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月出了宣颐殿,看到了洛勇的身影,他似乎是在等自己。
如月隐约有不好的预感,但是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去。
“皇兄。”
“我与你说了多少次,你无事可以不用来宣颐殿,你为何总是不听?”洛勇冷着脸。
如月看着洛勇这般,已经习惯了,自己与洛勇的误会,就这般解释不清楚了。
“若是皇兄能哄得父皇欢心,便真的没有如月的余地了。”
“我赢不得父皇的欢心便是因为父皇与你一般眼里只有自己利益,丝毫不顾百姓,这便是我与你们的差别。”
“呵~”如月看着洛勇,只觉得疲惫,自己每日要应付父皇的猜忌,还要面对洛勇的为难,自己宁愿上阵杀敌,都不想再这般了,“那皇兄可知,为何你把钱拨给了百姓,父皇却雷霆大怒?”
“因为我触及了那些达官贵人的利益,自然也触犯了父皇的利益。”洛勇脑门上鲜红一片,他却毫不在意,振振有词道。
“那……那些你口中不做事只吃闲饭达官贵族都是谁呢?”
“都是之前征战被俘虏的部落民族,或者很有威望但是不肯为官……”洛勇细数着,但是声音却越来越迟疑。
“你说的对。”如月点点头,“比如那些被俘虏的部落,他们有自己的民族,自己的信仰,手无缚鸡之力,每年靠着朝廷的饷银丰衣足食,但是 当年饷银的比例是设计好的,让他们衣食无忧,却不至于生活奢侈,如今你克扣他们的饷银,给了百姓,看上去好像是为了百姓好,但是试问,若是我让你饿着肚子你不会起义,为了生存,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如月看着洛勇表情变了,继续开口:“他们很有威望的文人,自持清高,不在朝廷做官,你真的以为他们在乎朝廷的银两么?那是废了多少力气,多少口舌,他们收下了银两,代表的是对朝廷的认可,你如今丝毫不解释便减少他们的银两,你知道他们随便写一篇反朝廷的文章会有多少人信服么?”
如月最后说:“洛勇,你不相信我,为难我,我确是有些妇人之仁,我无话可说,但是对于松蓝,你想的太少了,父皇自然有他的思虑,也许有错的,但是姜到底是辣,你不信我,也不信父皇,一意孤行,得罪了一圈人,这便是你自以为是的为了百姓么?若是有一天,战争发动了,你有兵么?”
“你说什么?”洛勇的脸色已经难堪的不能再难堪了。
“你把国库里的钱,全部拿去给百姓,你以为这般百姓便富裕了,你穷了士兵,穷了官员,穷了支持松蓝的贵族,你还心高气傲的不肯认错,这般行为,真的担得起储君这个称呼么?”
“洛如月,你调查我!”
“我调查你是因为你心思简单,政策偏激,你若真的是一个好太子,我必定不会再碰政事一丝一毫,只是太子殿下,你所有的心思都在那个叫红玉的美人上了吧?”
“你……”洛勇还想说什么,就远远看到,红玉一身艳红,额间还缀着一颗红宝石,身后的宫女抱着琵琶,就朝着宣颐殿走去。
“红玉!”洛勇看着就想追过去。
“你干什么?”如月挡在洛勇面前。
“红玉喜欢的人是我!”
“那又如何,她已经是父皇的美人,这一生一世,都是父皇的人,论辈分,便是你的母……”
“你闭嘴!”洛勇恼羞成怒打断如月,“父皇明知道我与红玉有情,还这般霸道,这件事到底是父皇的错!”
“父皇是不会有错的!”如月看着洛勇,又重复一遍,“洛勇你听好,父皇是不会有错的,哪怕你觉得是父皇的错,也只能让他错下去,这个念想,你最好断了。”
洛勇的眼睛一直追随者红玉,看着红玉进了宣颐殿,这才转过来看着如月:“你真的不愧是父皇的好女儿,也便只有你,能把父皇哄的那般开心,不然怎会那日在祭坛上出了那么大的事之后,你还能说让文若兰进冷宫就进冷宫,说重回宣颐殿便重新回宣颐殿,倒是我小瞧你了!你与父皇一样,黑白不分,颠倒是非!我当初真的是瞎了眼,竟然还相信你!”
“皇兄……”如月看着洛勇,很难想象曾经不理政事温润如玉的洛勇如今怎的变得这般极端,恨父皇,连带恨自己。
“你不许叫我皇兄!”洛勇猩红着眼,“你如此这般,不就是为了五洲之主么?你尽管用你的邪门歪道,我就不信我这个正统太子还能输给你!从今以后,你我各凭本事!鹿死谁手,不可而知!”
说罢,洛勇不肯再给如月任何说话的机会,拂袖而去。
任凭如月在原地,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