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的厮杀结束了许久,天边的残阳如血,好似在为战场上的亡魂悲伤。一队人马奉大将军之令清理血色战场上的尸体残肢,悲壮的把自己的同僚葬入土中,浇上一碗酒。营帐内随行军医正为受伤的将士们清理伤口,上药包扎。
正当子时,皓月当空。幽森恐怖的树林在月光下映出了张牙舞爪的影子,林子里不时传出几声蝉鸣。军营外的篝火依然在燃烧,举着火把的将士们巡逻,守护着军营的安危。白天战场上的肃杀之气仍在他们的心中,片刻不敢松懈。
“咔嚓”黑暗中枯枝叶裂开之声,令正在巡逻将士们心悬了上来,训练有素的将士们扬起手中的剑对准了发出声音的地方。
“什么人,出来!”带领将士们巡逻的参领刘烨扬起手中的火把,高声喊到。
黑暗中身穿铠甲,手持佩剑的男子缓步走了出来,抬头看着眼前对着他的剑,面无表情沉声道:“刘参领,观察力不错啊。”
看着眼前抬起头的男子,李烨和身后的将士们收回了出鞘的剑,俯身行礼。“属下见过将军,方才还请大将军恕罪。”声音划破了寂静的夜。
李牧摆摆手,朗声言道:“无视,起来吧。深夜巡逻,将士们辛苦了。等班师回朝本将军必好好慰劳诸位将士们。”
李烨低着头,恭敬的言道:“哪里,将军言重了。能为将军效力,是我等的福分。夜深露重,不知将军要去往何处?”
李牧锐利的眼神看着眼前的李烨,没有回答。李烨额头滑下两行冷汗,迅速答到:“将军,是属下多嘴。”
李牧转身,暗红色的披风底部划出半个弧,留下一句“去审审今日抓获的俘虏,尔等继续巡逻,不可放过任何风吹草动。”而后融进黑暗之中离开。
李烨和身后的属下行礼,答到:“是,将军,属下明白。”
离开后的李牧在土地参差不齐黑暗上如履平地,来到了重兵看守的俘虏营帐。为防夜里潜入敌军劫走李庭,李牧之前下令把李庭单独关押在一个营帐内,派多人看守。两人在营帐内,两人在营帐外看守,一队人马在周围暗伏。
李牧站在不远处,看着隐隐约约透出一丝昏暗灯光的营帐,心中沉闷无比。靠在身后的大树上闭上眼睛,悠长的叹息了一声,低声道:“唉,罢了,既到这了,焉有不入之理。”说罢,大步向关押着李庭的营帐走去。
营帐外负责看守李庭的守卫望见李牧,纷纷行礼道:“属下见过大将军。”
李牧手背在身后,点了点头道:“嗯,本将军来审问里面的俘虏,你们下去休息吧,有一对巡逻的将士们在。”
守卫点头行礼称:“是,将军。”随后躬身退下了。
李牧深深吸了一口气,撩开帘子,走了进去,对营帐内看守李庭的守卫道:“下去吧,本将军来审问他。”守卫低头称:“是,将军。”
造反了的李庭坐着那里,依旧满脸慈爱,看不出丝毫狠辣与背后那极深的城府,狼子野心。
听见了脚步声,坐着的李庭缓缓睁开眼看向李牧,慈爱的言道:“吾儿,来了,吾在此等侯多时了。”
李牧定定的站在那里,双眼赤红。李牧看着他的养父,眼前的李庭,喉咙干的发疼,张了张嘴终究什么都没问出来。
李庭微微一笑,说:“吾儿?此时的你连一声父亲也不愿唤了吗?吾明白吾儿此次来是所谓何事。想问何就问吧,吾知道的会毫无保留的告诉吾儿。”
李牧听了这话很是意外,心中泛起无垠苦涩。看着桌上忽明忽暗的蜡烛,心中有些悲凉涌现。李牧压下心中泛起的波涛,对李庭冷静的言道:“父亲,孩儿最后一次称您为父亲。您是北朝人人倚重的大臣,为何忽然造反,您到底是何身份?”
李庭看着李牧的明眸,半晌大声的笑起来,“哈哈,终于到了此刻啊,但李牧汝只想知道吾的身份?汝的身份难道不想知道?哈哈哈。”
李牧的心慌乱起来,想知道李庭的身份,却又惧怕着这一刻,自己的身份,自己能是什么身份?
