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浅,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最想对你做什么?”
背靠着褐色的墙壁,夏浅被顾奕阳霸道的圈在臂弯里。
“不……不知道!”
夏浅弱弱的出声。
有人说,婚姻其实就是一场博弈,那在顾奕阳和夏浅的三年婚姻当中,无疑,夏浅都是处于优势的那一方,像今天这样“小白兔”的形象,基本上,除了在床上,就没发生过。
顾奕阳虽然是嘴角挂着邪魅的笑容,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却是格外的迫人,连夏浅都忍不住在心里打颤。
“我想掐死你!”
咬牙切齿的加重每一个字的尾音,顾奕阳此时的目光更加的森然刺骨。
没有在跟她开玩笑,顾奕阳现在的口吻,让夏浅清楚的意识到,这个男人的火气是真的要爆表了。
“顾奕阳……”
“夏浅……”
顾奕阳的身体又向前贴近了几分,胸膛起伏的也越来越厉害,眼睛微眯,目光里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你要是敢说出什么我不愿意听的话,后――果――自――负!”
最后四个字,顾奕阳简直有种想直接塞进夏浅脑子里的感觉。
“咕噜!”
伴随着正在加快的心跳,夏浅清楚的听见了自己咽口水的声音。
“我还想……去上课!”
秉承着好孩子都不犟嘴的原则,夏浅在心里反复的斟酌了好几遍,才决定把这句话放出来。
可是,她还是很不幸的看到了顾奕阳黑了脸。
“额……”
算了,算了,他老婆能那张嘴,不把他气死就算她“积德”了,自己也不能一下子对她要求太高了。
只能说顾三少这自我安慰的本领和他的心理素质,都不是一般的强大啊!
“去可以,不过……”
目光一转,顾奕阳噙着一抹“兽欲”,两瓣薄唇就贴上了上去。
“呜呜呜……”
哼!吃了三个月的素,今天不亲够本了,怎么对得起自己。
等夏浅反应过来的时候,想反抗已经来不及了。
余光蹩见墙角一对金发碧眼的情侣也在热吻,那个英俊帅气的小伙儿,还挑衅的还击了顾奕阳的目光。
嗯?
小样的,示威啊?
顾三少能在大洋彼岸丢这个人?
来吧,看谁的“技术”更胜一筹……
一个目光丢过去……
“呜呜呜……”
可怜的顾太太,再一次的被“攻城掠地”!
……
重新回到教室,夏浅一脸难为情的用手遮挡住已经肿的跟香肠一样的“嘴唇”。
只是,身后跟着的那个“罪魁祸首”却一脸风骚的“得意”。
时不时的还接受一下旁边的美女投过来的赞许的目光。
“老婆,你能……听懂?”
这可是全英文授课啊!
坐在夏浅旁边,看着她一丝不苟的认真的小模样,频频点头示意老师还不算,竟然还时不时的在她的小本子上记上两笔,虽然是中文,但大致意思还是没错的。
顾奕阳表示怀疑,严重的怀疑!!!
夏浅那英语水平……呃……怎么说呢,基本上看个国外的动画片都成问题,现在竟然在这上工商管管理的课程,要知道,这里是有很多的专业名词的。
刚从许开那知道夏浅是来Y国这边上学的时候,顾奕阳就当是她想逃避自己的一个借口,根本没想到她能真的安安分分的坐在课堂上学习,毕竟,夏浅从小到大的学习成绩在那儿摆着呢,除了旷课,就是不及格,基本上,连体育都得补考……
这么不爱学习的一个人,难怪顾奕阳要质疑了。
可是,这突飞猛进的英语水平是怎么回事?
“爷爷教的!”
出了教室,想都没想,夏浅傲娇的脱口而出。
一个人再强大的理智,也无法逃脱心里面的忠诚。
爷爷!
就是这样一个简简单单的称谓,就已经让顾奕阳了然了一切。
夏浅其实从未离开过她,即使人不在的那段时间,其实,她的心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己。
心突然被什么东西填的满满的。
“爷爷教你?什么时候?”
顾三少很臭屁的不想让老婆看到自己这么“没出息”,只能赶快转移话题。
“就是我怀孕的时候啊……”
就像是触碰到了什么“禁忌”一般,夏浅脸上不自觉的笑容瞬间消失。
“又要扔下我,然后一个人承受所有吗?”
