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又是一个大晴天,林清浅在床上躺了两人,再也睡不住了。瞧着小琴不在,便想偷偷溜出去看看。强撑着起身,不料白色的亵衣立刻染上了浅浅飞血色。
“林姑娘。”
祝雪莹不知从何处而来,进门便看见林清浅挣扎着起身的样子。出声唤柳月一句,却是有些吓到了林清浅。林清浅不时支撑不住,狠狠摔在床上。
“哎呦。”幸好小琴心细,虽是夏日,却还是将床铺的厚厚的。因此林清浅虽然摔了下来,倒是也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这样一番折腾下来,林清浅便没有多少力气了。一面掩着心口,一边对着祝雪莹道:“三当家来了?”
祝雪莹立刻飞身上前,扶着林清浅的身子,开口询问道:“清浅姑娘觉得如何,可是摔疼了?”
“我没事,我没事。”林清浅本来不觉得有什么,被祝雪莹这样一扶,整个人都僵硬起来了。对上祝雪莹的视线,结结巴巴的开口道:“三当家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事情要找我?”
当时林清浅刚来逍遥寨,祝雪莹可没有少为难林清浅。从开始的言语不满,到后来的举刀相对,林清浅可是记忆犹新。但是现在祝雪莹这满脸担心的样子,却也不像是作假的。
“方才遇上小琴姑娘,说林姑娘今天好多了,我便来看看你。”祝雪莹坦坦荡荡的,将林清浅背后靠了一床被子,这才慢慢解释道:“林姑娘还重伤未愈,还是不要起身的好。”
林清浅不明白祝雪莹这突如其来的关心,只愣愣的点头回应道:“我晓得了。”
屋里气氛有些微妙,林清浅想找话题,却不知应该说些什么。祝雪莹只是随手倒了一杯茶,端在林清浅床前,开口道:“林姑娘可想喝点水?”
“谢谢。”林清浅接过祝雪莹的茶水,有些不自然的开口道:“要是有什么事情,三当家便直说吧。我不会在逍遥寨呆很久,只有能乘车了,我马上便走。”
祝雪莹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笑,两只透亮的眸子里带着狡黠道:“这可不行,林姑娘这是想伤好了便走?那我逍遥寨用在林姑娘身上的草药怎么算呢?”
“我给钱。”林清浅竟然还真以为祝雪莹说的是钱,立刻张口道:“我差多少钱,我一定今早给寨子补上。”
祝雪莹闻言笑起来,不似以前林清浅见过的阴冷,倒是带着些阳春三月冰雪消融的暖意。唇角还微微勾起,语气笑呵呵道:“林姑娘莫要当真,我用你说两句笑话罢了。不过还真有些事要请林姑娘帮帮忙,等到林姑娘伤好以后再说也不迟。”
这可不行,万一到时候要求什么做不到的事情,林清浅才不吃这个亏。摆摆手,开口道;“三当家不要客气,现在便说吧。”
“也算不得什么大事。”祝雪莹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换上了诧异的语气道:“就是寨子里有小孩顽皮,将那红薯的苗儿刨开。以前听林姑娘说的,这红薯果子长在地里。但是现在刨开的苗儿,只有深深的根茎,看不到一个成型的红薯。”
林清浅倒是没有想到,祝雪莹说的是这事。但是光听祝雪莹说的,林清浅心里也觉得诧异。好好的红薯苗儿,竟然没有红薯长出来。
“可是叶子也长的不好?还是虫子吃过了?亦或红薯的花儿没有授粉?再不然是受灾了?”
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出来,祝雪莹便眉头离开皱起来。若是这红薯这么难种,林清浅应该早日说清楚呀。怎么的到了现在,才说还有这么多的事情。
“今年逍遥寨的虫灾很少,地下应该也没有受灾。叶子长势十分好,翠绿翠绿的一片,满地爬的都是枝枝蔓蔓。”祝雪莹细细想了一番,开口回道:“但是林姑娘说的授粉一事的不明白,何为授粉?”
满地的枝枝蔓蔓,那不就是没有“截肢”嘛。以前在学校,大家习惯性的将红薯苗儿称为截肢。其实也相差不多,将苗儿猛长的苗儿掐断,剩下的营养物质全都留着供应根茎,这样红薯才长的又甜又大。
“三当家,我有件事要麻烦你。”想通了这些,林清浅脸色泛着好看的粉色,微微起身靠近祝雪莹,开口道:“没有长红薯,是因为大家还没有压苗。只要大家将苗儿压住,不用一个月,红薯便立刻接出来了。”
大概是只有女人才最动女人,往日林清浅与墨临渊说这些,都需要解释很久。但是今日和祝雪莹说起,不过三言两语,便已经将这些都说通了。
祝雪莹得了法子,立刻出去准备落实。林清浅在床上忽然想起什么,扯着嗓子道:“三当家,那嫩苗可以吃的,洗干净可以当菜吃的。”
“好的。”祝雪莹遥遥回答了一句,招呼着一边溜达的刘大力,立刻去了田里。
小琴端着一只棋盘,怀里还抱着几本书进屋。转头有些奇怪的看着祝雪莹立刻,张嘴对着林清浅道:“小姐,这三当家怎么了?”
