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过来需要时间,将皮子裁成衣物,也是需要时间的。”林清浅认真的盘算着,开口道:“这还是快一些的,左右入冬以前一定能解决。”
江无月点点头,按下心思开口道;“林姑娘说的对,晚些时候我便去陂旗部落了。若是林姑娘有什么需要捎带的东西,交给我便可以。”
话是这般说,江无月还是存了些别的心思的。那图拉喜欢小琴,见着小琴的东西,江无月再说皮子的时候,自然也好说一些。
众人都知道,江无月这话说的是小琴,毕竟那图拉追着小琴不放的事情,若是和有眼睛的,都能看得出来。不是大诸与龟兹国交战的话,那图拉怕是还不愿意回去。
“晚些时候我与她说。”林清浅也不客气,那图拉记着小琴,小琴自然也没有忘了那图拉。林清浅前几天还瞧见小琴做了两件男子的棉衣,给谁的自然不言而喻。
说完了这些,林清浅忽然起了一个心思。眼里带上了一丝神秘的光彩,开口道:“我认识一个龟兹国的人,大当家派人去打听打听。我可是听说龟兹国的百姓连吃饭的粮食都没有了,哪里还有闲时间去种棉花。”
理是这个理,江无月倒是没有想到,林清浅还认识龟兹国的人,旋即开口道:“林姑娘说的是什么人?住在什么地方?”
“一个乡下的小伙子。”林清浅手里捧着茶,神秘兮兮的开口道:“当时我就是从他手里买的红薯,他名字唤作高晨生,我给你写一封信。”
说完了这些,林清浅便准备离开。毕竟昨夜没有睡好,若不是知道江无月有事情,林清浅才不会爬起来。现在正事已经解决完了,林清浅便准备回去睡觉了。
“林姑娘。”江无月的口气有些犹豫,叫住了林清浅,却又端着茶杯久久不出声。眼里显而易见的迟疑,不知是想说什么。
林清浅好奇的看着江无月,这人最开始见面的时候,总是笑吟吟的。后来便是拦着祝雪莹杀自己,也是一副坚定果决的样子。这倒是不知为了什么,林清浅还没有见过江无月这样。
“有什么事情,大当家直说。”
女子的声音微凉,隐约间江无月好似听见了墨临渊的声音。想起负伤的王爷,江无月毫无征兆的开口道:“前些日子打仗,王爷收了伤。”
此言一出,林清浅端在手里的茶杯都有些拿不住的。一阵冷风灌进大厅,虽然屋里已经十分暖和了,但是林清浅还是觉得心里一凉。手上的茶杯搁在桌上,发生刺耳的声音。
“伤怎么样?”林清浅的声音有些发抖,努力的板着声音。不露出一丝情绪,只缩在袖中的一双手攥紧桃红色对襟的衣裙,开口道:“怎么,之前没有听你说过?”
江无月瞧着林清浅的异样,心里才渐渐放下心来。声音里面带着浅浅的笑意,开口道:“只是伤在胳膊上,王爷不想让姑娘你担心,便不让我告诉姑娘。”
墨临渊心里有林清浅,江无月这在墨临渊身边的,自认心里清楚。可是江无月一直没有法子去看林清浅的心,而且林清浅毕竟是林书源的女儿。
况且这一个林清浅,脑中好像有无数的想法。不管什么问题,在林清浅眼前好像都不是问题。难了自己许久的事情,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林清浅便已经完美解决了。而且听林清浅的意思,若是有机会,还要暗算龟兹国一把。
这样一个厉害的女子,还深的墨临渊的喜欢。江无月一直害怕,林清浅心里并没有墨临渊。有时间好好的合作关系,若是夹杂了一些别的东西,便全然不是这样了。
直到刚才,林清浅那掩藏不住的反应,江无月终于心里有了数。只有这两个人彼此喜欢,那多大的问题,都可以解决。
“你什么时候去军营?”听江无月说墨临渊并无大伤,林清浅顿时放下一口气。脑中十分理性,开口道:“军营里面现在什么情况我并不十分清楚,粮草和棉衣这些,到底应该怎么准备。”
江无月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起身开口道:“眼下我要去陂旗部落,等到去军营,怕是到了这一批棉衣押运过去。”
“好。”
林清浅应下了江无月的话,随着红萝回来自己的小院。小琴已经帮林清浅收拾好了床,见着两个人回来,上前开口道:“小姐,你……”
“小琴。”
红萝拉了小琴一把,什么也没有说。带着小琴低声退了出去,将屋里的门轻轻关上。
“怎么了?”小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却看的出来林清浅的异样,随即开口道:“方才可是发生了什么?”
