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燕南白族
九天霜华2019-05-28 20:294,017

  老管家也从未见过有这种情况发生,心中虽然有些惊慌,面上却强作出镇定的模样来,安抚她:“公子别乱说话,先把固魂丹吃下。”

  见战九歌吃力地吞下老管家递上的药丸,便闭上眼睛养神。燕坤泽将老管家拉到了一旁,问道:“应龙神脉何以不管用?”

  老管家也一头雾水,摇了摇头,说:“应龙神脉与供奉的应龙神像本是神灵想通的,可不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变故,老仆已经感受不到应龙大神的神像上有任何的灵力波动了。想来连大神最后的神魂也被抹杀了……”

  将应龙碎魂纳为己用的燕坤泽只有那么一丝心虚,很快他便也将这仅存的一丢丢的心虚抛在了脑后。

  他想起自己身上有一样东西,应该是战九歌现在所需要的。

  待老管家出门想辙,只余他在屋内时,燕坤泽伸出手来,将战九歌脸上的发拂到了旁边,俯下身来轻声说道:“朕有一法,可解爱卿之苦。”

  战九歌听罢,双眼睁开,朦胧中觉得男人的手指在她脸颊上轻轻摩挲,忍不住想要汲取更多的情愫。

  她道:“皇上与臣所想,可是同一个法子?”

  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托起了她的后脑,燕坤泽低语时身上还带着桂院中桂花的香气,扑鼻得紧,只听他低声呢喃道:“大约是同一个法子罢……”

  两人双双缄口默言,室内只余桂花飘香,影影绰绰,几欲闻不得。

  小将军柔弱的样子并不多见。

  走在宫内,朝堂里,听到的都是关于战将军如何骁勇善战、智勇双全,更有甚者夸大言他千里之外取敌首级,是大燕真正的英雄。

  如今败在他的同族手中,他定然心有不甘。只是见小将军这副奄奄一息的模样,却也不得不担忧他到底能不能好起来。

  这只是一次纯互换气息,谁的心中都没有那份旖念。

  殊不知,一群鸟守在窗台外面,就着窗户拉开的一条缝隙往里面看去,要不是老管家事前有过警告,它们恐怕要欢快得叽叽喳喳闹翻整个桂院了。

  白文看完这一幕只想走人,后退了几步看向了那个老奸巨猾的老管家。

  “厉叔……”白文的声音闷闷的。

  “啥事啊?”悠闲的老管家坐着品了口茶,看着白文变回了鸟,飞到他跟前闷闷不乐。

  “您是不是早就知道会这样啊?”

  “老管家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哈哈~”

  战府经历这一阵骚动之后,又重新归于平静。将军府的上空仍旧有鸟儿稀疏地飞过,发出低鸣声之后,一头扎进了长得繁密茂盛的树冠里。

  战九歌将自己全身脱得一丝不挂,站在一个比她还要高很多的全身镜前,转过身子来费力地看着自己的后背。

  只见曲线玲珑的白皙后背上一片光洁,脊骨顺着后背延伸到腰臀处,而在略微凸起的尾椎骨上覆了几根色泽鲜明靓丽的翎毛。

  “一根,两根,三……”战九歌扭着脖子看自己的后背十分吃力,就在这个时候,有人从门外推门而入,着实把她吓了个不轻。

  “公子……啊!”

  翎羽没头没脑地闯了进来,结果就看到了赤条条的战九歌,吓得她连忙把身后的门关上,还顺带把敞开的窗户也关上了。

  战九歌埋怨道:“你进来前也不敲门,要吓死你少主我了!”

  “公子你也知道此事要保密啊?瞧瞧你,门也不上锁,窗户也不关,这不是明摆着就是让人来偷窥的嘛!”翎羽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下,调侃她说:“还是说,公子你希望进门的那个人就不是我啊?”

  话方说完,就被迎面飞来的枕头给捶了脸。

  战九歌懒得同她说笑,问翎羽:“你快帮我瞧瞧,我身上是不是又长出两根翎毛来?”