“吾为覆灭的周国的一个大臣,自小就被安排在北国当卧底,是北国人人仰重的大臣,自从以后,吾不仅仅是想光复周国,而且还想利用汝的身份助自己当上皇位。”李庭站起来,漫步走着幽幽的言道。
李庭讲完后,李牧的脸色煞白,感到难以置信。李庭居然是他国放进北朝的奸细,那么自己呢?李牧有一种预感,接下来李庭讲的会是一个惊天动地的大秘密。
看着脸上煞白的李牧,李庭勾出了一抹阴恻恻的笑,继续讲到:“李牧?北朝的大将军,但其实汝真正的身份。”李庭讲到这里故意停了下来,看着李牧的脸色,满意的继续讲,“汝是当年被北朝消灭的周国皇子,被吾所收养。”
李牧腿一软,“噗通”跪倒在了地上。嘴里喃喃自语道:“不,不可能。怎么会是这样,周国皇子?不是的,不是的。”李牧看着李庭,忽然加大了声音,道:“不是这样?李庭,你是在骗我,你是在骗我!”
李庭瞟了一眼地上的李牧,冷声道:“我骗你,你心中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嗯?”
说罢,又恢复了平时那副慈祥的表情,笑眯眯道:“李牧啊,你知道那位翩翩公子,北朝的神医韶风是什么身份吗?罢了,一起告诉你吧。”
李庭走到李牧旁边,从高往低看李牧说道:“韶风是周国大将雁南飞的亲生儿子,他的父亲雁南飞为了保住真正的周国皇子,也就是你李牧。所以雁南飞牺牲他来做一个引敌杀害的皇子。可惜了这么一位性格温和,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了。”
李牧听着这些消息,有些接受不了,喃喃说道:“怎么,怎么会是这样……”
李庭没有管李牧的崩溃,继续言道:“你是周朝皇子,韶风只是李庭找来报仇的工具而已。吾养大了你们俩,而后把韶风当做是你的挡箭牌。现在,你要知道的都知道了,可明白了。哈哈。”
李牧从地下站了起来,拔剑指着李庭,冷静的说道:“李庭,你罪大恶极,我自会像皇上上奏这件事,来人呐。”
李庭看着历经重大打击还能站起来的李牧,心中暗赞:没想到李牧的抵抗力挺好,恢复的那么快,听到了那样的消息还能挺住,是好苗子,可惜啊,命不久矣。看着营帐外几个闪动的黑影,李庭更加气定神闲了。
“吾儿想将为父的项上人头献给皇帝,换取吾儿在朝堂上的地位,不被皇帝猜忌?以为父之亡以换吾儿的前程无忧,为父……”李庭做出一副慈父的模样冠冕堂皇的说着,被忍无可忍的李牧打断,“住口!做出此等之事,李庭你竟扔称吾之父?”
李庭一点不把盛怒的李牧放在眼中,眯了眯眼道:“哦?吾儿原是如此想法,既如此如汝所愿。”
话音一落,肃杀之气在营帐内弥漫开来。营帐外,巡逻的小队在经过两边都是高大树木的小路,参领忽然之间被捂着嘴,阴森森的冷锋闪过,感到脖子忽然一阵刺痛,“嗬,嗬”没有了声音,失去了脉搏。
几个面带青铜獠牙面具的黑衣男子手持锃亮带着点点血迹的短剑,轻轻放下怀中的尸体,相视一眼,无声无息的靠近营帐。看着营帐上被篝火映出了的几道黑影,李庭轻轻笑起来:“投入阎王殿,如此以来,吾儿就听不到了,如汝所愿。”
李庭话音未落,黑衣男子就进入营帐内,一黑衣男子朝李庭闪去,另几记短剑闪出冷光,朝李牧破空袭来,李牧转身抽出配件迎上去。不过眨眼间,李牧与几名黑衣人就以过了好几招,淡淡的献血味飘散在营帐内。
黑衣人的头领俯身对李庭行礼,解开了李庭的绳子,“大人,属下来迟,望大人恕罪。外面的都解决掉了。”
李庭揉了揉手腕,摇摇头道:“无事,起来吧。那边都解决好了?”
头领站起来答到:“是,大人。都解决好了。”
“嘶!”李牧的胳膊被划出一道大口子,献血喷涌而出,浸湿了胳膊上的衣服,额上的汗成股顺流而下。敌方的黑衣人也被李牧用佩剑重伤了两人,看着自己无力的左胳膊,李牧咬咬牙加快了攻击,想速战速决。
意外挑下了一个黑衣人的青铜獠牙面具,竟是熟人,军中的武将李树,军营内事无巨细他都知道。“李树,枉本将军对你如此信任,你竟是李庭在军中的内应。”李牧看着李树咬牙切齿道。
“将军,各为其主罢了。”李树面无表情淡定答到。
其余黑衣人看李牧分心,趁其不备从后面一剑刺入李牧心脏,奄奄一息的李牧躺在地上,黑衣人头领想上去补一剑,被李庭制止。李庭走过来看了李牧一眼,道声:“可惜了。”而后大摇大摆离开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