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初冬的天气有些雾蒙蒙的。
松平皇城门外,松蓝的大军整装待发,白致函一身铠甲,手持宝剑,如月与洛勇站在白致函的身后,同样是一身铠甲。
洛勇完全没有心思听着平帝的客套话,他的目光一直斜着看着如月,如月即使身披铠甲,看起来也眼色不太好,她乌发高束,眉间虽然英气十足,却有也显现出一丝疲惫。
再扭过头,身后是几万大军,红玉就混在其中,低着头,手拿着长矛,当做小兵模样,生怕被别人发现。
“吾等必定不辜负陛下所期,大破贼人,取了那弹丸小国陛下的首级献给陛下!”
“白将军此言,寡人甚欣慰!”平帝举了举手,便有侍女端着托盘上来,几个高脚镶有红宝石的黄金酒杯,平帝端了一杯酒,高高的举了起来,“寡人就在这里,等着将军胜利的好消息。”
平帝看白致函,两个人相视一笑,像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白致函也端了一杯酒,如月与洛勇也跟着端起了一杯酒。
“吾等必定不符陛下所托!”白致函高高的举了起来,大喊道,“不破岚照终不回!”
白致函不愧是身经百战的将军,几句话而已,便把士气点燃了,士兵们都高高居然长矛,弓箭手举着弓箭,拿着盾的士兵也把盾举了起来。
“不破岚照终不还!”
“不破岚照终不还!”
“不破岚照终不还!”
如月看着大家如此兴奋,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看着文武百官都跟着开始饮酒,自己便要把酒杯往自己嘴边送。
一只手挡在了她的面前,洛勇面无表情的把如月酒杯躲了过来,一饮而尽。
洛勇的面色看起来也不怎么好,他便是又被平帝训斥了。
他从知道如月要跟着自己去打仗便开始找平帝说,平帝说的很隐晦,自己一句话也听不懂,后来平帝干脆不耐烦了,连见都不想见自己了。
洛勇实在是想不通,父皇既然已经不相信如月是神女了,为何又要这般的对如月?
除去自己的私心,自己着实不想如月再插手政事,她便安心做她的逍遥宫主,衣食周全,性命无忧,这便是洛勇心里一直对如月的定义,除了这些,洛勇当真知道如月的身子根本经不起打仗,他内心也不希望如月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他真的是越来越不懂父皇了,洛勇有些沮丧。
城墙上挂的一串串鞭炮已经开始响了起来,有敲锣打鼓的声音跟着想起来,平帝的御轿后面的高举的幔帐随风飘扬。
“各位,吉时已到,上马吧!”白致函说了一声,率先上马,拉着缰绳便走到队伍最前面,洛勇也紧随其后。
如月也想上马,但是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过身,把凤鸾笛插到自己的腰间,拖着厚重的铠甲,走到平帝面前,对着平帝磕了三个头。
“如月此去,归期未定,还请父皇务必保重好身子。”
平帝看着自己的女儿,那么瘦小的一团,跪在地上,脸色明显不好的样子。
“起来吧。如月。”平帝弯下腰,扶起了如月。像是不忍,“父皇是真的舍不得你。”
平帝脸上也流露出了浓浓的不舍。他握住如月的手:“这一路,路途艰辛,父皇已经吩咐了橱子多照顾些你。”
“如月多谢父皇。”如月看着平帝,她依旧相信此刻的平帝,是真心对自己的,不过是立场不同罢了,罢了罢了,一切就到此结束吧,此生他是自己的父皇,无论如何对自己,自己都当无怨无悔,“如月拜别父皇。”
说罢,她又走到洛阳面前。
“二哥。”一句话,像是有千言万语,但是好像有什么凝结在喉咙里,如月觉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如月……”洛阳看着如月,一切看起来好像风平浪静。但是他总是觉得一切又那么诡异。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如月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眼看队伍已经缓缓的开始移动,松蓝的大旗随风飘扬。
如月也一步骑上马,掉了头。
“二哥,保重啊!以后的松蓝,拜托你了。”
如月只留下这么意味深长的一句。
“驾!”便骑着马,迎风追赶前面的队伍。
洛阳看着越走越远的队伍,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谁也没在意,在不远处的城墙角,一只白狐狸和一只红狐狸也随着移动的大军,悄然的跟着如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