顾奕阳在夏浅要“逃跑”的前一刻,已经把她紧紧的拥进了怀里。
“夏浅,不要自以为是,你以为的并不是我想要的,你给我听好了,孩子,从来不是我们之间的障碍,也不是你要离开我的借口和理由,我顾奕阳可以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要,可是,我却不能没有你,夏浅!”
感动,这么多年,顾奕阳给予夏浅的感动从来都不是一星半点,而是惊天动地的让她温暖和踏实!
一个男人,到底要多爱你,才能舍得掉骨肉亲情,选择跟你携手一生……
再也不想控制、不想欺骗,
眼泪肆无忌惮的浸湿了顾奕阳肩头的灰色布料,夏浅嘴角的笑容却在张扬。
经历了这么多,从来没觉得自己竟然这样任性,这样冲动,却又无比的幸福!
“以后不准在胡思乱想,也不准再一个人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尤其是……”
噎了一下,顾奕阳没在往下说,觉得说了太跌份儿。
下一刻便撒气一般的用力的把夏浅往自己怀里揽。
“尤其……是什么?”
嘿!夏小姐就有这本事,人家越不想说,她就越往人家心窝子上戳。
“没什么……”
顾奕阳没好气的回道,心里已经恨的要死,还敢问,自己也不想想,这里这么多“苍蝇”,他能放心吗?
“肯定有什么,你别不好意思,说嘛!”
“……”
某个男人顿时满脸黑线!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不过,自己的老婆好不容易撒回娇,居然是用在取笑他的时候,真是一万点伤害啊,有木有?
“快点说,我想听嘛!”
又撒娇?
顾奕阳的心像是有无数根羽毛在上面轻轻的划过一般,被夏浅难得温柔的小声音撩拨的酥痒难耐。
“好啊……不过,我说之前,你得先补偿我!”
“又来?”
看着顾奕阳不怀好意的眼神儿,夏浅连忙退出某人的怀抱,在安全范围之内,紧紧的捂住了自己还没有彻底消肿的唇瓣。
“当然,这是你欠我的,三个月没有尽一个做妻子的义务,为夫我才收你这么点利息,你还敢躲?”
人高胳膊长,顾奕阳的优势在夏浅这里发挥的淋漓尽致。
轻轻松松,某个小女人就又再次跌回了那个滚烫的胸膛里。
“可是,我们已经离婚了啊!”
夏钱仍旧不怕死的辩解“反抗”道。
“谁说的?”
奇怪的是,顾奕阳这次不但没黑脸发脾气,居然还一脸惊讶的反问回去。
“……”
“还用别人说,我们不是早就签了离婚协议了嘛!”
无语+翻白眼中……
“那你收到离婚证了吗?”
“额……”
好像真没有啊!
“况且,那也不是什么离婚协议书!”
耸耸肩,顾奕阳表示,夏小姐又上当受骗了。
“不是离婚协议书?不可能,我签的时候是看过的。”
夏浅据理力争道。
“你确定你每一夜都仔仔细细的看过了?”
点着夏浅娇嫩的唇瓣,顾奕阳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我……可是……”
夏浅确实是没仔细看过,那时候她的心情,怎么会有心思却看那个东西啊。
殊不知,顾奕阳就是抓住了她老婆的这个心里,暗地里做了点“小手脚”。
“中间有几张其实是财产转让书,所以,我只是把我名下的不动产都转到了你的名下而已,我们从始到终都是夫妻,从来也不存在离婚这个概念。”
看着夏浅,顾奕阳目光突然变得柔和起来。
“我可以对任何人撒谎、置气,可是,老婆,我永远都不可能真的跟你离婚,我舍不得,这里,一分钟都放不下你!”
指着自己的胸口,无须多么华美的语言,夏浅已经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面前这个男人的“情真意切”!
可当不久的将来,许大少知道了顾奕阳其实和夏浅根本就没离婚的真相以后,气的差点“一命呜呼”!
顾奕阳,你个王八蛋,老子为了你,地板也睡了,搓衣板也跪了,到头来,你却是跟我玩儿的“苦肉计”,你给我等着……
某个男人也表示自己也很冤枉,它当时只是跟自己的老婆“置气”,随口说一句,出出气而已。……
顾奕阳美其名曰的陪老婆一起“学习”,及其厚脸皮的挤进了夏浅和张萌临时在Y国租住的别墅里面。
“你确定你真的不回去吗?公司怎么办?”
