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浅正想发火的时候,丫头来报说夫人们过来了。
抬头望去,只见江氏和几个夫人一起往这边来。小姐们忙起身站到门口去迎接,陈小姐也立马站了起来,还往前靠了靠,神情有些激动,看来她母亲也在其中。
“母亲……”看到自己的母亲陈小姐忙迎了上去,声音很是委屈。
说起来,陈小姐并不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因这是在吴府做客,而且吴知府又比自己父亲官职要大。换了是自己家,黄杏儿这样毁坏她的衣服,早就被她发作了,那可不是嘴巴上说说要她赔偿而已,而是要直接动手打人了,说不定连跟她相识的林清浅都躲不掉。
平心而论,陈小姐已经在尽力忍耐自己的脾气了。可那黄杏儿仍是不识好歹,不禁不想赔偿她的衣服,还想哭着抵赖。这个姓林的也是如此,居然还敢和自己呛声!这让平时在家一个器张的陈小姐憋委极了,有气不能出,现在看到自己的母亲,不禁觉得极为委屈。
陈夫人见自己女儿委屈巴巴的样子,加快了步伐。刚才下人来报,说后面几位小姐起了些争执,那吴府的婆子虽没明说,但还是看了自己几眼,当时她心中就是一突,难道是自己女儿出了什么事么?
跟着吴夫人还有其他几位心中焦急的夫人匆匆往花房而去,在路上碰到了自家的下人,这个下人正是刚才被陈小姐打发去找吴府的人,向他们问清楚黄杏儿来历的。这个陈府下人在吴府打听了一圈,竟然什么也没打听出来,吴府也没人知道这个黄杏儿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只是知道她和她的一个姐妹一起来参加梅花宴。
这个下人怕回去不好交差,又问了好几个人,最后问到了那个放黄杏儿姐妹俩进来的婆子身上,才知道这黄家姐妹是没有请帖的。那婆子说刚开始不放她们进来,后来是大公子身边的石青说让她们进来。这黄家姐妹的来历恐怕只有大公子身边的人知道。可现在男客都在前面,这个陈家下人也不好冒然跑去前院问吴家公子。这个陈家下人一无所获,很担心回去后小姐怪罪,现在见了自家夫人,忙上前将这些事情经过详细禀报了一遍。陈夫人再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虽然不是女儿出了什么大事,但女儿这样被人欺负到头上来也是很让人愤慨,她心中暗暗憋气,想着等下一定要为女儿讨回一个公道!
现在见女儿皱着小脸,闷闷不乐的样子,心里更是恼怒。女儿从小娇生惯养,何曾受过这等委屈?等女儿和她们几位夫人见过礼后,忙上前一步搂住女儿的肩膀以作安慰。
陈小姐靠在自己母亲的怀里,心里才好受了那么一点。她本来不想将事情闹到长辈们那去的,毕竟是在人家府里做客,闹大了免得人家说她不懂事不识大体。但黄杏儿实在是太气人了,她也没把她怎么着,你既然毁坏了自己的衣服那就是要赔偿啊!这事说到哪里去也是这个道理啊!
来这参加宴会应当是没人会带几百两现银在身上的,她也没打算现在就要她拿出来,只是问清楚家族住址,过后再让人去取,这事就算完美解决了。
她想大事化小息事宁人,可人家就是不领情。黄杏儿还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在那哭哭啼啼的,仿佛自己怎么欺负了她一般。
她一看就知道黄杏儿是想抵赖,虽然她没有明说,但她就是那么想的,不然问她家在哪怎么就是不说?自己可不是个任人拿捏的软包子,你不说那我就自己派人去打听,来这参加宴会的应该都是有名有姓的,就不信打听不出来!
又瞟了眼旁边的吴家姐妹,客人出了事做主人的不是应该主动张罗么?她们倒是一副没事人的模样,那吴大小姐像根木头一样,吴二小姐也是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只会在一旁闲闲地说几句没用的话。自己要去吴府打听情况,也不知道派个老道的婆子眼着,派个什么也不懂的小丫头能干什么?难怪自己派出去的人什么也没打听到,刚才那个下人已经跟自己说了,说没打听清楚黄杏儿的来历。
哼!这吴府看来教养也不怎么样,养的女儿一个个都上不了台面。母亲还说吴大公子没成亲,想让自己看看。现在看来,这吴府不是什么好人家。这吴夫人将前妻的女儿和庶出女儿养成这样一副不成体统的样子,也不是个多贤良的人。母亲跟自己说过,嫁人不仅要看家世和夫婿的人才,更要看婆婆。这吴大公子又不是吴夫人生的,只是一个姨娘所出,虽然长得不错,现在看来的确不是良配。
想到这陈小姐对吴怀瑾的心思也淡了,那次在街上偶遇吴怀瑾,见他长得一表人才,又听说吴大人很看重这个儿子,虽是庶出,但可是庶长子。吴大人只有两个儿子,另一个吴夫人生的嫡子还不满十岁。今天母亲带自己过来也是抱着再相看一番的打算,因此特意让自己穿上这件缂丝袄。
陈小姐虽然性子不太好,但人不笨,陈夫人也是官家小姐出身。对女儿的该教的该说的全都细细教导过。
所以时下人娶妻为什么一定要娶嫡女,丧母长女不娶也是这个原由。这时代的女子又没有上学读书的机会,全靠家族教育,而女儿却大多是由母亲教导,由母亲言传身教。要看人家女儿怎么样,一般看看她母亲就能知道个八成了。
陈小姐现在对吴家公子没有别的遐思,现在她就想看看吴夫人怎么处理这件事。她母亲陈夫人也是同样的想法。
江氏脸色很难看,陈夫人母女觉得憋屈,她也觉得很憋屈!今天也不知怎么了,事事不顺。本来想给林清浅来个下马威的,不想却反被她给制住,自己母女在她手上吃了大亏还不能声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