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浅睡醒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离琴守在林清浅的床边,满脸的担忧。见着林清浅醒过来,这次急急的开口道:“小清姑娘,你可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没。”林清浅本想张嘴问一卷,可是一张嘴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干涩的厉害。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一样,咽口水都觉得难受。离琴一贯是个有眼色的,立刻反身给林清浅到了一杯白水。
喝了白水,林清浅的嗓子这才好多了。接着离琴的力气,林清浅翻身坐起来。背后靠着锦被,声音还是有些沙哑,比起方才却好多了。林清浅张嘴,开口道:“怎么了?”
“奴婢今日早晨过来看您,您一直睡着没有醒来。”离琴满脸还是带着淡淡的惊恐,开口道:“后来奴婢一直叫您,您都没有醒过来。奴婢差一点都要去找皇后娘娘了,幸好您醒过来了。”
本来找着往常的时间,离琴来的时候,林清浅便已经醒了。可是今日离琴推开门以后,林清浅还在床上睡得安稳,好似一点都没有被影响到什么似得。
后来已经到了早膳的时间,离琴靠近林清浅跟前,却是怎么都叫不醒林清浅。这种情况之前从来没有发生过,离琴还当是林清浅的小性子。可是后来继续叫的时候,林清浅还是没有醒过来,离琴这才害怕了。
若不是林清浅的胸膛还有浅浅的呼吸起伏,离琴都要以为床上躺着的,是一个没了呼吸的尸体。幸好没有一盏茶的功夫,林清浅醒了。
“我没事,你不要害怕。”林清浅只说粗粗的安慰了离琴两句,旁的一句都没有多说。自己应该是灵魂离体的状态,这种事要如何告诉离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林清浅心里这般想着,便对着离琴吩咐道:“你快去将早膳传过来,我肚子饿了。”
离琴还是有些担心,只是见着林清浅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慢悠悠的起身穿衣洗漱,这才渐渐放下心来。早膳照着林清浅的意思,渐渐的摆了几道菜,还有一碗翡翠清粥。
灵魂离体的时候,林清浅在墨临渊身边的屋里里面四处活动了一番,再睁开眼睛已经是白日了。不仅整个人没了精神,肚子也是十分的饿。夹起桌上精致的包子,张嘴便一口咬了下去。
这早膳味道十分不错,林清浅吃是胃口大开。挽月来的时候,林清浅嘴里的包子还未咽下去。挽月见状也没有催促什么,是静静坐在一边等着林清浅。
这样被人直勾勾看着,林清浅就算是有再好的胃口,怕是也都吃不下去了。囫囵的将碗里的翡翠清粥喝完,林清浅那处帕子擦了擦嘴,开口道:“挽月姑娘,您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
“小清姑娘客气了,奴婢只是一个下人。”不管什么时候,挽月总是这样客气。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挽月开口道:“奴婢也没有什么事情,只是前两日得一些胭脂,想着小清姑娘年岁正好,便拿来送给小清姑娘。”
这是宫里人交好最常用的法子,因为宫里吃的用的,都是有严格的等级划分。唯有胭脂香膏胰子这种东西,没有什么特别的规定。在这就是这毕竟是宫里,这些东西即便是下人用的再好,也是越不过贵人们的。
“挽月姑娘有话直说。”林清浅只是看了一眼挽月手里捧着的小匣子,面上表情淡淡的,开口道:“我一介孤女,怕是没有什么能帮得上挽月姑娘的。”
好端端的,挽月突然对着自己摆出这样一副亲密的姿态。林清浅就算是用脚指头去想,都能明白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问题的。再者拿人手短,这人生地不熟的,林清浅要这些东西做什么。还不如多送些银票,比这些胭脂水粉有用多了。
“小清这般说,奴婢便也不藏着掖着了。”挽月唇角一勾,仰着一丝温柔的笑,开口道:“奴婢听说四殿下在小清姑娘这里得了一个新的什么乐子,很是有些趣味。想着皇后娘娘身子不好,若是得了这些东西,倒是可以心情好一些。”