红萝拍了拍小琴的肩膀,这话若不是林清浅自己说,旁的人都是不好说的。因此红萝也没有多嘴,只开口道:“大当家晚些时候要去陂旗部落,你看你要不要给那图拉捎什么东西?我记得不给那图拉做了两件棉衣,正好让大当家一路给你捎过去吧。”
“我不是。”小琴还是有些害羞,连忙退拒着,开口道:“我就是觉得总是收人家东西不好,我这个人也笨,你是知道的。别的也不会做,就在这一个……”
小琴的声音越来也远,渐渐的什么都听不见了。林清浅静静的坐在桌前,脑海中一片空白。
很多时候,人总是不知道自想要什么。只有遇到特殊的情况,才能看清楚自己真正的心情。
比如方才,离开这间屋子之前,林清浅从来没有想过,墨临渊与自己来说,有那般的重要。江无月的一句话,让林清浅一瞬间脑子空白了。
那样一个高冷话少的男子,每次见面都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是去年夏日。那时候林清浅在逍遥寨混着,没心没肺的这般,从来不想以后的日子。后来惹上了衙门的门,被墨临渊带进了城里。
再后来,两人瞧着好像没有什么交集,可是从红萝的嘴里,林清浅知道,墨临渊关注着自己的一起。多次将自己救出险境,时至今日,林清浅住在这秦王府里面,理直气壮的像是自己家一般。
秋风阵阵,即使外面寒意入骨,屋里却是一丝风也吹不进。
“主帅。”
吴明义自大帐外面去唤了一声,立刻有小兵将上前通报。墨临渊还吊着胳膊,听见外面的通报之声,放下手下的军政,挥手示意。
“王爷。”青翎上前一步,站在墨临渊山边。满脸的不忿,开口道:“这吴明义,又想唱什么戏?”
前两日吴明义跑来质问墨临渊,只说着军中的粮草如何如何的不对。青翎一时口快,只说了一两句,不想吴明义却猜出了因果。不过两三日,便整个军中多少有些官职的,却是已经都知道了。
当晚墨临渊便处罚了青翎,别人不过是上嘴皮子碰下嘴皮子的事情,可是这话传到了京中,那景礼帝该如何想林清浅。一个林清浅,可以支撑大军这般久的粮草,那岂不是更成了某些人的眼中钉了。
“你若是还这般。”墨临渊手里的军政随手丢着桌上,冷冷的撇了一眼青翎,开口道:“便立刻回临元城去。”
青翎站在墨临渊身后,不满的撇撇嘴,却不敢再说什么。这消息传回京中,林清浅定然身处险境。这事青翎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便更加埋怨吴明义。
“主帅。”吴明义掀开帘子,入目便是墨临渊一身冷傲坐在上位。吴明义心里冷笑一声,拱手开口道:“方才瞧见先锋官进来,我正好有些事情想与主帅你说,可有扰了主帅你办的军务。”
这是军营里面,自然没有近身伺候的人。墨临渊也不管这些,浅浅抿了一口茶汤,开口道:“副帅请说。”
“眼线天越来越凉了,我今日瞧着已然有不少兵将 冻伤了身子。”吴明义口唇有些干,抿了抿自己的舌头,开口道;“京中的棉衣只送来两万件,不知王爷作何打算?”
墨临渊也不接吴明义的话,倒是将这个烫手是山芋交回去,开口道:“此事我正想与副帅商量一番,两万件总归是不够的。”
“我也是这般想的,事有轻重缓急,定然是要先紧着重要的来。”吴明义眼里闪着光,瞧着青翎的眼神倒是有些关切之意,开口道:“主帅近身是兵将,还有先锋官那里最为重要。不若先将这两万件棉衣,分发给这两出的兵将吧。”
青翎冷哼一声,看破了吴明义的心思,开口道:“副帅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
这样一来,兄弟们对着墨临渊有了不满,墨临渊还如何领兵打仗?本来因为粮草一事,军中早已人心惶惶。若是这棉衣还这般分,那伤了旁人的心,谁还愿意战场出生如死?况且这是军营,哪里有什么轻重之分?即便是一个火头军,那也是十分重要的。
“这怕是有失公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