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在湿热中,把森林、原野以及所有都拥抱了起来,又高又蓝的天空稀疏地缀着宝石一样的星辰。夜的帐幕挂在沉睡的原野上,夜风睁着惺松的眼,到处瑟缩。
夏夜缀满星星的天空,铺在银河及银河两岸,眨着眼睛看着人间,无数黑暗穷尽卷轴,等着白天的太阳来解放。天空中没有云彩,月亮刚刚从东边升起,就又害羞地钻进树林里藏了起来。
流萤闪烁在林梢,晶莹的像蓝宝石,忽闪忽闪,像天上的星星,把夜点缀得分外瑰丽神奇。月光星光交映的夜晚,显得幽沉、朦胧、迷幻,大森林像被轻纱罩着,宁静、广阔而又神秘。
夜色中的大森林好像有些狰狞的妖魔鬼怪四处窜行,好多大树错叠成一堆堆密集的黑影,树叶的隙间好像有千百双的小眼睛,神秘地窥视着四周,感觉寒气袭人。
黑夜的月色十分寒冷,如同被扣进大铁锅里似的,到处黑咕隆咚一片。夜像怪兽一样张着黑洞洞的大口从各方面而来,露水浮地,一片凉意。
在小木屋里,当老三的头被抬起时,颈部有一道血痕触目惊心!老三不住地声声悲嚎,老六撒腿就往小木屋外跑。边跑边叫:“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我不干了,我不干了。这样下去要出人命的!”老六喊着就跑进了树林中,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大当家的巴掌下压着他们劫富济贫的规矩,也就是法规与条令,几块竹简上秀丽的绢字淡淡的看着大当家的,大当家脸上的泪痕是那么的明显,儿女现在不知何处?是他最大的心病了,他正在鞭打押送平焕与石义的老三与老六,为什么押着就给押丢了呢?
而老三知道自己的失职,自已用匕首将自己的颈部划出一道血口,来谢自己的罪。他们是发过誓言的,要生死永相随!老三跪地默声念着规矩与制度的条令,泪水滴落在手中拿着的竹简上,慢慢手忪了开来,一歪身躺下去了,嘴唇紧抿,闭上了眼睛。
而老六受不了大当家的鞭抽,得空中跑出了小木屋,一声声呼喊,一声声呐喊,慌忙逃入树林中。这可是丢了大当家的儿女,这下哪里去找,哪里去要?寻找还不是将自己亲手送入虎口吗?
大当家的猛的踢去老三手中的匕首,怒道:“现在装英雄算球的本事,你中午在树林中究竟干什么来,丢了人质?!”
老三含泪道:“确实出现了一头大的野猪与几个小的野猪,后来出现一条蛇盘住了老八的腿上,我去救老八……”
老八也跪下道:“老三句句是真话,一切都是来的那么突然,没有想到人质就在前面走着,也有位兄弟押着,怎就给消失了呢?”
大当家的喊道:“你们个个饭筒,就知道吃好的,这么多人看不住一个半人,算什么山贼与土匪?空有其名,还想劫富济贫?!你们让人用了调虎离山计谋了。”
老三颈部的血直流,也没有人来管,有人看到也不敢管,老八几次想给止血,可大当家的阴险的脸上,怒目圆睁,所以老八不敢动,正到老三倒地,大当家的才出了小木屋。
老八一看大当家的出去后,就急忙抱起老三,掏出止血粉给老三伤口上散,然后又把老三抱着自己怀中,一点一点地给擦着伤口,老八哭的像个娘们。是的,老三是为了救自己,才让那一个半人质跑了的。
为什么说人质是一个半人呢?男人们从来把女人当半个人看待,从来没有把女人看成一个人来待,所以石义算一个人,平焕女的,就算半个人了,所以石义加上平焕就等于一个半人了。这是黑山上土匪与山贼们的男女算法。
老八抱着老三,哭着道:“老三,睁开眼,你别这样。你为了救我才这样的,你为什么要自已划自己呢?你不会是连命都不要了吧,你快醒醒。老十,拿药包来,快,快来救老三。”
此刻老八显得是那么的情深意重,生死不离,好似自己痛不欲生,也不知自己如何与大当家的说?本来自己说过了,大当家还要罚老三,也许老三气不过,只能自己划自己了。这样的队伍,连自己兄弟的生死都不顾,还有什么干头,想干什么,得先顾了命才能去干别的吧。
