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拓拔星河。
萧瑾翊想闭上眼睛回忆,那个总是一本正经的姑娘,那个借口自己要读书不出去玩的姑娘,那个总是对自己爱理不理的姑娘。
他知,她因着是拓拔家的长女,每日刻苦练功,就像自己的兄长一般。
她把所有的责任都抗在自己的肩膀上,只求自己的小妹笑逐颜开。
他见过她,遇见一只受伤的小兔子都会伤心。
他也见过她,不过是四五岁的年纪,遇到大祸大灾,便会在门口施粥。
他就那般躲在远处看她,因为她根本不喜欢自己,她看着那些狼吞虎咽的穷人,脸上是发自内心的微笑。
记忆中,星河只主动找过自己一次,她说:“我妹妹以后便拜托你了,你必须答应。”
这是她对自己说过最多字的一句话。
自己当时正在学齐射,学了两三日,因为偷懒刚被师傅骂过。
“那是你的妹妹,关我什么事!”
他说的十分不客气。
“可是你总是带她玩,她最喜欢你!”
“我每次去都是找你的好不好?我何时去找过她!”萧瑾翊不耐烦起来,总之,这个死丫头不会理解自己!
“当真?”萧瑾翊记不得星河那日的表情。
“那是自然!”
“你以后便找不见我了,所以你照顾好我妹妹。”
她只说了这般一句名莫名其妙的话,便跑开了。
萧瑾翊根本没在意,总之这个姑娘永远让自己摸不着头脑。
第二日,便传来拓拔家血祭盘古石的消息。
他这才懵懵懂懂的慌张了起来,气喘吁吁的跑到拓拔家,事关岚照国家命运,所有的事情都被处理的干干净净,连百姓都只道拓拔家全体殉国,这其中原因却是不大清楚的。
星河就这样完全消失在了他的生命力,那么干净,就像她从来没有来过一般。
而自己眼前这个星河,虽然她的模样隐隐约约与清河相似,也记得很多以前的事情,但是她暴躁、任性,每天缠着自己,只希望自己陪着他,看到他赏赐的金银珠宝便两眼放光,这不是星河,虽然许是她之后遭遇了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可是萧瑾翊不相信这个理由,那个永远对自己不理不睬的星河,那个高贵、努力、善良的星河,他无理由的相信,不管她在哪里,这些她身上的美好的东西,都不会被改变。
“你当真是会演啊!””星河万般没想到,他居然从那个时候便开始怀疑自己了,“所以陛下今日带着你的皇后前来,便是想告诉她,她这一段受的所有的委屈,便都是你在演戏,陛下是在请求原谅对么?”
“月氏,便是他爱你,又如何,他随时随地为了他的权力,为了他的国家,可以随时的牺牲你,委屈你,你永远是所有女子中他的唯一,那又如何,他最爱的是他的国家。况且,”“星河”顿了顿继续说,“他也没那么爱你。”
“此话何意?”
“你以为你每日喝的补药里面是什么?许是当真可以滋补身子,可是里面多了一样东西。”“星河”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面容扭曲,像一个女鬼一般,“麝香。”
她又继续疯狂的开口:“萧瑾翊,我诅咒你,一生得不到任何人的真心!”
说罢,她突然朝着前方的假山,一头撞上去。
“砰——”
“啊!”她旁边的侍女仿佛受不了此刻的血腥,大叫一声,便晕倒了。
“轰隆”一声,天空中突然打了一个响雷,顷刻间又下起了大雨。
士兵手中的火把纷纷都熄灭,周围暗的见不了一丝光芒。
“麝香是什么?”如月轻飘飘的开口。
“我……”萧瑾翊刚想开口解释。
“啪——”脸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
“我恨你。”如月终于哭出了声音,“萧瑾翊,我恨你。”
三年来,自己始终没有孩子,如月一直自责是不是因着自己身子不太好的原因,无数次做梦,如月都梦到自己有了身孕,是个小皇子。
而如今,真相被赤裸裸的揭开,居然是自己的枕边人,对自己下了药,才让自己一直不能有孕。
在自己的心里,曾经的洛如月已经死了,自己只想一心一意的做萧瑾翊的皇后,整整两年,自己对五洲的消息充耳不闻,连一封书信都未曾与如星写过,哪怕是现在,松蓝腹背受敌,自己的兄长与小妹亲征,自己也从未动过回去的念头,自己全无保留毫不犹豫的爱他,他却连一个孩子都不肯给自己,不管是什么理由,都不值得被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