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伴随紫湘的声音,如月的手抖了一下,像是又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传来。
“怎么了?”如月放下书。
“东陆也起兵了,刚传的消息。”
果然,好事情便是不会发生,不好的事情便一件接着一件来。
“你们都先下去吧,紫湘与白绿过来,我与你们有话说。”
“是。”
如月坐在红木的椅子上,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神情忐忑的两个人。
“本宫要去出征了。”
“这怎么行?”如月话还没有说完,紫湘便着急了,“您现在连走都利索,还怎么出征?”
“对啊!”白绿接着话开口,“您这样怎么出征?太子殿下不是说了不让您去么?”
“太子是太子的意思,可是这次是父皇的意思,太子便是再维护我,也不能违背父皇的意思。”
“那奴婢要跟着你!”紫湘说着便跪了下去,“若是别人我不放心,她们也不晓得主子您的口味、喜好,便是伺候不好您。”
“我也是我也是。”白绿看着紫湘跪下了,也立刻跪下,“奴婢也要跟着您,您与紫湘姐姐去哪里,白绿就去哪里。”
“你们两个不要这个样子。”如月试图扶起她们,这两个人却都倔强的不肯起来。
“我是要带你们去的。”如月无奈,怕是两个人都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我原本便是要带你们两去的,不要跪在地上了,这秋日里凉,你们着凉了,谁伺候我呢?”
听到如月这般说,两个人才稍微放心,站了起来。
“白绿与紫湘是我的左膀右臂,陪伴我了这么些年,便是我这般的光景你们也没有离开,有时候,我便会想,如果你们俩再早些跟着我,便不会受这些苦了。”如月开口,伸出手,把紫湘与白绿的手同自己握在一起,“我在牢狱这些日子,经常会想起你们,不知道你们在哪里,过的怎么样,但是我猜想,我一人入狱,停月殿所有的人都受牵连,便是这个道理,我回来便看到你们粗糙的手了,还清瘦了许多,我其实是很愧疚的,便是因为我……”
如月越说越伤心。
紫湘着急的安慰如月:“主子,这都是我们心甘情愿的!”
“瞧瞧我!”如月抬起头,“本来是想与你们说事的,结果反倒自己伤心了。”
如月看着这两个人:“此次征战凶险,我本来是不放心你们跟着我的,但是留你们在这里你们也不会有好日子,这场战争,无论谁输谁赢,我到底是与父皇不和了,我自己都自身不保了,我找机会带你们出征,你们寻了机会,便走吧!”
“奴婢们走了,那主子呢?”白绿问。
“这次打仗若是输了,父皇便可借机质疑我神女的称号,我便是不好过,若是赢了,父皇也会表面欢喜,实际上会更加质疑与我,便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有好的结果,你们跟着我,便没有任何的好处,还要处处受人白眼。”说罢,如月叹了一口气,“我也是实在是想不到除此之外更好的办法了。”
“主子……”
“紫湘,白绿,很多时候,我便是也有许多身不由己,我连我自己都护不好,你们两个若是执意跟我,最后也是被我拖累,最后若是伤着或者怎么样了,我便会一生愧疚。”如月突然想起了文兰儿,自己一直以为自己是神女,是可以运筹帷幄,给她一个好的结局,让她跟她心爱的郎君厮守的,但是最后她惨死在自己的怀里,这是一个真心对待自己的人,却没有得到善终,“我护不得那你们,也为你们寻不到更好的出路,我们这几年主仆的情谊不会没有,若是哪天,我获得了安定,若是有能力,我定是会再寻得你们,与你们再续主仆情谊的。”
如月说的真真切切,紫湘与白绿都湿了眼眶,站在如月面前泣不成声。
如月看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伸出手从衣袖里取出两个荷包。
一个绣的紫色的花,一个顶上是白云与绿草。
“紫湘,兴夜会带你走的。”如月把荷包递到紫湘的手里,“这是我为你准备的一份嫁妆,你们俩要好好生活呀。”
又把另一个荷包给白绿。
“我便是最担心你了,你胆子小,又单纯,白绿,这世道险恶,你千万护好你自己。”
“主子!”两个人一起跪下,对着如月磕了三个头。
“但愿有一天啊。”如月看着窗外,一片凋零,“但愿有一天,五洲太平,我也安定了,你们俩能带着你们的丈夫,抱着你们的孩子,我们还能见面啊,那时候春光很好,紫湘还是习惯的为我折一支桃花,白绿还是能为我泡一壶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