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泽轩直到十五岁之前都没有想过爱情是什么东西。
但由于青春期,在慕泽轩长到十五岁的时候,他开始思考自己该与什么样的女人共度一生,可惜的是,他对此一筹莫展。
正在他又一次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慕清婉恰巧来找他请教学习上的问题。她明白自己寄人篱下且不招主母待见,一切事情都比同龄人要会拿捏分寸,只有一件事她屡教不改,就是喜欢缠着慕泽轩。但是妹妹勤学好问,哪怕不是亲妹妹,这个态度他总是赞赏的。
慕泽轩一边给她解答问题,一边打量着她。
慕清婉的优点简直太多了,温柔、美丽、懂事、聪明。
那是个多么美好的姑娘,细致如江南细雨,温婉如春日最妥帖的一缕风。也许她内心深处藏有秘密,甚至可能是阴暗的,但是她的表面太美,谁会想去戳穿呢?在此时,慕泽轩觉得,慕清婉几乎满足了他对女人的一切要求。
所以他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不如喜欢慕清婉吧。
念头一起,他就漫不经心地试探她,“小婉,你为什么总是缠着我?是有什么隐情吗?”
慕清婉的眉眼精致得像是工笔一笔一笔画出来的,她抬眼看慕泽轩的时候,眼睛里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了几丝羞涩。“没有啊。我就是想问哥哥一些学习上的问题啊。哥哥那么聪明,我却又很笨,必须要很用功才能赶上哥哥啊。”
慕泽轩屈起手指轻轻敲击桌面,矜贵又冷淡的表情就像欧洲中世纪的贵族,他给人的感觉一直是这样高高在上。思索片刻,他懒得浪费时间,直接问她:“你不讨厌我吧?”
慕清婉睁大了眼睛,像头受惊的小鹿。“怎么会?我喜欢哥哥还来不及。”
慕泽轩微微颔首,收起了敲击桌面的手指。
然后道:“那我们交往吧。”
这次慕清婉的表情更惊讶,简直像看怪物一样地看慕泽轩了。“哥哥,你是我哥哥呀。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我们是在一个户口本上的,名义上就是兄妹。如果我们交往的话就是乱伦,传出去名声很不好听的。”
慕泽轩的眼神淡淡的,“你害怕别人的看法?”
慕清婉垂下眼睑,低声道:“不说别人,妈妈就……她绝对不会同意的。原本她就不喜欢我。”
“如果你担心的是这些的话,那就是没问题了。”
“你难道不在乎这些吗?哥哥,如果我们交往,会对你的名誉造成很大的影响。很多人会看你的笑话,而你原本是那么完美的一个人,你从小就是天才,什么都能做好。我不想成为你的污点。”
慕泽轩说不出自己那时候为什么一定想和慕清婉在一起,他不懂感情这方面的东西,非要量化的话,他觉得感情还没有一笔生意来得重要。可他那时候很固执,为了跟慕清婉在一起,真的是在对抗全世界的流言蜚语,可他一点也不在乎。后来他才明白,他不是非慕清婉不可,他只是想挑战别人眼里的伦理道德。
可那时的慕泽轩只是冷静地跟慕清婉说:“我喜欢你,跟我交往吧。”
根本不是商量的语气,倒好像笃定慕清婉会答应一样。
慕清婉怔了好久,才道:“你是不是早知道我喜欢你?”
“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我会答应?”
慕泽轩重新拿起笔,视线转到了慕清婉的书本上,“我当你答应了。”
在这之后,慕泽轩和慕清婉就心照不宣地当起了恋人,慕泽轩的演技很好,与其说他是在和慕清婉谈恋爱,不如说是在扮演着一个冷淡又温柔的完美恋爱对象,他几乎把慕清婉宠到了天上去。
可他真正投入了多少感情,只有天知道。
三天后,慕泽轩和家里摊牌了,并且把他和慕清婉的事情公之于众。
不用说就知道这件事引起了多大的轰动,所有人都劝慕泽轩和慕清婉分手,只有他最好的兄弟楚昀支持他。慕泽轩一概无视了外界的压力,依旧我行我素。
但令人没想到的是,慕清婉看似柔柔弱弱,竟也坚强地坚持了下来。慕泽轩就和她这样半真半假地交往着,时间一长,对慕清婉好几乎成了他的一种习惯,可他对她的感情依旧不浓不淡,似有若无。
也许那种感情就是喜欢呢,也说不准。
所以在遇见沈云琦之前,慕泽轩一直以为自己应该是喜欢慕清婉的。
可他在一次演出的后台看见沈云琦后,只看了一眼,他就好像被什么抓住了心脏。
她一袭热烈的红裙,灿烂得像夏天,生机勃勃,美艳不可方物。
不夸张地说,那一瞬间他好像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原来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征兆会是这么明显,他之前怎么想都想不出来喜欢是什么感觉,可它来临的时候,一切都理所当然,不用思考就知道:那就是喜欢。
他一向感情内敛,即使此时内心经历了极大的波动,他也没有在面上表现出分毫。他刚想打听这个女孩叫什么名字,就听见他身后的两个男生在讨论:
“这个红裙子的美女是谁啊?好漂亮啊!”
“你个死宅,她你都不知道?校花沈云琦啊。今年刚来的新生,可出名了。”
“太漂亮了吧……她要是能当我女朋友,我这辈子就值了。”
“你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人家有主的。”
“谁啊?下手这么快?”
“当然是韩哲修啊。听说他们两个青梅竹马,谈了好几年了,感情好着呢。”
慕泽轩的脸上仿佛蒙着一层寒霜。
这是他第一次知道沈云琦的名字,可偏偏是和另一个男人的名字捆绑在一起的。他又状似无意地瞥了一眼沈云琦,心里想,谁能配得上这样的女孩呢?那个叫韩哲修的人未免也太过幸运。
还没仔细再想,就有人告诉他,该他上场了,他之前一起排练的那个小提琴手没有来,换成另一个女生了,说着就指了指沈云琦。他这才注意到沈云琦背后背着小提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