挽月说这话的时候,表情透着真诚。林清浅一时有些把握不准,这挽月和皇后娘娘究竟是什么意思?这是真的想要玩一玩扑克牌,还有有什么旁的心思。
“离琴,你现在也会玩了,今日你便跟着挽月姑娘去,将我教给你的全都教给挽月姑娘。”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林清浅想不通,便也不多想了。将离琴指给挽月以后,林清浅便一副送客是姿态。挽月可看出来了,笑着便告辞了。
桌上的小匣子没有带走,孤单单的留在那里。不知是当事人忘了带走,还是刻意留在这里的。林清浅夹起有些凉的包子,还是方才的包子,口感却是有些不好了。
许是心情不好了吧,梦里墨临渊带来的好心情,现在已经尽数消退了下去。这里不是大诸,不是秦州,不是临元城。林清浅默不作声,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找到回去的法子。那个男人太闷骚了,林清浅一定要给他一些“好看”。
日子平平淡淡的,马上就到了年关了。皇帝陛下遇刺的事情,像是投进了平静的湖面里面的一颗石子一般。最初引起的涟漪很大,可是后面却也渐渐消退了下来。整个皇宫内外,大家好像都忘记了这个事情。
唯有李迁理的那一只手,还有有些僵硬的。如常端一盏茶握一本书还算可以,再精细一些的便不行了。像是夹菜翻书这些的,便是已经做不了了。
还有便是田乔璃说要嫁给李迁宏的时候,这事不知私下被多少人提起,可是明面上却是一句都没有敢说,至少在田家人和李迁宏的面前。谁都看得出来,这二殿下是被人摆了一道了。还有田家这傻姑娘,绝对是被人骗了。
李迁理心里有了决定,便三不五时的去皇帝陛下转悠。时不时的露出自己并不灵活的手,倒也是在腥风血雨的前朝,得了一丝丝立足的余地。
在小儿子入朝做官以后,皇后娘娘的身子明显好了很多。可是对外还是说不舒坦,不太愿意出门。真不好还是假不好,各人心里全都有自己的想法。李迁理下了朝,日日都来泷水宫坐一坐。有时候是个皇后娘娘说话,有时候就是陪着皇后娘娘喝一杯茶。
林清浅也撞上了李迁理好几次。在林清浅的眼里,李迁理和当初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明明还是一个少年,身上却穿着深色的官袍,多少有些不搭。每次林清浅见到了,总是嘲笑李迁理的官袍。
“笑了这么多次,你怎么笑不够?”在林清浅这里,虽然桌上有茶,可是林清浅更喜欢和白水,或者旁的莫名其妙的水。因此李迁理便也喝着白水,手里端着青花瓷的茶杯,开口道:“这官袍这般严肃,我真是想不通,你究竟在笑什么?”
林清浅唇角含着笑,开口道:“你怕是相差了,这袍子没有什么问题,是穿袍子的人有问题。明明年岁这般小,偏生要穿着这老人家的颜色。”
“你就没有看着我好的时候。”李迁理朝着林清浅翻了个白眼,开口道:“还有,我比你大一个月。你以后莫要说我小了,你比我更小。”
林清浅顿时不笑了,心里想着自己一个好二十来岁,活了两辈子的人,偏偏要被一个小屁孩这样压着。不高兴的便表现在脸上,林清浅不满的出声,开口道:“嘿呀,水喝完了快走吧。整日在我这里,像是寻摸骨头的狗崽子一般。”
“你说的可不是。”李迁理不动如山,斜着眼睛睨了林清浅一眼,语气淡淡的开口道:“就是寻找味道来的,泷水宫里面有肉骨头呀。”
林清浅的眼皮子动了动,还不急细想这一句话,便被李倩的下一句引了注意力。对面的少年薄唇微启,开口道:“宫里后日晚上的除夕年夜饭,你去不去?”
“你脑子坏了?”林清浅撩起眼皮子,对上少年的眼眸,毫不在意的翻了个白眼,开口道:“你们一家人的宴席,我去作什么?当壁花,还是当宫女?”
李迁理眉头微微皱着,开口解释道:“你跟着母后一起去,怎么会有人将你当成是宫女?”
“不去!”
林清浅义正言辞,当即便给了准话。这个场合林清浅过去,名不正言不顺不说了,对上欲将自己除之后快的安平公主绿袖,林清浅是活腻了吗?
就现在缩在泷水宫里面,林清浅都时不时能听到宫人对安平公主的闲话。听说那赵鼎最后喜欢上了安平公主,可是反倒是被安平公主奚落了一番。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赵鼎回家以后便病倒了。
“不想去就不去,你在宫里好好待着。”李迁理好脾气的瞧着林清浅,开口道:“等到正月里面热闹的时候,我带你去宫外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