大家也理解大当家的,今天是他的一对儿女,也只有这一对儿女,老婆现在怎样,还不知道呢。
老八瘫坐在老三身旁,伏在老三身上哭道:“你要是走了,我也不活了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老十抚着老八的头,叹道:“大哥,是我害了你!蛇是从我的腿边窜过去的,我一看就跳过去了,当我转头想告诉众人时,蛇已经缠你腿上了,唉,当初若让蛇缠我腿上就好了,就不会有现在的事了。我给老三好好治伤,补救我的错。”
老八听着老十的话,就给哭着笑了,道:“老十,你疯了吧,这是什么话?谁看到也会跳过去的,主要我正卖眼寻找远处的皇家人,没有注意脚下,就给踩上蛇祖宗了,不然,它也不敢缠到我腿上吧。”
老二听着两个人有一答没一答的说话,就喊道:“说球的说,悄悄的,快救人,再说把你们的舌头割了。”
老八与老十就不再说话了,二个人跪在老三面前,又上药又包扎的,最后把老三放到小木屋的树木弄成的床上,放平了,老八倒来半碗开水,试了试水的温度后,开始寻找到一个勺子一口一口地给老三灌水。
大当家的返回小木屋打落了老八手中的水碗,恨声道:“你还不敢快背着老三看病救治去,这个老三怎么可以这样,真不要脸!你这样自划,我就原谅你吗?决不!老八、老十,你们两个背上老三看伤去,给拿上这十两银票。”
老八与老十,接过大当家的给的十两银票,背起老三就往黑山口快走,路他们熟悉,走起来比常人要快。是的,怎么能抛弃老三呢,哪个村庄有好大夫,他们是一清二楚的。当他们快走到黑山口时,老六出现了,老六二话不说,拉过老八背上的老三,他自己背上就走。
原来老六根本没有走,只是心中有气,躲出去了,但小木屋里的每一句话,他都能听到,必定大森林里到处可以隐藏,这不还是不放心兄弟,一路上跟着来了。
老八与老十,一看是老六,高兴的伸手就一巴掌,道:“你个狗日的,你到跑的快,丢下兄弟们受气,不管了?回来就好,算你有良心。一会治了老三的伤口,一起回去吧,必定大当家的儿女被当着人质,咱们要理解才是。一起与大当家的寻找儿女才对。
“我也是这样想的!”老六慌忙解释道,“我要是真走了,就不是我娘生的了,人是不能做那事的,咱们是结拜兄弟,那里能丢下你们跑了的理!你想,我怎么回去告诉我娘,让我娘还不赶出我来,我娘可讲义气了。”
老三在老六的背上一声沉吟,高兴的老六道:“原来你还活着呀,如果你要是死了,我给你妈当儿子去,我养活你妈一辈子,并养老送终。我对天发誓!我不是不讲信用的孩子,不信,老三你杀了我!”
老八与老十,听完老六的话,就开始大笑起来,笑的就地打滚,笑的肚疼。
老六就回头看着老八与老十在地上打滚的样,就呐喊:“多打几个,没事。我背着就是,我有的是力气。”
老三在老六背上心里又难受,伤口又疼,一听这个王八糕子这样说话,犹疑了一下,抬手就几巴掌,道:“既然你狠老子死,你背老子干嘛,把老子放下来。”
大夏天的,一个人走路还出汗热的不行,背上再背个死人重的大活人,那还不热死。
老六一听老三不但骂,还打他,他一忪手,老三从老六的背上就给跌到地上了。三个大男人,六只手,扯胳膊扯腿的,就像架死猪一样,把个受伤的老三架到树影下了。大家光着背,赤着脚 ,只穿着个大粗布短裤,正好旁边有个水溏,三个人跟下去洗洗凉快。
不想老六叫喊开了:“大当家的下手太重,皮鞭抽的屁股上与腰上的伤口见了水好疼,日你妈的。哪辈子没有办好事,受这份罪了。唉。苍天呀,大地呀,收我老六吧。”
老八与老十,双手在水里撩着水专往老六的背上撩,老六骂骂咧咧的,在水里跳着跑着,在黑山的土匪与山贼窝里,老六就是一个开心果。大家都知道,不仅知道,还与大家的关系十分要好。虽然人人倾慕于老六的幽默,可不是人人能学来的,所以黑山上的土匪们、山贼们都愿意与老六往来。
老六到底是一个潇洒的人,同时也是心胸宽广的人。所以大家十分欢喜老六,谁知道就给把人质押着就不见了,这祸事就从丢人质开始的。大当家的怒气冲冲,说起来,真是天意弄人!蛇与野猪就竟阴差阳错的给出现了呢?
