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奔波,平洛终是到了岚照。一下马,立刻被秦兴带着左拐右拐,到了一个地下室。门一打开,一股冷气扑面而来。
萧瑾翊看到来人,几乎要喜极而泣。
“她一直没醒怎么办?”萧瑾翊明显是累坏了,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哭腔,像是几百年没有洗漱了,胡子拉碴,脸色也看起来很不好。
平洛顺着萧瑾翊看下去,发现他的手腕处似乎有搁痕,一道血红。
“萧瑾翊,你疯了!”平洛大吃一惊,拿起萧瑾翊的手腕,“你用你的血救她?你不知道这千年寒冰床本来正常人都不能靠近,就像残梦鞭的道理一样,寒气回侵蚀你的五脏六腑,你的所有器官会慢慢的枯竭!你是不是疯了?你在这呆多久了?”
“她一直没醒怎么办?浑身冰凉,像是死了一般,我便是给她输血,她也没反应,怎么办?”萧瑾翊觉得自己已经神情恍惚了,“她一直没醒怎么办?是不是死掉了?”
平洛见状,知道再与萧瑾翊说什么都没有用,他火大的推开萧瑾翊,径直走到如月身边。平洛浑身湿漉漉的,靠近如月便觉得受不了,她躺在千年寒冰床上,连睫毛上都是一层薄薄的冰,她连色苍白的躺在那里,浑身像一个冰块,看来如月的情况比自己想象的还糟糕。
他蹲了下来,为如月号脉。
“怎么样?”萧瑾翊也蹲了下拉,看着平洛。
“阿翊,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平洛站了起来,“如月有脉象,但是没有生命迹象。”
“你说这些,我听不懂。”
“连我自己也不是很懂,许是因为如月是神女,便是与普通人不一样。”
“没有神女了!”萧瑾翊站起来,“神女已经死了,死在了方城,所有人都以为如月死了,她只是我的如月。”
“不管你怎么说,阿翊,我认为,如月没救了。”
“怎么办?”萧瑾翊说着眼泪就要留下来,平洛看着这一切,这个男人,被囚禁三年都一声不响,平日里假装玩世不恭,如今站在自己面前,一脸憔悴,泪流绵绵,他的手腕上的伤口已经结痂,整个人如同苍老了十岁。
“她若是死在你的怀里,不也是挺好的么?”平洛并非没有感情,只是自己作为一个命理师,早就明白人世无常这个道理,只是,在自己的卦象中,明明显示的如月命不该绝,可是她的脉象本来就虚弱,并没有任何生命现象,便是自己想救如月,也无法对症下药。
“那现在你与我都做不了什么了么?”
“阿翊,我们都不知道如月怎么了,连开药方都不知道怎么办。”
萧瑾翊看了看如月,走过去,顾不得寒冷,握住如月的手。
“如月,你醒醒吧,你不是说你会在松蓝等我,你为何要骗我,为何要出征打仗,为何不再多等我一会?”
彷佛回到了那个下着大雨的早上,他亲眼看着如月死在自己的面前,束手无策。
“阿翊,我们生在戡乱的五洲,从我们生下来,便要学会告别,七年前,你不就学会了这个道理了么?“
七年前,与自己告别是自己的大哥,萧瑾岚。后来,三年后,自己的父皇与母后也不在了,如今,是如月,来跟自己告别。
“我承受不起。”萧瑾翊捂着如月的手,头低低的埋在如月的掌心里,任凭眼泪肆意的流淌,“为何我这一生,一直都是别人与我告别?而这一次。”萧瑾翊的声音几乎哽咽,“我原本以为,我要幸福了。”
萧瑾翊的眼泪,想断了线的珍珠手链一样,一颗一颗落在如月的手腕上,再顺着自己的手腕流了下来。
“阿翊!”平洛看着萧瑾翊这般,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突然,有剑气在平洛的耳边划过,龙鸣剑呼啸着穿过,不断的在如月上方盘旋,发出黄色的光芒,而如月一直带上身上的凤鸾笛彷佛也感受到了谁的招呼,不受控制的从如月的衣袖里飞了出来。
黄色的剑气不断的穿梭在凤鸾笛的笛孔中,凤鸾笛发出了一阵又一阵的的笛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