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旗下明年要投入大笔的资金,在全国兴建连锁酒店,而他们已经向我们抛出了橄榄枝,有意跟我们圣岸合作!”
“许氏?”
夏浅不由得皱眉看向激动不已的彭子畅。
“哪个许氏?”
彭子畅被夏浅问的一愣,随即忍不住轻笑出声。
“还能有哪个许氏,当然是电子业的神话,那个当年仅用了两年就在国外上市的许家王国啊,我的浅浅,你是不是高兴傻了。”
彭子畅忍不住调侃出声,伸手,在夏浅挺秀的鼻梁上轻轻一刮,如此亲近又暧昧的动作,立刻让夏浅秀美紧簇,避之唯恐不急的向后躲避。
尴尬的空气立刻在两人之间萦绕。
“对不起!”
僵在空中的手半晌才堪堪的收回来,彭子畅隐藏在失落背后的是无穷无尽的恨意和锥心刺骨的疼痛。
他都已经那样对你了,为什么你还是一次又一次的拒绝我的靠近?
浅浅,非要我把曾经的那些不堪赤裸裸的摆在你面前,你才肯为了那所谓的安慰和逃避才肯回到我身边吗?
“许氏怎么会选中我们作为合作对象?”
夏浅闪躲着彭子畅有些受伤的目光,疑惑出声。
按理说,如今的圣岸有了彭子畅的注资和加入确实比起夏兆阳再世的时候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但是,也只能勉强算是一个中端企业,还在上升期,按理说,像许氏这样无论是从资历、人脉,还是财力上都雄厚异常的顶尖级别的上市集团,只要一放出消息,想必,愿意跟他们合作的企业,会踏破许氏的门槛,怎么也轮不到他们啊,更别说许氏还主动给他们抛出橄榄枝,这太不符合常理了。
“我之前也跟你有一样的疑问。”
拉来旁边的椅子,彭子畅在夏浅对面坐了下来。
“我思来想去,觉得只有一个原因比较说得过去,那就是咱们圣岸虽然没法跟许氏这样的顶尖的上市集团比,但是,在同等的中端企业中,我们无疑是姣姣者,许氏跟我们联手,既有相对于多的话语权,实力上又不会太过去逊色,这不是一举两得嘛!”
“这个说法会不会太牵强了一些?”
夏浅再次质疑出声。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心里隐隐的总有一种感觉,这次的合作,会不会跟某个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确实牵强!”
双手十指交握,两条腿优雅的叠高,彭子畅唇角一勾,回答的坦然且淡定。
“可是,浅浅,我们没有必要纠结这个问题不是吗?要知道,这样好的合作机会,多少家公司翘着脚盼着,都盼不到,难道,我还要犹豫着把机会拱手让于他人吗?”
“这……”
犹豫半晌,夏浅最终还是缓缓的点了点头。
“你抓紧安排一下,针对这项合作,咱们下午临时招开一个董事会,再看看各位懂事的意思。”
彭子畅确实说的没错,这等同于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跟许氏合作,那圣岸以后的发现将不可限量,而她,也不能为了心里一个莫须有的“猜想”,而断送这个可以让圣岸重新辉煌的机会,不是吗?
“浅浅,我了解你心里的疑虑和顾及。”
看着夏浅反复咬着唇瓣的动作,彭子畅缓缓的出声,低沉的声线透漏出他心里面的失落与隐忍。
抬眼,夏浅眼神里有不加掩饰的惊愕与复杂。
耸耸肩,彭子畅笑的有些无奈。
她显然已经忘了,他们曾经那么亲密无间,相互守候的十几年,她每一个细微的动作与表情,他都深深的体会与了解。
可彭子畅已经不想再跟夏浅提起他们曾经的过往了,因为如果心不在这儿了,再多曾经的美好,再用力的回忆与拼凑,最后,也只是徒劳。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努力的重新走进她的生命,填补她此时的失落与陪伴以后她生命中的每一个日出日落。
“你是怕许氏给我们这次合作的机会,是有人从中有意牵线搭桥促成的对吗?”