大当家自己的孩子,就是那对儿女落于对方之手,是皇宫?还是地方府?还有待查明再做决定。对方给的是三天,三天够用?可这么大的森林,石义与平焕钻到那个也不好找,若不是树林正湿,烧不着,大当家真想烧一把火,把平焕与石义烧出来。
大当家想的是敢快行动,迟了看儿女们就没命了。儿子与女儿临走前那声声的哭声与喊声,声声剌激着他的心。他担心,如果找不回石义与平焕,儿子与女儿就怕回不来了,他早担心会有这么一天,没有想到就来了,自己老婆在家还不知道是怎回事……
大当家怔怔的抬起头,喃喃道:“都是自己造的孽,不怪谁,都怪自己,这么多年,自己与家人过的都不安稳,他的父亲与母亲就因为他的打劫,让人们下了手。唉!”
大家听着大当家的话,一时也没有去解劝。如果没有大当家的,照样会有另一个大当家的出现,人生下来必须要活,活着的路千千万万条,可有的人就是活不下去,只能走这条劫富济贫的路了,主要劫到的钱与粮还不够他们生存,那里顾的上去顾别的穷人,说明穷人多,而且太多了。
如果人不穷,就没有黑山上的土匪与山贼了,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但人世间的事就是这样,你在祸害别人时,别人也在祸害你,环环相扣。一种错误连着另一各错误地进行着,这是百姓改变不了的,是皇宫里进行改制,可那些富贵皇族的人愿意吗?
所以就这样穷的更穷,富的更富的定力,周而复始地进行着,这是谁的错误,肯定不是老百姓的错误吧。如果把这种错识纠正过来,得费多大的经历,需要动多大的“手术”,将社会的毒瘤割掉。
上山的都是穷人,只有穷人被逼无奈,才上山逃条活命,才上山落草为寇。谁都知道这个活不好干,因为干这个活的,命都不是自己的了,命是夹在裤腰上干的。
穷人的出生都是种错,穷人为什么要生孩子呢,上辈穷,还生孩子,祖祖辈辈就这样穷下去,岂不是更错?穷人生孩子就是错,大人穷让孩子穷,为什么?如果节育不住,生下来就应该不要往起养活,因为你养活不了孩子,你收拾起来干吗?让孩子跟着你受罪受气,不如不生。
因为穷,所以一直做着错的事儿,穷人胆大的,不顾一切去救抢有钱人的东西,叫错吗,是的,是大错特错!那穷人该怎样活,谁给个答案?盘古开了天地,就没有把这不平等的事给修正平等了,所以也是错误的。让好多人跟着穷着、哭着、闹着、错误着。
大当家突然大笑道:“原来我们就应该穷,根本没有富的权利,富的权利都被那些与皇宫里有牵连的人才会发财,而且是横财。咱们要不杀进皇宫先把国王拿下,咱们来当国王。”
大家都知道大当家的说气话,大家上山还不是穷吗?那些当官的管穷人怎样活?穷人们为了能吃上顿饭,有时伤心欲绝。而皇宫里,地方府呢!有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的吗?
大当家的想好了,道:大家也不用在偌大的树林中找人质了,说不定早跟着回宫了。自己的儿女,自己前去皇宫里请罪,去解救自己的儿女吧。自己愿意为了儿女自投罗网,不惜性命!”
大当家苦笑道:“大家都回家看看去吧,这个世界上除了吃饭活着,还有亲人呢。当初咱们想劫富济贫,看来咱们连自己也养活不了,那些富人雇着保镖,坐着好的马车,而且保镖是天下武功最好的,咱们能奈何了人家?”
大家听着大当家的话,感到了世道的悲惨。大当家又道:“我宣布解散这个穷人的组织。各奔东西吧。我救出我的儿女后,领着他们讨饭去呀,讨饭心中平安,没有性命忧天的事。”
老二道:“老大,要不咱们成立一个丐帮吧,你还是任丐帮帮主如何?咱们不钻这深山老林了,咱们住寺庙去。寺庙里有上好的贡品等,反正不让人讨厌,还让人生怜。”
大家齐声说好:“咱们成立丐帮吧。这个主意好!”
大家看着大当家的呆傻样,都觉得天意弄人,为什么富人就没有上山打劫别人的呢?这是个大问题,谁来解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