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头偏了一下,让两人分开了一些距离,他问:“我今天看见了一个老同学。”
沈云琦被他吻得脑子有些混混沌沌的,本能地随便应了一声。
慕泽轩说:“她说你当初往她床上放针。”
沈云琦一下子清醒过来,“谁?谁说的?是不是刘颖?明明不是我往她床上放的,是……她干嘛污蔑我?”明明是慕清婉放的啊。
慕泽轩冷道:“她污蔑你?我倒觉得,你确实像是做出这种事的人。怎么,敢做不敢当?”
沈云琦眼角都红了,她气愤非常,凭什么要她给别人背黑锅?“我敢做我就敢认。但那个分明不是我做的,我亲眼看到是……”她硬生生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她知道,慕泽轩现在是半醉半醒,如果在此时提起慕清婉的名字,尤其是说关于慕清婉的不好的事情,他绝对会发疯,后果她承受不起。
“怎么不说了?”他嗤笑一声。
沈云琦也扭过头去,摆出一副抗拒的姿态,“反正不是我。我没必要说谎,如果我能再联系到刘颖,我会和她说清楚的。”
慕泽轩好像并不在意,在酒精的作用下,他敞露心扉地说:“沈云琦,说实话,你是我见过最恶毒的女人。你知道吗?你曾经害死了一个很善良的女孩。”说话间,他带着酒气的鼻息喷洒在她娇嫩的脸上,让沈云琦的脸瞬间带上了热度。
她被他这句话激得气血翻涌,险些呕出一口血来。凭什么,在他心中,慕清婉就是白莲花,就是天使,她就是恶婆娘。可放针的事情明明就是慕清婉做的。她已经忍耐了很多时日,这时终于爆发。她轻轻嘲讽道:“慕泽轩,说起来你可能不相信,但我告诉你。刘颖床上的针是慕清婉放的,慕清婉也不像她外表表现的那样善良纯洁,其实她心理有问题……”
沈云琦的话没有说完,因为慕泽轩打了她一耳光,打得很重,她的脸立刻就肿了起来,嘴角都带了血。
沈云琦不知死活地继续说:“你不相信也没用。慕清婉除了放针,还做过很多其他事,我都见过,你要不要我一件一件说给你听?”
又是一耳光,这次打得她眼前都直发黑。
沈云琦自暴自弃地喊道:“你打吧!最好把我右耳也给打聋!不过瘾你就再把我嗓子弄哑!弄哑就好了,那我就再也不会说一句慕清婉的坏话了!她做的那些事就烂在我肚子里了,一辈子也不会有人知道!你就能保住慕清婉的名声了!她就还是那朵白莲花!只有我做恶人,只有我坏事做绝!”
慕泽轩的手指掐住她的脖子,缓缓收紧,看着沈云琦呼吸困难的样子,声音里压着显而易见的暴戾情绪,冷冷道:“你以为我不敢?你哪怕拿你的命来威胁我,我都不会皱一下眉头。沈云琦,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
他终于松开手,沈云琦跌坐在地上,脖子上一片淤青。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狼狈至极。她眼角被逼出了生理性的泪水,刚才窒息的一瞬间,她的内心经受了极大的恐惧。她知道自己一直是怕慕泽轩的,但是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已经不仅仅是害怕了。她到现在都全身发抖。
慕泽轩看了一眼她,不屑的,像看路边的一个垃圾,然后走进了自己的卧室,没有再理会她。
沈云琦坐在地板上,抱紧自己,眼神有些呆滞。她想站起来,但挣扎了好久腿都是软的,她眼角依旧不停有泪水渗出,她没想流泪的,但这时眼泪甚至都成了一种反射了。
……
沈云琦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她初见慕泽轩的时候。
大一,各种社团活动,各种比赛,简直让他不厌其烦。但有一次她的任务是给一个学长伴奏。学长弹钢琴,她拉小提琴。她原本不想去,但别人盛情邀请,说是原本的小提琴手走了,要她临时救场,她抱怨着抱怨着也就去了。
结果到了后台,她才看见那位学长,安静地坐在一边,选了个最不起眼的地方,但整个房间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他。他面部轮廓看起来就很冷硬,五官虽精致,更多的却让人看到冰冷和矜贵,气质超然,绝非池中物。
沈云琦那时候才明白一个词。
Flipped,怦然心动。
只是一眼而已,但沈云琦对他的感情,简直就像火山爆发一样,喷薄而出,浓烈得连她自己都无所适从。
上台演出时,两人虽从未合奏过,但配合之默契程度简直达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程度。
但慕泽轩,从始至终没有看过她一眼,好像什么也不关心。沈云琦不禁想,为什么他会参加这个演出。
后来她才知道答案。
那是给慕清婉的生日礼物。
即使在梦里,沈云琦也觉得心如刀割。什么在梦里就不会痛之类的话,果然都是骗人的。
忽然间画面一转,沈云琦看见了慕清婉。
慕清婉看着她阴沉地笑,然后又转头对慕泽轩温柔地撒娇说:“哥哥,你把她的耳朵弄聋了我很高兴。但她老是说我的坏话,你把她弄哑吧。”
“她还老是瞪我,你把她眼睛挖出来吧。”
“哥哥,我好讨厌她,你以后不要和她说话了好不好?”
沈云琦大叫:“不要!泽轩,你不能不理我!明明是我最喜欢你!你不能不理我!求你了,好不好?”
可她说的话没有用,慕泽轩看她一眼,然后走了过来。
又是那种窒息的感觉,慕泽轩掐着她的脖子。
沈云琦惊叫一声,然后醒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