彭子畅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显的很轻松,可夏浅依然能从那细微的语调变化里听出他的不屑与嘲讽。
知道他多半是觉得顾奕阳再神通广大也不能左右了许氏的投资意向,可夏浅的脸上还是不由得染上一丝窘迫的红晕。
她这样的想法也许比起她“高估”顾奕阳的实力更显得“自作多情”,不是吗?
毕竟他们已经离婚了,还是因为另一个女人的插足,她,说白了,只不过是一个顾家不要的被扫地出门的“弃妇”而已,她还能有多大的“魅力”,能让乔北市赫赫有名顾三少为她这样“费尽心思、大动干戈”?
原来“痴人说梦”竟是这样的“不堪”!
“浅浅,如果你到现在还能有这样的顾虑,那我只能说你不成熟,并且,你对不起夏叔叔对你的一腔希望!”
这话说的算是很重了,就像一把冰凉锋利的匕首,直直的插进了夏浅的心窝子里了,让她内疚的同时却是连呼吸都伴随着那种沉重的疼。
彭子畅比顾奕阳更了解,夏兆阳对于夏浅的重要性,所以,他更懂得何时用夏兆阳来逼夏浅“就范”。
他本来不想这么做,可他不想因为夏浅对那个男人因为爱而产生的“顾及”而白白浪费了这样一个能让他在国内迅速“扬名立万、大展全脚”的好机会,他是有打算要带夏浅离开这个让他们“痛不欲生”的地方,可前提是,他要让当年陷害过他的人付出惨烈的代价。
“浅浅,你不是说过,我们都长大了,我们需要肩负起应有的责任吗?那么从此刻开始,你就要变的成熟,你现在,在那个不知所谓的男人面前,就只是一个生意人而已,为了圣岸,为了夏叔叔的遗愿,跟他扯上一星半点的关系,又有什么所谓?更何况,我不觉得他真有那样通天的本领!浅浅,你一直被夏叔叔保护的太好了,商场如战场,为了自保,不择手段又怎样?更何况,这是他欠你的,就算他真的有从中周旋,那也只是弥补他对自己良心的亏欠而已,你――只管心安理得的接受,其它的根本不用多想。”
对彭子畅这番“心安理得”的说辞,夏浅此时只有一个疑问,究竟是他变了,还是她从来没有了解过这个男人?
“嗯!”
微微点了点头,夏浅若有似无的笑了笑。
她虽然不能接受彭子畅那些近乎于“卑劣”的观点,但有一句话,她是认同的,那就是,顾奕阳与她而言,只是一个生意人,再无其它任何关系了。
跟之前的融资不同,从今往后,她真的需要坦然的面对他们之间的关系了!
“对了,今天晚上,许开要在他的庄园举行一场小型的party,你准备一下,我们一起。”
跟彭子畅一脸笑意盎然的期待不同,夏浅则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的措手不及的承受着这个似乎在考验着她的“接受能力”一般的晚宴邀请。
许开的party,不用想都知道,顾奕阳肯定到场,她刚刚发誓要坦然面对两人之间的关系,老天爷马上就给了她这个“机会”,除了“讽刺”,她真的找不出别的形容词来形容这场“尴尬的会面”了……
下午的董事会,如夏浅想象一般
的顺利,懂事们一听要跟许氏合作,各个“群情激奋”,李渊和汪铭两个冤家难得的“化敌为友”,统一战线的没有出什么幺蛾子。
……
“咚咚咚”
彭子畅一个“进”字还没出口,门外的人已经不请自来的开门走了进来。
“彭总。”
汪铭一脸谄媚的笑意看向对面办公桌后面比自己年轻至少一轮的年轻人。
曾几何时,自己对夏兆阳当初颇引以为傲的“接班人”嗤之以鼻,甚至连正眼都不屑给一个,可如今,他却要上杆子仰他鼻息,唏嘘的同时,心里倒真有点佩服起夏兆阳那只老狐狸的“独到”眼光。
“汪懂?”
