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浅巴掌大的小脸因为血液不畅而被胀的血红,可那倔强的眸子依旧冷冷的盯着顾奕阳,丝毫没有要妥协服软的意思。
顾奕阳被夏浅刚才的话激的已经失去了大部分的理智,现在充斥在他脑子里的都是疯狂的嫉妒,嫉妒让她恨不得掐死面前的小女人,才算解恨,所以,手上的力度不减反增。
“夏浅,你有种!那就证明给我看,看看你对那个死人的爱有多深,是不是宁愿去死也不愿辜负他。”
顾奕阳几近暴怒的情绪和像刀子一样冰冷的眼神,让夏浅第一次在这个男人身上,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本能的去抓住了顾奕阳肌肉发达的手臂,想要发出声音,却被死死的厄在喉咙里,想要挣扎却根本撼动不了半分,长时间的大脑缺氧,让夏浅开始觉得浑身都渐渐的失去了气力,眼皮也越来越重,突然,她好像看到爸爸正微笑着看着自己。
突然间,脖子上的大掌被移开,一下子失去重心的夏浅,顺势跌落在地上,拼了命的呼吸着周围的空气,但伴随着不由自主的呛咳声,眼泪和鼻涕狼狈的流了一地。
“哼!”
顾奕阳蹲下身,骨骼分明的大手狠狠的钳住夏浅的下颚,用力抬起,逼着她直视自己的眼睛,那涨红的脸上,泪水肆意横流,狼狈不堪。
“夏浅,你们的爱不过如此!”
顾奕阳阴鸷的笑容里,满是不屑和鄙夷,往日柔软的眸光,此刻已经染上了沉冷和毒辣。
“我想,他是不会希望我死的!”
一句话,足以将顾奕阳打入万劫不复的地狱,看着夏浅笑的那样自信,看着他对她对他那样笃定的语气和坚定的眼神,他才知道,原来那个人早已扎根在她心里,从来不曾离去。
“这一生,你注定要与我纠缠在一起,谁也分不开我们!”
顾奕阳这一刻才知道,他爱夏浅已经爱到,只要夏浅想,他宁愿当年死掉的那个人是自己。
……
顾家大宅里,夏浅正坐在梳妆台前,用粉底和遮瑕膏一遍又一遍的涂在脖颈上那些刺目的青紫色的手指印记。
她今天要回夏家,夏兆阳生前的律师,刚刚给她打过电话,原来,夏兆阳活着的时候,早就将遗嘱立好,并交由律师保管,今天是宣读遗嘱的日子。
夏浅挑了一件高领的衬衫,对着镜子,确定不会被别人看到那些於痕,才套上白色的风衣下了楼。
顾奕阳正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等着她,是的,她再一次被限制了自由。夏浅没来由的脸上一阵嗤笑,她这样子,是不是像极了古装剧里惹怒皇上的那些妃子们,只要龙颜不悦,就会被禁足或打入冷宫,那她此刻是不是应该感到荣幸,因为禁她足的人,现在正要陪她一起回夏家。
“完事了?”
顾奕阳话落,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夏浅,素颜之下淡扫蛾眉,宁静婉约,虽然看上去略显憔悴,可是依然遮不住她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那股让他着迷的冷艳气质。
“吃点东西再去吧,不是约了十点,现在还早。”
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顾奕阳丝毫没有要让夏浅发表意见的意思,看了一眼表,直接转身向餐厅走去。
两个人对面而坐,鸦雀无声的餐厅里,气氛一下子降到冰点。余妈猜想两人还没和好,就把佣人都支了出去,自己随后也出了餐厅。
结婚三年,顾奕阳这是第二次对夏浅使用冷暴力。
“给!”
顾奕阳夹了一块火腿放在了夏浅的盘子里,嘴里面吐出了一个单音节之后,就自顾自的吃起自己盘子里的食物,在没有了下文,甚至都没看夏浅一眼。
这样的顾奕阳多少有些孩子气,夏浅不知道怎么的,竟然因为顾奕阳的这一个举动,心里面不由得酸涩起来。
之前吃饭的时候,顾奕阳永远是坐在夏浅身边的,一顿饭下来,大部分时间都是他在给夏浅布菜,今天这样的位置,莫名的就让夏浅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一顿饭吃下来,两人似乎都有点食不知味儿。两个人到达夏家的时候,律师和薄曼桢还有彭煜已经等在那里了,屋子里的气氛显然有些凝重,夏浅难免触景生情,一时间泪水湿了眼眶,顾奕阳牵了夏浅的手在对面的沙发上落座。
简单的打了招呼之后,带着金丝边眼睛的律师,开始严肃的宣读遗嘱。
期间彭煜的脸色不断地阴沉下去,还没等律师宣读完遗嘱,他手里的红酒杯子已经应声落地,白色的水晶玻璃混合着暗红色的液体飞溅的到处都是,夏家的佣人们都被吓得倒退了一步。
而离他最近的稍显年轻的律师,显然是见惯了这种场面,泰然处之的很。毕竟,经他手里处理过的豪门遗产纠纷,十之八九都是以这样的方式开始,然后以同样的方式结束,已经不足为奇了。
“夏浅,你他妈也太狠了点吧,就算要伪造遗嘱,也得给我和我妈留条活路吧。”
彭煜拍案而起,指着夏浅,阴狠着表情咒骂道。
“你把嘴巴放干净点,彭煜!”
夏浅作势就要站起来和他理论,但却被顾奕阳拉住,动弹不得。
“坐着说。”
看着一脸怒气的夏浅,顾奕阳晃动着手里的酒杯,笑的一脸柔和。
听到顾奕阳的话,彭煜更是怒火中烧,这显然是在说他不配和夏浅对话,不过,再怎么气,他也不会傻到和顾奕阳直接冲突,片刻后,还是愤愤不平的坐了回去。
“我事先根本不知道爸爸生前立过遗嘱,还是李律师昨天打电话通知我,我才知道有这回事!”
夏浅压抑下怒火,尽量心平气和的解释道,随后,一直在旁边“观火”的李律师也紧接着附和道:“夏兆阳先生的这份遗嘱,除了我和他本人之外,昨天之前,确实无第三人知晓。”
“你他妈拿我当傻子啊,你和夏浅穿一条裤子的,你会不帮着他说话,说吧,她给了你多少好处,嗯?”
彭煜咬牙切齿的讥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