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她急忙辩解。看来对方误会了,以为她是在讽刺他不守夫道。
“我是说,你可以带我飞上天吗?一小会儿就行。”她摆出自认为最真诚的笑脸。
男子饶有兴趣地盯着她看,没有说话。
“哎,不行就算了,本王可以……”她被盯的有点不好意思了。
“上天是不行,我只能离开地面最多一丈高。如果殿下你不怕被丢下来摔死的话。”
对方故意加重了“摔死”二字的语气。
“你不会。”她看着对方的眼睛毫不犹豫说。
“嗯,我不会。”男子似乎被她这句话取悦了,低声笑了起来。
“害怕就闭上眼睛。”男子搂着姜鲤的腰,把她带离地面。
“好玩吗?”男子在她耳边问。
“好玩,感觉像水鸟在觅食!”
她大声回答,咯咯笑,低头看脚下的湖面。两人几乎是贴着水面在滑行。这种感觉很奇妙,似乎离开地面,所有的忧愁、烦恼和恐惧也离她远去了。
“亲王殿下头朝下扎进水里一定更好玩!”男子揶揄她,作势要松开手。
姜鲤死死抓紧对方的胳膊,没忘记她和她的前身都不会游泳。
“原来你也知道害怕!”男子哈哈大笑,将她带回湖心亭内。
“不是害怕,我是替你着想,我掉下去了你不还要下水去救我。”她被他的笑声感染,也笑了起来。
“果然是个有趣的女子……”
男子笑着笑着忽地安静了下来,若有所思地低语着。
“什么?”她没有听清。
“你喜欢吃蜜瓜吗?下次我带两个过来。”男子问。
“还行。”
姜鲤心想她这是收获了一名蒙面友人吗?!他还约了下次再见。
“下次我们在哪里见啊?”她热切地问,要是这人肯教她轻功就好了。
“我会来找你。”那人丢下这句话,旋身跳上荷叶,竟如在平地上行走一般飞奔而去,不多时便遁入夜色中了。
目瞪口呆的姜鲤,再一次感叹这门技能果然是居家旅行必备良品啊!
“什么人!”木制走廊另一边传来一声喝问。
咦,被发现了吗?
逆着溪水往回走的姜鲤借着廊下灯笼昏黄的光望过去,看到一队手持长矛的巡夜卫兵向她这边奔跑过来。
她站在原地,正准备讲话表明身份,旁边突然窜出个黑影一把捂住她的嘴,把措不及防的姜鲤拽进廊下的桂树阴影里。
姜鲤拉扯按在她面部和肩上的手,极力想要挣脱。
“是我,别出声。”对方压低声音说道,见她停止挣扎才放开手。
是她听过的清洌男音。
姜鲤侧过头,看到一张极清俊的侧脸,果然是她名义上就差拜堂的夫郞——白树。
侍卫们从他们前面跑了过去。
“喂,你怎么还没离开王府?”姜鲤压低声音问道。她明明已经吩咐过陈伯,任何人不要约束他的行动自由,任何人不得阻拦。难道是安王的命令不好使?
“你究竟是谁?”白树不答反问。
他审过被送回来的花工,他打算逃走的事知道的人只有安王本人和侍女桃叶,而她们既然把人送回来交由他处置,应该不会声张,告诉其他人。
“啊,哦,我是那个……”她抓抓头发,完了,要露馅了。
“你是我老婆……”白树冷冷地望着她说。
“呃……”听到这话又被他这样定定地盯着的姜鲤莫明的脸红了,心跳也越来越快。
“你是我妻主身边的桃叶姑娘。”白树下了结论。这个女孩子身上披着的外衣他见过,是王府一等侍女的服饰样式。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感觉他说“妻主”俩字时是咬牙切齿的。这让原本想坦白身份的姜鲤犹豫了,很明显他对安王没有好感。
她不太明白为什么他不认识自己的妻主。转念一想或许这个世界和天朝古代某些年月一样,新婚夫妇要到洞房那一晚才真正见面。
但是,他们不是应该在迎亲那天见过吗?
“你误会了,我不是……”姜鲤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错穿了桃叶的衣裳。
“我误会了?”
白树出声接下去,往旁边挪开了几步。
“假装成什么姜姑娘套我的话,把花工给我送回去也是姑娘的主意吧,这次又打算做什么?”
“我确实是……”她觉得自己有口难言。
“姑娘真是好心机。这一招用的多好啊,既保全了殿下的面子,又能对小生起到震摄作用。”白树表情厌恶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上木制走廊。
“啥?”
姜鲤惊讶了。这主意明明是她想出来的,还有她是想要帮他的忙好不好!如果花工到处去乱说王夫要逃走的事,他还怎么可能离开。
“喂,你别走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姜鲤追上去拉住男子白色的衣袖,好歹给她个解释的机会啊!
下意识里她不想这个和心上人一样名字的人讨厌她。
“放手。”白树冷声说,往回扯被她拉住的衣袖。还以为在这里交到了一个朋友,原来不过是对方早就挖好的坑只等着他跳下去。
“不放,我一放手你就会走掉。”姜鲤脱口而出这句话,突然感觉非常难过,扯着男子衣服的手无力垂了下来。
排山倒海的回忆呼啸而至将她淹没,那时候她也是攥着一个叫“白树”的男子的衣角死不放手。害怕她一松手,他从此就不理她了!
彼时,男神没有不理她,他对她很温柔地笑,伸手揉乱了她的短发。
就是在那一刻,她明白了自己不是单恋,一直暗恋着的男神,也喜欢她!
姜鲤茫然地望到四周,望着夜色中沉默的桂树,望着廊下轻轻摇晃的灯笼,也望着眼前这个白衣的人。
这里是哪里?这是谁?眼前这一切是虚幻还是一个醒不来的梦?
她无力地松开手,低下头,游魂般轻飘飘地走着,不辨方向,不问东西。
“你怎么了?”这回轮到白树扯她的袍袖了。
“没事,我该走了,该走了……”她低着头喃喃自语道。
“你怎么了?”他又问一遍,语气尽量轻柔温和,总觉得眼前的人看着特别脆弱可怜。
“不关你事!”她突然提高音量吼回去,猛地扯回衣袖。这个人为什么会叫“白树”,他凭什么也叫“白树”?
吼完姜鲤就后悔了,她不该迁怒他人。
白树没防备她突然这么用力,竟然被扯的一个踉跄,几乎跌倒。一个圆圆的白色物体从他的衣袖里抖了出来,掉在地上骨碌碌滚出老远。
是一个白白胖胖的大包子!
这位清风冷月般的美男子,袖中竟然藏着包子!
“你要吃吗?”
白树别过脸,从袖中掏出来一个温热的包子递给姜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