林清浅背靠上一床被子,正好祝雪莹离开,林清浅便准备借着这被子,起身看看外头。不料刚撑着被子翻起身,小琴的声音便穿了进来。
“小姐,你在做什么?”
还能是作什么,一点都看不出来吗?
林清浅一时间僵在原地,被飞奔过来的小琴按回床上。小琴还贴心的将被子高高拉起,只留些林清浅的头在外面,这才露出的笑脸。旋即还撅着小嘴,不满道;“小姐,你不能任性。你的伤还没有好,不能起身的。”
“小琴呀,你穿的什么衣裳。”林清浅也不反驳,两只眼睛像是润着水的葡萄一般,水灵灵的对上小琴。
小琴有些没有明白,但是既然林清浅问了,那小琴定然是不会不回答的。直接小姐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薄衫,对着林清浅开口道:“我穿的薄衫呀?这还是小姐以前给我买的。”
“你穿的薄衫可是觉得有些热了?”林清浅谆谆善诱,一面引导着小琴,一面开口道:“外面是不是十分炎热。”
小琴闻言,立刻点点头。像是想到了拒绝林清浅出去的理由一般,借机开口道:“外面那般热,小姐你最怕热了,还是不要出去的好。”
“你也知道小姐我最怕热了。”林清浅眼里的不满已经压抑不住,两只眸子紧紧瞪着小琴,开口道:“那你给我铺三床被子,还给我盖着过冬的厚被子,是想热死你家小姐吗?”
听林清浅说完,小琴有些发愣。直到林清浅一把将这被子狠狠掀开,露出气鼓鼓的表情,这才回过神来。
“小琴真是傻。”小琴一面守着被子,立刻快手快脚的给林清浅换了一床薄被子,嘴里却嘟嘟囔囔道:“但是小姐,你还是不准出去。”
林清浅见小琴这木头说不通,立刻换了一个策略。脸上委屈巴巴的表情,对着小琴道:“小琴,你是了解你家小姐的。要是三天看不到外头的食物,便呼吸困难,心口憋闷,心慌气短。”
“那我给你开开窗。”小琴想了想,觉得林清浅说的也有道理。挠了挠头发,忽的扬起一抹笑意道:“开了窗子,便可以见到外头的天了。”
所以,还是安心的当一只笼中的鸟儿吧。不要在挣扎了,小琴是不会妥协的。
看透了这一点,林清浅有些无奈的捡起一边的书,随手翻了翻,开口道:“你怎么都给我拿的话本子。”
“这是青翎大人帮我找的。”小琴已经开完了窗,见着林清浅翻书,脸上带着得意之色,开口道:“青翎大人说小姐平日就喜欢这些书本,小琴也不识字,便全都拿回来了。”
林清浅以前一直说教小琴识字,但是一直都没有机会。正好这两日被困在床上,林清浅决定“折磨”小琴一番。
“你去准备纸笔过来,小姐今日叫你习字。”
小琴兴冲冲的按着林清浅的吩咐,抱来了纸笔。还在床边支起一直小桌子,摆足了认真学习的架势。
还不到一个时辰,小琴便开始求饶了。
“小姐,让我歇一歇吧。”
“不行,习字哪里可以半途而废?”
“小姐,你渴不渴,我去给你倒茶。”
“不渴,你好好写字。看看你这名字写的,一点都不过关。”
“小姐……”
“不行!”
那图拉刚到门口,便听见屋里林清浅和小琴的斗嘴声。主仆两人像是两只活泼的小鸟雀,叽叽喳喳说着话。
“哐哐哐。”那图拉敲了敲门,出声道:“林姑娘,小琴姑娘,我进来了。”
林清浅两眼带着笑意,望着小琴左一道子墨汁,右一道子黑印,顿时忍不住笑出声来。小琴还不知道发生了啥什么,傻愣愣的看着林清浅。
“那图拉王子请进。”林清浅心里存着小心思,轻咳一声开口道:“这两人事情多,一直没有见过那图拉王子,真是失礼了。”
小琴背对着那图拉,所以那图拉还未发现小琴的异样。只朝着林清浅开口道:“林姑娘客气了,是我一直没有来看林姑娘。郎中说林姑娘需要静养,所以我便一直没有来打扰林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