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夏浅顿时瞪大了双眼,本能的伸手,用力的推开了彭子畅,恼羞成怒的表情反倒让彭子畅粲然一笑。
“浅浅,我发现,你口是心非的样子,也挺可爱的。”
泯了泯嘴唇,彭子畅似乎很回味刚才的那个吻。
“彭子畅,除了失望,我不想在心里再给你加上厌恶的标签,请你自重!”
夏浅把“厌恶”两个字咬的很重,一道道泪痕交错在她有些狼狈的脸颊上,微风带动发丝,所有的温情与感动都化作了满地凉薄,晕开在彭子畅的心里。
“浅浅,我不相信你心里没有我,如果你不爱我,那刚刚你为什么要痛哭着让我别去顾奕阳那里,如果你不爱我,你为什么宁愿看着圣岸垮掉,也不想我出事,在你心里,夏叔叔一辈子的心血,都没有我重要,这不是爱,是什么,浅浅,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爱我,你骗得了全世界,可是你骗不了我。”
彭子畅撑着车子的边缘,剧烈起伏的胸膛预示着,他内心的怒火有多强烈,强烈的占有欲和被夏浅剔除在爱情之外的痛苦让他此时看上去狰狞而恐怖。
这样的彭子畅,夏浅虽然恐惧,可她的心却在拼命的叫嚣着,反抗着,脑海中一瞬间涌进了顾奕阳焦急担忧的神情,和往日里温柔缱绻的脸庞,似乎更加坚定了她心中的信念,这辈子,除了顾奕阳,她谁也不爱了。
“你错了,彭子畅,那不是爱情,是感恩,是亲情!你不要再发疯了,快让你的人撤回来,听到没有?”
夏浅坚定的回答,和她脸上因为担忧而焦急万分的申请,都让彭子畅的心有一种突然沉入海底的冰冷感,越挣扎,越绝望。
“亲情,感恩?”
彭子畅突然冷笑出声,悲凉溢满了他的眼底。
“浅浅,我从八岁陪你到二十一岁,整整十三年的时光,我用整个生命去爱你,你已经刻在了我的骨血里,除了你,我谁都不要,我也谁都不爱。”
“呜呜呜……”
彭子畅猩红着眸子一把将夏浅揽过,低头,吻了上去。
远处的顾奕阳,坐在车子里,他听不见两人的对话,可两次激烈的亲吻,已经让他怒火滔天,身上的冷戾气场,此时犹如猛虎,简直是慑人心魄。
打开车门,带着一身冰冷的气息朝车内激情拥吻的两人走去,如鹰一般锐利的黑瞳闪过凌厉的光芒。
“啊!”
一声惨叫,夏浅还没反应过来,彭子畅已经仰面倒在地上,嘴角渗出猩红的血迹。
“想死,我今天就成全你!”
顾奕阳森冷的目光居高临下的盯着地上久久不能起身的彭子畅,强大的气场,压迫感十足,几乎让人感到窒息。
“啊!”
痛苦的哀号声在这个月色如水的夜晚,再次响彻了乔北市的上空,顾奕阳坚硬的皮鞋,一下又一下剁在彭子畅的小腹上,那喷张结实的肌肉,和那超乎让人的力量,打死一只狼都不费劲儿,更何况是现在毫无还手之力,躺在地上哀嚎的彭子畅呢。
“不要!”
夏浅反应过来,几乎毫不犹豫的就扑了过去,整个人趴在彭子畅身上。
顾奕阳心下一惊,踢出去的那一脚,在离夏浅腰部只有几毫米的距离时停了下来,几米外想要冲过来拦着的安宇,停下来,闭上眼睛,倒吸了一口凉气。
此时的顾奕阳,倒退了几步,站定,深吸了几口气,松开的掌心里,全是冷汗,天知道,凭他的腿劲儿,刚才那一脚下去,夏浅恐怕这辈子都要躺在床上度过了。
夏浅紧趴在彭子畅的身上,闭着双眼,全身都紧绷着,等待着剧痛袭遍她的全身,可除了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她什么也没有等来,试着慢慢睁开双眼,她刚要起身,却被人大力的从后边抓着肩膀提了起来抬头,便对上顾奕阳那沉冷刚毅的俊颜和犹如深渊一般瞳孔,望进去,深处却是绝对的肃杀和冷酷。
“你就这么爱他?三番两次的在我面前争着为他去死是吗?”
残忍的挑起嘴角,那讽刺的笑容瞬间让夏浅有一种坠入地狱的万劫不复之感,冰冷迅速的蔓延到指尖,麻木的不知如何是好。
“不是的,不是的……”
夏浅只是机械着重复着这三个字,她整个人都被困在顾奕阳那失望透顶的目光里,久久不能自拔。
“不是,那是什么?”
顾奕阳突然爆喝出声,怒吼声震得夏浅的心脏好像都裂开了一般,但随之而来的便是肩膀上传来的剧痛,越来越重的力道,似乎要把她的骨头捏碎了一般,她再也承受不住,眼泪顺着喉咙处溢出的痛苦的叫声,奔泻而出。
“啊……疼……”
别说是一句完整的话,除了本能的痛呼声,夏浅几乎喊不出一个清晰完整的字来。
可此时的顾奕阳似乎看不见夏浅脸上痛苦的神色,也听不到她的惨叫声,眸子里嗜血的光芒已经让他失去了理智。
“这是你们一早就设计好的是不是?根本没有人要对我不利,一切只是你们自编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夏浅,你这一次居然不惜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博取我的信任和同情,利用我对你的爱,来阻止我调整顾氏的业务重心,保住圣岸的利益,成全你们将来能毫无顾忌的双宿双栖。
哈哈哈,你们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不过,我的演技也不错吧?是不是又再一次深深的爱上我了?
可惜,我不想要你了,因为,你不配,不配做我顾奕阳的女人,我嫌你脏!”
顾奕阳厌恶的神情,和他决绝的话语再一次把夏浅打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原来,一切只不过是一场戏,一场只有她认真诠释着自己真心的一场戏,她不顾生死的去救他,而他,却从来都当自己是个骗子,是个他早已经不屑一顾的女人……
那一刻,夏浅清楚的听见了自己的心七零八落的碎了一地……泪水顺着眼角绝望的滴落。
顾奕阳猩红的双眸里,刺痛越来越清晰……
夏浅肩膀上的那块骨头好像被捏碎了一般的越来越剧痛难忍,额头上也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她的脑子已经被疼痛侵蚀,似乎意识都开始有点模糊,眼前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不清,声音也离她越来越远,后来那一张一合的薄唇在说着什么,她已经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