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许多日子里,兄长愁眉苦脸,父皇面对兄长也是唉声叹气,兄长走了没几日,父皇便召集人马,连清儿也顾不得了,清儿当真不想在宫里做药罐子,便要挟小青出宫,清儿偷偷跟着父皇,父皇每日都在这里部署,像是等什么人,却没想到听到了父皇与兄长如此的对话。”
“清儿,清儿,你听我说。”贺兰澈的声音也哽咽了。“你先冷静点,回宫,你的身子这般淋雨受不住的,回去兄长便好好与解释好么?”
“我什么都听到了。”隔着很远,如月听着贺兰清的声音,心想,她一定流泪了。
“我一直好奇,为何兄长郁郁寡欢,尤其是这些年,便是每次见我,我能感受到兄长便是强颜欢笑。”贺兰清慢慢的开口,“我不怪兄长,我不怪兄长,我不怪兄长,无论我重复多少遍这句话,总是有人把我的病怪罪在兄长身上,害的兄长这些年一直不快活。”
“清儿!”黄帝看着自己女儿这般模样,“跟寡人回宫吧,寡人谁都不杀了,寡人只要自己的清儿好好的……”
“清儿不回去了。”贺兰清看着贺兰澈,眼神里无限留恋,“清儿便是在活在这世上,唯一的心愿便是兄长快活,现在这般看来,只要清儿活一日,兄长便不快活一日。那清儿便不活了。”
贺兰澈从贺兰清的语气里听出了些什么:“不要啊……”
只是话音还未落,便只见贺兰清反手拿着短匕首,狠狠的朝着自己脖子扎去,一时间鲜血飞溅,贺兰澈此时此刻,顾不得那么许多,朝着贺兰清跑去。
只是贺兰清体内的蛊虫本来就是啃其骨骼,喝其血肉,贺兰澈身上一旦都有血的伤口,便会让那些蛊虫瞬间兴奋。
贺兰澈还未奔过去,便只见贺兰澈只剩下一摊血肉,贺兰澈连最后一句话都没有与贺兰清说。
“清儿!”贺兰澈跪了下去。
“寡人的清儿!”黄帝两眼一黑,几乎昏厥,他踉跄走过去,看着地上黑乎乎的一片,不过是一盏茶的时间,贺兰清的尸体便成了如此的模样。
不一会,地上便只剩下一把带着血的匕首。
大雨也很快把匕首上的血冲刷干净。
“贺、贺兰澈!”如月捂着伤口,走到贺兰澈面前,蹲下身子,“我知你现在心里百般滋味,但是贺兰清此举便也是为你解放你,你莫要辜负了贺兰清对你的付出,她……”
如月还想说什么,却只见贺兰澈拿着匕首站了起来,如月根本来不及反应,贺兰澈便把匕首插入自己的腹部。
“你干什么!干什么!”如月转过身子,贺兰澈径直跌入如月的怀里,这是贺兰澈第一次离如月这般近,两个人都湿漉漉的,贺兰澈却觉得安心。
“父皇,儿臣知清儿死了,你悲痛欲绝,便更加不会放过如月,我此生欠清儿的,注定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宁了,儿臣不想再过这般恐慌让儿臣窒息的日子,儿臣要下去还债,儿臣把这条命还给父皇,儿臣,只求,父皇放过如月!”
“你、你、你……”黄帝只觉得自己的双手都是颤抖的,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自己失去了最心爱的女儿和太子,自己当真是不喜欢贺兰澈的,只是如今他这般模样死在自己的面前,黄帝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千刀万剐了。
“如月,你喜欢萧瑾翊是不是?”贺兰澈附在如月的肩膀上,“是不是?”
“我……”此情此景,如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别否认了,许是你们之间有太多的无奈,你心里还是有他的,对不对?”
“贺兰澈……”大雨几乎淹没了如月的声音。
“这一世,你与萧瑾翊生不逢时,想必许了下一世,我便想着下下一世,我是不是能排队啊,可是你身边还有沐枳阳不是么?”贺兰澈断断续续的开口,“我想啊,我今生喜欢你,便是羡慕你的洒脱与自由,等下辈子啊,做个普普通通的人,我便喜欢那种说话轻声细语,在家绣花扑蝶的大家闺秀,安稳一生便好。”
如月感觉贺兰澈双手圈住了自己,他再次附在如月的耳边,轻轻开口:“不必因我愧疚,这一生,太苦了,我解放了,以后的生生世世,我都会过我想好的生活,我们不必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