  翎毛可是鸟族身上的修为和灵气之所在,有的同族要修炼上几年甚至几百年才能长出那么一根来,公子分明前不久为了救治二护法拔去了一根已经长成的翎毛,怎么新的翎毛长得这么快?

  翎羽不太相信地凑了过去,结果一瞧,惊呼出声。

  “啊!公子,真的!真的长出了两根!”翎羽活脱脱没见过世面的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大着胆子伸手去摸了一下,顺着翎羽的细毛抚下去,滑溜溜的,手感极好。

  翎羽感叹道:“若是公子从小被当做真正的姑娘家养,现在一定是燕城第一大美人,光是这身段就没人比得上。兴许连皇上都对公子……哦不,对小姐迷得晕头转向呢!”

  想象总是美好的,这种事情只要稍微在脑子里面想一想就可以了,放在现实里是绝不可能的事。

  战九歌对着镜子整了下自己的衣领,看着镜中一派贵气的世家子弟模样,心中并无波澜,只是言道:“虽然不知道八位哥哥们因何离开战家,爹娘也不知所踪。不过既然战家只余下了我扛起大梁,便不容我退缩。”

  而她始终如她所说的那般,将责任大义抗在肩上,就未再放下,只要高声喊起战将军的名号,定然一呼百应。

  身为一个小丫鬟,翎羽所能懂的事并没有太多,只是觉得自家公子太过辛苦,而老爷对公子的要求也过高过严,严格到连她都无法理解。

  翎羽挠了挠头,跑去梳妆台前去寻战九歌最近用的那枚不成形的长春木簪子,只见走过去时看见桌上光秃秃的,连拉开抽屉也寻不着那唯一入得了眼的木簪,纳闷地回头问战九歌:“公子,你束发的簪子呢?”

  战九歌正好将一头长发在后脑上扎了个团子,随口道:“不就在那桌上么?你好好找找。”

  “没有啊。”

  闻言,战九歌微微叹了口气,嫌弃地道:“连个簪子都找不着,你说你还能干……”她走过去一看,桌上果真空空如也。

  翎羽委屈地一摊手:“真没有吧?”她瞧着战九歌的手还捂着那发团,从自己的腰包里摸出一根和水蓝色的衣袍相配的发带来,双手递到了战九歌的面前,眼里闪着小星星说:“公子~试试这个!”

  这发带看起来是男子用的款,但是以女子的眼光来看,绝对算得上是顶好的发饰。水蓝色的布料上用白色的丝线绣出一排错落有致的小白花来,中间用黄色的丝线点出了花蕊,银色线镶边儿,拿在稍有光亮的地儿还能看得出在略微反光,甚是大气。

  战九歌没动,犹豫着说道:“这……会不会太花了?”

  又是白花又是银线的,让素惯了的战九歌一时间接受无能。

  还是翎羽按着她的肩膀坐在了梳妆台前,对着镜子重新给她束起了马尾,光秃秃的额头看着虽然清秀,不过还是被翎羽在鬓边留了两簇细碎的刘海,水蓝色的发带高高扎起,多余的尾部顺着马尾一同披在肩膀,正面看来,只能看到扎根的部分露出的一小段的颜色。

  贵气又不显俗气。

  战九歌倒是很满意了,只是摸着鬓边的碎发,疑惑着道:“会不会太过女气了?我见许多女儿家便是这般梳的发。”

  “公子狭隘了~”翎羽难得在这事上能压过战九歌一头,自然要好好说道说道:“公子平日里肯定没注意,咱们将军府里的护卫们都是这样的装扮。二护法更是喜欢披散着头发,不也温润儒雅得像个翩翩贵公子么?”

  战九歌啊了一声,看起来像是恍然大悟了,实则心虚地想:她还真是没注意到白文他们是怎么束发的,等有机会一定要留意一下才是。

  主仆二人心思各异,静默了许久后,翎羽才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准备,壮着胆子问:“公子啊……”

  “嗯?”