虽然现在科技发达,但是,顾氏那么大的集团,长时间的没有人坐镇。主持大局,怎么行。
夏浅是真的替顾奕阳在担心,虽然她心里也是舍不得他离开。
“要不你先回去,有时间的时候再飞过来,我有假期了,也会回去看你,好不好?”
窝在顾奕阳的怀里,夏浅都觉得自己说的话,听上去就只有四个字――言不由衷!
嘴上说想让顾奕阳回去,可心里却巴不得他拒绝,为了自己留下来。
什么时候,自己成了这么一个“口是心非”的女人了,夏浅在心里狠狠的鄙视了自己一把。
“老婆,我想跟你说点事情。”
似乎没有感受到夏浅的情绪,顾奕阳有些“犹豫”的开口,却是答非所问。
“什么事情?”
手指在某个男人的胸口胡乱的划拉着,夏浅心里还在纠结该不该让顾奕阳回去的事情,问的也有些心不在焉。
“你先跟我保证,你听了之后,可以跟我生气,但必须原谅我!”
看着夏浅的眼睛,顾奕阳神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目光也有些忐忑的不安。
“你……是不是……出轨了?”
夏浅紧盯着顾奕阳,半晌,有些委屈的出声。
“……”
“呼!”
顾奕阳调整了一下呼吸,因为他怕自己下一刻就会冲动的敲碎这个自己怀里的小女人的脑子。
那里面装的是大米粥吗?
“我要是出轨了,还千里迢迢的飞到这边来找你这个祸害干什么?”
瞪着眼睛,顾奕阳使劲儿的戳了戳夏浅的榆木脑袋。
算了,不能侮辱榆木!
“……”
“也是啊……呵呵呵!”
夏浅讪讪的冲顾奕阳傻乐出声。
“我就是那么随口一猜,你别当真嘛!”
随口一猜?那为什么偏偏猜他出轨?
夏小姐就是有这本事,随便那么一出口,就能让顾三少有种血管爆裂的错觉。
“公司……二哥和大哥在帮我打理!”
趁着某个小女人理亏内疚的时候,顾奕阳赶紧“一剂猛药”锥了上去!
圣岸被逼到今天这样的“尴尬”局面,虽说是彭子畅急功近利、害己害人的结果,但怎么说,顾奕晟都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夏浅格局小一点,真的怀顾奕晟,顾奕阳还真的不能反驳什么。
“你怕我怪二哥吗?”
抬头,看着顾奕阳,夏浅倒是笑着安慰的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个深深的吻。
“圣岸被逼到今天这个尴尬的局面,其实,最不可推卸责任的那个人是我,因为圣岸不是任何人的责任,它是我对爸爸的一份承诺,是我没有认真的去履行这个承诺,如果真的要有一个人出来承担后果,那么这个人也应该是我,而不是其它任何人。”
不是因为顾奕晟是顾奕阳的亲哥哥,夏浅才选择违心的去做一个大度的妻子,去体谅丈夫的“难处”,而是,当她看着那一份份签着自己名字的文件,她就明白,就算是彭子畅处心积虑的算计她,那也是她的太过信任和太缺少“责任感”而成就了这份“阴谋”。
在夏兆阳没去世之前,夏浅的世界里,几乎从来没有考虑过“责任”两个字。
是的,她也不需要考虑这些,衣食住行,就算将来要接管圣岸,只要有顾奕阳在,她就只等着做一个“挂名”董事长就可以了。
太过安逸的顺遂的人生,突然遭遇毁灭性的“巨变”,丈夫的“背叛”,父亲的去世。夏浅已经来不及思考什么是“责任”,就措手不及的去理所当然的去履行了。
彭子畅的出现,让本来就过于安逸和依赖的夏浅,就像一个快要溺水的人,终于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顺理成章的把一切寄托和责任放在她所信任的人那里,似乎这一切都没有错。
或许对于一个女人,依靠和寄托也许本身真的没有错。
可是,直到圣岸再次“出事”,夏浅才真的明白,她是一个女人,可是,跟从前相比,她身上已经多了一份普通女人无法想象和承担的“责任”,而这份“责任”,就是不允许她在依赖下去。
离开避风港,她需要坚强的一个人去经历所有的风雨,一步一步剥开阳光的面容,美好才会真的属于她!
“对不起!”
