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浅这才想起正事,自己来这里是为墨临渊治病的,昨天那红线草已经采来,今天就该开始给墨临渊解毒了。
匆匆去拿了药箱,小琴想跟她同去,林清浅考虑了会觉得还是不带她去了。毕竟那宣明院戒备深严,小琴一个陌生人进去肯定会很不自在。于是摇摇头说:“你别跟去了,你就在这里帮我照看好这些野葡萄……”
又问红萝能不能帮她准备几个大陶瓷坛子,她等会有用。红萝吩咐小桃去找办,自己却跟着林清浅去了宣明院。林清浅毫不意外,这个红萝的职责跟绿袖一样,明为侍候实为监视。
宣明院中一切依旧。
林清浅站在墨临渊面前,墨临渊打量眼前的女孩,只见她穿着一袭鹅黄色的裙衫,因天冷了外面还加了件粉色的比甲。头上梳了个简单的发髻,上面只插了两支银镶玉的簪子,再无别的饰物。这一身打扮虽普通,但奈不住人长得太好看,盈盈立在那里犹如一支出水芙蓉般,即清丽又别有风姿。
林清浅见墨临渊打量自己,眼神锐利,心中有些忐忑。昨晚那一出还不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虽说自己问心无愧,可也怕小人作崇啊,比如说那个绿袖,还有那个江无月。
“林姑娘,那药也采回来了,今天可是要为我解毒了?”墨临渊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是的,今天就开始为墨公子解毒。”林清浅回答,声音也没有太大的起伏。
“不知林姑娘要如何做呢?是内服还是外敷?我又请了几个医术高明的大夫过来,到时林姑娘开了方子可以拿去跟那几位大夫合计合计。”墨临渊边说边微抬下巴朝外面廊下的方向示意。
林清浅向外往去,只见院子的花廊底下站着几个年岁不小的男子,看他们一个个都背着药箱应该也是大夫。
林清浅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并不在意。事已到此,多想无益,墨临渊他们不相信自己就不相信吧,反正自己问心无愧!
墨临渊让林清浅去他书房写方子,红萝在一旁侍候笔墨。林清浅一共拟了两道方子。一道外用的,其中大多是普通药材,只是那红线草比较难得。这道方子主要是解除墨临渊所中的毒藤之毒,解了这毒他身上的伤口就能很快痊愈,疹子也会消失。
一道内服的方子却是林清浅花了好大心力才想出来的。除了内服的方子,还要针灸以及药浴,反正非常麻烦。因墨临渊病情复杂,体内不止一道毒,年岁又久,引发了很多症状。要想全解除需要用到许多珍贵药材,她还不知道这时空能不能找得到。
以她开的这道内服方子,就算暂时不能全解掉墨临渊身上所中之毒,也能治好他身上因中毒引发的一些症状。比如说头痛、咳嗽、胸闷等。
红萝将她拟好的那道外用方子拿去给外面那几个大夫参详。
没一会功夫,外面就响起了争执的声音。
红萝进来时远远看了林清浅一眼,那眼神中也含有些许质疑,她走到坐在最上首的墨临渊跟前轻声说了一番话,因林清浅离他们较远,没有听清说的是什么。
墨临渊似吩咐了一句什么,红萝又出去,很快那些大夫都进来了,和林清浅一同站在厅内。
只听一个大夫说:“这是什么方子,这上面有好多药材都没听说过,不知林姑娘可否为我等解惑?”
“不知有哪几味药材没听说过?”林清浅平静地说。
“像这味叫蛇床子的、还有这味银花,这两样是什么药?我等可从未听闻过。”
林清浅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不知是这秦州的大夫太差还是整个大顺的大夫都是如此,居然连这两味这么普通的药材都没听过。
不过又想起墨临渊身上所中的毒,那毒并不简单,是好几种药合制而成,用药很是精准。
也许是称呼不同吧,有些药材各地的称呼也不一样,而她用的是现代的称呼,说不定这大顺不这么叫呢?于是将这两种药材的外貌形状仔细描述一遍。
这些大夫还是一脸茫然。
“这银花就是金银花,又叫忍冬的,开出的花有金色和银色两种,一般在五、六月时开花,秦州也有,你们也都没见过吗?”林清浅又耐着性子说了遍,这金银花她明明在秦州见过的,那还是五月的时候,逍遥寨的后山上开了好些,她还采了不少晒干了。
“哦,哦,这我知道,我见过。可这也是一种药材?我可从未见过这种花入药。”一个年纪较轻的大夫恍然大悟般说了起来。他想起来了,这种花他的确见过,秦州城有不少,但他从不知这是一种药材啊?也没人给这种野花取什么名字,就如许许多多不知名的野花一样,不能饱腹充饥谁会在意呢?
“这银花能清热解毒,能内服也能外用。我这开的外用方子是用来煎水清洗疮口的,等清洗完再敷上些我制的药粉及红线草就差不多了。”林清浅对着众大夫也对着墨临渊解释说。
“黄口小儿也敢胡诌乱开方!治病救人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也是你能随随便便拿些不知名的野花野草胡乱凑数的?”一头发花白的老者冲林清浅厉喝道。他的神情很是倨傲,看向林清浅的眼神不屑一顾。而且众大夫隐隐以他为首,听他这么说其他人都没有再开口,似乎都默认了他的话。
“您老没听说过并不代表这就不是一种药材,要知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您老敢说所有的药都认识吗?”林清浅也不在意他的态度,淡淡回道。
“这位姑娘看你年纪轻轻的,说话可不要太狂妄!要知道黄老可是秦州最有名的大夫,他老人家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要多,看过的病人更是不计其数!你这不知打哪看了几本医书就敢开方给人治病未免也太大胆了,简直不知所谓!”一个大夫看不惯林清浅的态度,不禁开口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