彭子畅惊诧的口气下确实了然的目光。
“你……这是赶着出去?要不,我明天再过来?”
话是这么说,可汪明却是丝毫没有离开的打算,还顺势把门带上了。
“没关系,来的及。”
看了一眼手表,彭子畅对着汪铭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
“彭总上次跟我说的事,确定没有差错?”
落坐的同时,汪铭便迫不及待的交代出此行的目的。
“汪懂如果不信我说的话,今天可以跟我一起去参加许开的私人party,到时候,真假便一目了然了。”
靠坐在宽大的黑色办公椅里面,摊摊手,彭子畅淡然一笑,表情轻松自然。
许氏大公子的私人party?哪是他们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可以够得上边的,不过汪铭还是两眼放光的盯着彭子畅问道:“那我可就不推辞了。”
“汪懂客气了。”
本来是个私人聚会,没经过许开的允许就私自带其他人前往,是很失礼数的一件事情,但从彭子畅接到邀请函的那一刻起,就借着两家即将要合作为由,要求把汪铭这个公司懂事一起带上,知道这个“老东西”之所以迟迟不肯跟自己合作,是对他给出的消息心存疑虑,所以,借着这个机会,他准备彻底将汪铭游说到自己这一边。
……
“走吧!”
刚从办公室出来,夏浅就迎上了一脸笑容温和朝自己走来的彭子畅。
“现在?”
夏浅看了看手上刚刚指到三点的时针,秀美微簇。
“晚宴不是八点才开始吗?我们现在过去,会不会太早了点?
“不是早了点,是太早了。”
点点头,彭子畅顺着夏浅的话附和道。
“你就准备穿这身去参加晚宴?”
上下打量了一番一身职业装的夏浅,彭子畅笑着打趣道。
“额……”
反应过来,夏浅尴尬的失笑出声。
“你也一起?”
看到彭子畅意欲前往,她又不确定的问了一遍。
夏浅确实想不通,按理说,以彭子畅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家里应该备有足够的正装才是,男人跟女人不一样,衬衫西裤基本上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个款式,有几套基本上就可以应付所有的场合,可女人的礼服花样繁多,一件礼服穿两次就会被视做“不礼貌”,而且,会被“有心人”在背后“品头论足”,所以,如非必要,她不想跟彭子畅太过“亲密”的一同出入。
“当然,今天的party非同小可,我们不仅代表个人形象,还代表着圣岸的影响,可不能失礼于人前。”
彭子畅这一番“冠冕弹簧”的言论,反倒让夏浅有些“惭愧”。
“自作多情”是病,得治啊,夏浅在心里默默的感叹道。
……
“到了!”
彭子畅把车子停到一家品牌店的门口,倾身,细心的帮夏浅解开安全带。
白色牌匾上那几个硕大的英文字母logo,以往看着明明觉得很淡薄的颜色,此时却有种刺目的耀眼。
“怎么了?”
看着站在台阶上凝着步子,呆呆出神的夏浅,彭子畅走上前,握着有些僵硬的手指,关切出声。
“没……怎么”
轻轻的抽回被彭子畅握着的手,夏浅嘴角的笑意有些牵强。
“顾太太……顾……呃……彭先生,里面请!”
导购小姐拉开两扇被擦的直反光的玻璃大门,笑意盈盈的将两尊“财神爷”请了进去。
店面经理知道夏浅过来,赶快屁颠屁颠的从楼上下来,亲自迎接。
“顾太太,您怎么亲自过来了?需要什么,打个电话,我派人给您送过去就是了。”
听着那刺耳的“称呼”,看着一旁点头哈腰,一脸谄媚的男人,再想想刚刚夏浅在门外那片刻的晃神儿,彭子畅只觉得胸口被什么堵着,目光也跟着暗了下去。
以前,他没能力,给不了夏浅这样“奢华”的生活,可是现在,他有能力了,却还是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