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泽城内,喧嚣过后,便是死一般的沉寂。一切都沉寂在宁静里,连同随风摇曳的树木,那沙沙作响的声音,在此刻也瞬间凝固。
周围安静的如同时间停滞了一般,但凡是一个动静,便是可以将这平静打破。
沐繁泠嘴唇微微抽动着,眼前锦儿的提醒,让沐繁泠迟疑,莫弋诀都无法保护自己周全,面前的这个女人,可以保护的了自己吗?
远处,那个面目狰狞的男人,时不时的朝这边张望着,那警惕的模样,沐繁泠便是清楚的知道,他是担心煮熟的鸭子轻易的飞了,好不容易的报酬,便是跟自己失之交臂。
这是人性,谁人若是能够拿她掣肘莫弋诀,将这个大魔头掌控,便会是毫无疑问的在江湖上名扬天下,名望声势不容小觑。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沐繁泠一双清眸满是纳罕,面前的锦儿,一身胭脂水粉气息,怎么可能背后有这般人脉,可以在他们的面前说上言语。
“噗。”
锦儿不置可否,面对沐繁泠的执意,锦儿不屑一顾,漠然的望了望身后的丫鬟翠儿。
翠儿心领神会,便是走到了男人的身边,淡然的在男人耳畔耳语了片刻。
却是见那谄媚的男人,面目瞬间变得僵硬了起来,不过片刻便是怒目而视的望着沐繁泠的方向。
挥手转身走到赵霁和安歌的面前,便是吩咐着手下的人,将他们带了回去。
“你什么意思?”
沐繁泠紧蹙眉头,安歌本就是跟自己情同姐妹,如今这锦儿不过三两句话,便是将他们带走了,若然是诋毁言语,怕是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没什么,既然沐姑娘对我有所怀疑,不过是想让沐姑娘明白,我虽是落寞之人,说话也是有些分量的。”
锦儿嘴角渗出一抹邪魅,那模样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平素讨生活的女人,倒像是迫于无奈而落入风尘的女人一样。
“你究竟要怎么样才可以放过他们?”
安歌被那人拖拽着,离开了街道,沐繁泠满心的担忧。
“嘘。”
锦儿蔑视的睥睨,眼眸里全都是不屑,在他的心里哪有什么怜悯体恤,只有为了达到目的的不折手段。
“锦儿小姐,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这般的陷害。”
沐繁泠变得格外的紧张起来,惶恐的眼眸目送着渐行渐远的安歌。
眼前的锦儿她分不清是敌是友,在青楼里的事情,让沐繁泠始终相信,她是个迫于无奈践踏肉体的女人,所有的事情,都是被胁迫的结果。
那一刻,沐繁泠有些许地同情,只是现在,沐繁泠迟疑了,冷漠的女人,让她感受不到丝毫的温度,似乎一门心思的想要改变眼前的状况。
沐繁泠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不安的望着面前的女人。
“嚯。”
锦儿冷笑着,幽幽的说道,“沐姑娘真是会说笑,比起他,我倒是没有这么大的本事折磨你,让你身陷囹圄。”
锦儿冷哼着,眼眸里的不屑,让沐繁泠黯然。
漠然的站在那里,他们不过只有过一面之缘,知道自己的女儿身份,却是并没有人告知莫弋诀跟自己的关系。
“唔。”
冷不丁的,沐繁泠想起之前的事情,若然自己没有猜错,那玉佩便是最好的解释。
沐繁泠不自觉的抬起头,倔强的小脸望着面前的锦儿,细思极恐的念头,让沐繁泠变得格外的紧张。
原本一厢情愿的认定,一个落寞的女人绝对不可能有这么多的心计,去参与那些个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只是此刻,沐繁泠不自觉的后退着,她认出了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跟莫弋诀的关系。
可是,她要怎么解释他们之间的关系,怎么告诉她,此刻的自己也想要见到莫弋诀,也想询问个清楚,为什么他还是选择了放下自己。
黯然的沐繁泠嘴角划过些许的无奈,心中残存着些许的情愫,让她无法将莫弋诀抛却脑后。
“沐姑娘,我给你时间好好考虑,不过,我也提醒你,毕竟是时间不等人,保不齐他们做了什么孽,到时候便是给自己徒增了烦恼,平添了懊悔。”
这锦儿似乎可以洞悉沐繁泠的心思,三言两语之中,便是知道沐繁泠心中担忧的事情,悄然起身,走到沐繁泠的跟前,拍了拍沐繁泠的肩膀,“作为过来人,我奉劝你一句,漠然专情蒙蔽了判断,若然是有心,天涯海角也便是相随,又怎会给自己心爱的人,制造麻烦呢?”
锦儿梨涡浅笑,淡然的眼眸里,让沐繁泠看的纳罕。
她是在男人堆里插科打诨的花魁娘子,她知道男人的心思。
莫弋诀跟自己却是私定终身,那又如何,此刻这如同丧偶的感情,只是让自己独自一人面对所有的事情,怎么不让人唏嘘长叹。
“就算是我相信你,你那什么证明,你可以帮我?”
沐繁泠嗫嚅了一下嘴唇,平淡如水的说道。
这女人究竟有什么本事,遇到了倒也是想看看,她是如何将自己从这个固若金汤的月泽城给送出去。
锦儿嘴角轻扬,一抹笑容划过,便是拍手,翠儿心领神会。
“你?”
沐繁泠大吃一惊。
却是见着赵霁随从这安歌被那些个打手随从给送了回来。
原本沐繁泠不过好奇,许是青楼的人,写了欲擒故纵,所以才会如此对待自己,安排了手下的人,故弄玄虚罢了。
可是,那个男人,让许景衡丝毫不会怀疑他的身份,他这个锦儿的关系不过是青楼女跟恩客的关系。仅此而已。
“好,我答应你。”
沐繁泠望着被随从推搡的他们,心中盘算了片刻,便是点头应允。
眼前的锦儿,让沐繁泠相信了身后的人,无论是谁,沐繁泠别无选择。
锦儿温润一笑,望着面前的女人,那溢于言表的得意,让赶来的赵霁一脸的茫然,忙不迭的护在了沐繁泠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