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泽轩修长的指间烟头火光明灭，烟雾缭绕，他的面容模糊起来。
他凑近了沈云琦的脸，呼吸清浅地洒在皮肤上，保持着这样的距离，他忽然问：“你嫉妒她？因为你喜欢我？”
记忆中慕泽轩似乎也问过她这个问题，但沈云琦这次保持了沉默。
慕泽轩没有等到她的回答，眼神中一种奇异的情绪很快消失不见。他起身，又恢复了一贯的高高在上。“既然你无法忍受她在你周围，我也不强迫你。”
沈云琦心跳几乎骤停，她好像知道慕泽轩下一句话要说什么了。
果然，慕泽轩接着说：“我不关心你和楚昀什么关系。我提醒过楚昀了，你是我穿过的破鞋，我也告诫过他，你心术不正。如果这样你还能勾搭上楚昀，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现在的情况你也看见了。你一向没有什么优点，好在还比较有自知之明。晴冉和她长得一模一样，如果我要选一个人当她的替身，自然不会是你。你也应该明白了，你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
“一年前我原本想把你留在身边好好折磨，来给她报仇。但是我现在觉得不应该这样，我恨你，留你在身边只会让我恶心。
“所以，沈云琦，我们离婚吧。”
沈云琦静静等着他把这一席话说完，没有什么反应。
慕泽轩也不说话，难得很有耐心地等着她表态。
沈云琦再次开口的时候，声音有些滞涩，“其实上午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身边出现了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慕泽轩，你知道我有多了解你，刚才你说的每一句话我在你来之前就都猜到了。”
“知道就好办很多了。说吧，你想要什么？要钱还是什么？我可以尽量满足你。只要你配合我在妈面前说几句话。”慕泽轩指间的烟燃到了尽头，他却好像毫不知情，沈云琦不由自主地走上前替他把烟拿掉，然后按熄在茶几上楚昀的水晶烟灰缸里。
她背对着他，声音像是从远方传来。“我什么都不要。”
“嗯？”
“你也很了解我吧。泽轩，你知道，我不会想离婚的。”
慕泽轩嘲讽道：“我不是在给你选择。你以为你有说‘不’的权利？”
“我当然知道我没有。”
“那你的意思是？”
沈云琦转身，眼珠乌黑水润，一时间让慕泽轩有些晃神，好像是两年前的沈云琦站在了他的面前。他的眼神不自觉地放柔和了，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她趁他晃神的空档，柔软的手臂直接挽上他的脖子，把他高大的身体拉得低一些，粉色的唇堵上他过分寡淡的薄唇，一触就移开，只在他唇角留下萦绕的香气。她拉开一些距离，对他笑了一下，不是可以模仿的慕清婉的笑，是她以前那种灿烂到连阳光都会失色的笑容。“你说过你喜欢我的笑。”
慕泽轩定了定神，推开她，眉目间矜贵冷淡，“你又发什么神经。”
沈云琦说：“我可不可以挽回你？真的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了吗？”她知道自己这样很贱，但是她没办法，今天整整一天的心理折磨，她已经要疯了。
慕泽轩说出的那句离婚，就像一直悬在她头顶的刀落了下来。她没有觉得解脱，她只觉得痛苦得快要死去了。
慕泽轩对此的回应只是：“明天上午九点在民政局见。”
沈云琦感觉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慕泽轩又看了她一眼，转身开门想要走。沈云琦痛苦地坐到地上，把头埋进了臂弯里。
就在此时，门从外面打开。门口站着满身酒气的楚昀。
楚昀看见沈云琦坐在地上，大惊失色，连忙想进屋把她扶起，嘴上还担心地问：“嫂子你怎么了？”
还没迈开脚步，慕泽轩的手就放在了他的肩膀上，看起来像是慕泽轩只轻轻搭了一下，但是只有楚昀知道慕泽轩用了多大的力气。他不解又有些气愤地看着慕泽轩，慕泽轩也用那种洞悉的目光紧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该改口了，楚昀。她从现在开始就不是你的嫂子了。”
楚昀的动作顿住，他沉声问：“你要和她离婚？泽轩，你可要想清楚。”
柳晴冉此时也从外面急匆匆地进来，慕泽轩和楚昀的目光就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楚昀指着她不客气地说：“就为了这么个贱女人，你和她离婚？慕泽轩，你是不是傻了？”
慕泽轩还没有说什么，柳晴冉就先发飙了。她原本在外面等着慕泽轩解决好沈云琦的事后出来找她，结果突然看见楚昀进了屋子，她就赶紧跟过来看看，一进来就听见楚昀骂她是贱女人，她怎么能忍下这口气？
柳晴冉怒道：“楚昀哥，你凭什么骂我？你肯定是被这个沈云琦给迷惑了！她才是贱女人！”说完就挤到慕泽轩身边，再次挽上他的胳膊，宣誓主权一样，狠狠瞪了一眼沈云琦和楚昀。
沈云琦依旧是把头埋在臂弯里，像是听不见一样。
慕泽轩摸了摸柳晴冉的头发，眸色渐深。“楚昀，你一向对女人很宽容。我可从来没听过你骂女人，这是第一次。我更是从来没见过你打女人，但是听说，你为了沈云琦打了刘真真一耳光？”
楚昀说：“这我承认。我是打了刘真真，她说话太难听了。”
慕泽轩的手顺着柳晴冉的发顶游移到她的发梢，像把玩一个玩具一样。他的声音渐渐染上寒意，“那我说，你四天前的那个晚上，和沈云琦一起在车里待了一夜，你承认不承认。”
楚昀犹豫了一下，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坐在地上、毫无反应的沈云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