  “你的两根新翎羽,是不是因为吸了人家的龙气才长出来的?”八卦又好奇的眼神盯着她。

  战九歌矢口否认:“别乱说、我不是、小心我打你啊!”

  否认得这么快,一定八九不离十了。

  翎羽呵呵一笑,说了句我懂了,然后露出了阴恻恻的微笑退出了房门。正当战九歌纳闷这丫头搞什么鬼时,房门就再次被打开了,翎羽探进小脑袋来,嘿嘿一笑,说:“皇上在藏书楼里!”

  随即又离开了。

  被小丫鬟嘲笑了的战九歌正了正脸色,面对着镜子里的人时,却忍不住伸出手来抚上了嘴唇,脑子里总是忆起这几日来两人过于亲密的接触。

  不妙不妙,越陷越深,这该如何是好?

  今日的藏书楼并没有往常那般寂静,从清早开始,便能听到细微的摩擦声,这让在藏书楼附近的鸟儿们好奇地飞到了窗沿边上,伸着小脑袋往里头打量。

  只见战府的客人正埋头在书案上,却并不是忙于临摹书籍,而是闷头纂刻着什么。眼力极好的鸟儿睁大了眼睛往里头看去,就发现他手里拿的,正是战九歌放在梳妆台上不翼而飞了的那枚长春簪。

  几个小鸟之间啾啾地叫着,给藏书楼里平添了几分生气。

  不过,即便是这样,也没能惊动了燕坤泽,足以看出他的用心来。

  这事还要追溯到两天前,燕坤泽因为要用自身的龙气助战九歌恢复元神、疗愈伤势,每夜都心照不宣地做一些亲昵的行为举止,恰逢那夜月光皎洁。

  正当燕坤泽要离开战九歌的房门时,就看到她那光秃秃的梳妆台上只放着一枚簪子,看材质和外形,怎么看怎么像是之前为了送太后寿礼,练手剩下的瑕疵品。

  堂堂一国的将军,用着这等不上眼的簪子,也不怕人家笑话。

  木是好木,燕坤泽告诉自己,他只是为了不糟蹋这根好木罢了,至于是不是投入了私情,只有他自己知晓了。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早就熟识辩声听出了来人身份的燕坤泽,更是连头都没抬一下,专注地打磨着手里的物件。

  战九歌也没敲门,手里端着一份解暑的冰粥,直接踹门而入,关门时全凭那门自己的求生欲,没等战九歌又抬腿踹回去,门就自己关上了。

  嗯,很有灵性。

  “爱卿你来了。”燕坤泽的指腹抚过了长春木的每一寸,光滑圆润,这才满意地松了口气,抬起头来。

  一瞬间,被着了水蓝色长袍的战九歌惊艳到了。

  男子也可用得惊艳二字?燕坤泽心中以前本是不敢想,但是这派温润的小公子模样和那位英气逼人的将军相差太多,让燕坤泽一时竟看呆了眼。

  战九歌一眼就看到了他手中的簪子,正是自己寻不着的那一根,当下便欢喜地跪坐在燕坤泽身旁,将手里的冰粥放在满是木屑的桌上,从他手中接过了簪子。

  窗户有光透进来,隐隐还能瞧见这簪子通体都在反光,足以看出有这般手艺的人下了多大的功夫。

  “皇上真是有心,这算不算是给臣的赏赐?”

  她如同个孩子一般,像是拿到了新奇的玩意儿,举在半空中好一阵端详,再回头看燕坤泽时,便见他眼中带着深邃的柔和,仿佛是一汪泉水,能将人溺死在那双眼眸里头。

  战九歌微愣。

  而燕坤泽却淡然一笑,道:“你说是,便就是罢。当做是这些日子以来,你用心招待朕的谢礼。”

  此话一出,要别离的意味浓重。

继续阅读:第六十一章 白族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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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为将军解战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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