可到了西营,她就算得上水灵了。
西营的女人,皮肤多是干燥缺乏水分,且偏向粗糙,这跟地域气候日照有关系,所以外头来的女人,本地汉子一眼就可以瞧得出。
秦缘垂着眼,无声无息地抽烟。
对方见她不理睬,主动伸手去搭她的肩膀,秦缘迅速抓住他手指反向一掰。
“啊……”
“老钳,你特么找死……”
另一个人见自己的同伴惨叫,暴怒之下一巴掌扇过去。
秦缘一脚踢在他的重点部位,把他踢得倒在地上,脸色发白,狠辣到周围的人都替他捂住了自己的裆部。
傅随安拳头上青筋暴起,刚要动作,可满身的戾气在又一瞬间被憋了回去。
“大……大妹子,你饶了我们吧。”
被折断了手指的男人,握着自己的手,可怜兮兮地求饶,好汉不吃眼前亏,现下是他们栽了,哼,等他召集人马,定要这娘们好看。
他正服软呢,一群人围过来了,“钳哥,朱哥,兄弟们来了。”
好,这位仁兄又雄起了,“猴子,快,这娘们有邪火,给我把她围了,老子要弄死她。”
这几个男人冲上去要摁住秦缘的手和脚,被称为“朱哥”的男人,捂着裆走上前,火气爆棚,“老子今天不CAO死你!”
说完举起一脚,使了狠劲朝秦缘踹去。
“砰”一声枪响,朱哥的脚挂在半空中,整个人就往后倒了下去。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后,周围的人都散开了,惊恐万分地看着滚成一团的“朱哥”。
傅随安几乎是在半秒内朝朱哥的腿猛力一脚,咔嚓一声后,腿骨应声而折。
刹那间,现场失控。
傅随安上前拉着秦缘的手,就冲上了车,一边启动,一边平静道:“稍后会有人处理好的。”
“嗯,”秦缘根本就不在乎,这点小事,若是在京畿区,她根本就不会让情况失控,揉了揉眼睛,嗓音有些哑,“我休息一会儿。”
本来就睡得晚,早上又跟他消耗了一场,这会儿一动,发现人虚得厉害。
“好。”
傅随安开着车,眼睛很黑,不起波澜,内心却格外安宁。
他想跟她一块一直这么开下去,没有尽头。
车子朝着城外开去,走上了类似戈壁的滩路,灰沙满地,偶有杂草。
窗户开着,荒原上的风吹动秦缘的额发,她睡颜安然,或许在做一个好梦。
傅随安时不时会关注她的情况,给她喝点水,摸摸她的后背,额头,避免她太热脱水。
她睡得很沉,一觉睡到快晚上了才隐约有点儿松醒的迹象。
傅随安没吵醒她。
“到哪儿了?”
热风吹得她精神不振,连眼皮都有点儿沉。
“你醒了?到瓜州了。”
傅随安看了她一眼,摸了摸她的头。
“有烟吗?我的刚才抽完了,有的话给我一根。”
秦缘揉了揉额头,移动了下身体的位置。
傅随安把车停在了一棵胡杨树底下,从口袋里掏出了烟盒递给她。
秦缘拿一支含嘴里,傅随安给她点燃了,他自己也拿了一根,对着她的烟头,吸燃了自己的烟。
抽完这一根,两人都精神了。
“你看看外头。”
傅随安手指一抬,眼神里带着骄傲。
秦缘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一时间屏住了呼吸。
漫天繁星,仿佛无数条银河悬挂于上,熠熠生辉,缀满整个夜空。
吹着夜风,看着繁星,她心底安静得没有一点声音。
她看着星星,傅随安看着她,眼瞳像被星空洗过,干净,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