把头深深的埋在夏浅的脖颈里,顾奕阳的愧疚的声音让夏浅觉得,也许这个世界上永远都不会再有一个男人像顾奕阳这么爱她了,所以,不管以后她为了这个男人做什么,都无可厚非。
有人说,如果一个女人在你给的婚姻里成长了,那说明你并没有让她幸福。
努力了那么久,想去为她营造一个“纯净”没有“纷扰”的世界,可最后,她还是“被迫”成长了,他终是没有给她最好的爱情……
“我跟爷爷说了,我们终归是亲兄弟,我还是想原谅……”
良久,夏浅在顾奕阳的耳边只轻轻的说了三个字,却胜过千言万语的顷刻间融化了这个男人的心。
“我了解!”
生在豪门世家,面对金钱,亲情似乎永远凉薄的让人寒心。
可夏浅知道,其实顾奕阳跟她一样,更在乎的其实是家的温暖。
“还有一件事……”
“为了你,我愿意原谅妈!”
几乎和顾奕阳同时出声,只是,比起顾奕阳语气里的沉重,夏浅似乎有一种放下的释然和轻松。
“你……你你……”
惊愕的半晌却只说了一个字,顾奕阳自己都感觉此时他面前的夏浅真的有点不真实。
宽容,这样形容这几年来夏浅对于鲍美珍的态度,其实,根本就是一点也不真实。
针锋相对、水火不容,这才是这两婆媳的真实状态。
在对待夏浅的问题上,其实,鲍美珍也从未有过一丝的宽容和善待,这样一个“恶婆婆”,顾奕阳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能让自己“疾恶如仇”的老婆,选择不计前嫌的去原谅。
“离开乔北市之前,我带张萌去看了许清。”
夏浅叹息出声,眼睛里有落寞的神色。
许清是自首的,夏浅的那次“意外”和珞优的那次“车祸”,他都有参与其中,蓄意伤害和蓄意谋杀,但因为是从犯,也没有造成人员死亡,又主动投案,所以,许清被从轻量刑,判了十年!
“十年,与你我而言已经是一辈子了!”
隔着后重的玻璃,许清泪流满面的一遍一遍描绘着对面坐在轮椅上,张萌的轮廓。
“好好改造。”
四个字,似乎承载着千言万语,又似乎只是徒留满地的伤悲和遗憾而已。
是啊,十年,多么漫长的数字,但却也是那样的措手不及。
十年,或许只是一墙之隔,然而,却是两个人跨越千山万水可能也无法抵达的终点。
十年,可以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的痴情守候,但也可以是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的遗憾错过。
张萌每一滴眼泪的滴落,都能让夏浅感觉到那里面的沉重和悲凉。
许清出事,虽然这在张萌的意料之中,可是,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因为,她以为自己从来不爱这个男人。
是啊,在她昏迷之前,她对许清这两个字,除了是一个名字以外,没有任何的其它定义。
她也从来没觉得两人会除了公事以外会有任何焦急,甚至连朋友这个范畴之内,许清都不是她的人选。
可是,在她出事之后,这个男人却一直守候在她床边,在没有得到她任何回应的情况下,他毅然决然的坚持着这份“守候”!
张萌再强势,终究是个女人,这样一个对自己义无反顾、全心付出的男人,她怎么会不感动、不动心……
可爱情也不是凌架在所有东西之上的,许清所做的事情,是隐藏在这个社会上的一些“黑暗面”,她知道,也了解,可这不代表她就赞同和接受。
望着那面高高的围墙,张萌终是转身离开,她想很多事情还是需要时间去沉淀和消化的……
“老婆……”
面对夏浅的牺牲和让步,顾奕阳哽咽着湿了眼底。
他有千言万语相对夏浅说,却发现原来语言此时已经不能表达什么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这一路身后那一束紧紧追随着她的炙热的目光,满目星光璀璨中,夏浅悄然落泪!
“一路走来,无论是婚姻还是感情,为了我,你做了所有,我似乎永远都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王,看不见你的付出,却贪婪的享受着你从卑微中汲取的爱,可就是这样一个索取无度的我,你却把她当成宝贝一样,放在掌心中疼爱……顾奕阳,比起你为我做的一切,我只不过是在拥抱着你给我的爱而已!”
如果换作以前,鲍美珍这样设计陷害夏浅,她绝对不会选择这样“软弱”的息事宁人。
对待这个“恶毒”的婆婆,夏浅从来都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她甚至从来都没想过顾奕阳的感受。
以前,她觉得顾奕阳总是为了他妈委屈自己,抱怨、责怪、刁难,所以,夏浅在鲍美珍那占了上风之后,还要把所谓的委屈成倍的报复在她儿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