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姜鲤还是照常带着这帮新科进士们去街上清扫路面,为百姓们服务。
可是,原本见到她们都会打招呼的卖炊饼的王大爷,沿街叫卖鲜花的季小子,吆喝大家买猪肉的老刘叔……都对她们视而不见。
姜鲤对此很是奇怪,不知他们是因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而等姜鲤她们往另一条幽静的街道去打扫时,身后传来了大家对她的议论声,她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昨天她与那名卖次品给老人的小商贩争吵的事情被大伙儿知道了。可是,这不是好事吗?
姜鲤心想:自己为了让老人不要上当受骗,仗义执言,虽然语气有些冲动,行为略有失当,但是,结果是好的。如果不是谢大人当时过来“多管闲事”,自己可以将事情处理的更圆满一些。
大家伙儿见姜鲤往另一条街道上去了,便纷纷聚在一起讨论昨日的事情。
只听见那个卖炊饼的王大爷说:“诶,你们知道吗?这个新科状元她昨日好威风啊!对我们隔壁摊那个小钱大声斥责,让他赔钱给顾客,样子可凶了。”
卖鲜花的季小子此时也顾不上卖花了,也凑热闹般过来附和:“是啊是啊,当时我就站在旁边,看到那个府尹大人对商贩好一顿骂,差点要吩咐衙役们对商贩大打出手呢!唉,这商贩也是可怜,最后幸好赔了钱了事,否则一顿揍是逃不过了。”
周围听众听得此话,好一阵唏嘘。大家做的都是小本生意,如果新科状元带着这帮进士们天天做这种稽查工作,他们做不成买卖,眼看着日子都过不下去了。
大家对姜鲤都颇有怨言,卖猪肉的老刘叔接着道:“谁说不是呢。那些官员们一个个都是亲戚朋友关系,帮着自己人欺负我们这些老实人。我听说啊,这新科状元还是王爷来着。你们说王爷都是当今陛下的亲妹了,还考状元干什么?”
“什么,这新科状元竟然是当今陛下的亲妹妹,都已经是王爷了,怎么还跟着瞎掺和,跟老百姓一起考什么科举来着,这不是抢那些考生的名额吗?”有路人插话道。
“你们还不知道吧,这王爷啊,位高权重,一呼百应,就连这扫大街的活,这些新科进士们都抢着要跟她一起干,你们说奇怪不奇怪?”一位来买菜的老大爷听着他们的议论,忍不住也说出自己内心的看法。
他的话引来大家的一阵好笑。
姜鲤在他们身后听到了他们对自己的评价,心中很是愤怒。心知昨天大街上发生的事情被有心之人利用,让这些不明真相的群众仇恨她,与她为难。
而这些无知的被蒙在鼓里的百姓们,只知道人云亦云,将那些有心之人想让他们知道的消息以讹传讹,来败坏自己的名声。
姜鲤恨这些百姓不知道去辨别这消息的真假,却为了图一乐呵,便将这些消息散布出去。但姜鲤更恨那些利用百姓的无知来达到中伤自己的声誉目的的那些有心之人。她们为了权势,不折手段,毁人清誉,真是罪大恶极!
和姜鲤一起扫大街的新科进士们听了这些偏离事实的流言,心中也很替姜鲤不忿,大家纷纷出言安慰姜鲤。
一个说:“王爷,他们只是被别人蒙蔽了,我们只需要向他们解释清楚就好了。”
另一个马上反驳道:“王爷,这解释有什么用?我看还是让官府严惩这些背后嚼舌根的长舌夫们,让他们不敢再乱说话。”
“你这是帮王爷吗?你这是在害王爷啊!昨天王爷只是为那名老人出头,便被这些百姓们认为王爷大耍官威。这按照你的做法,将这些讲王爷是非的人通通抓起来,那他们更要说出狠话来怼王爷了。”有人指着第二个说话的进士的鼻子,这样说。
“是啊,王爷现在已经够焦头烂额了。你不会出主意,便在一边待着,可别瞎出主意啊!”又有人附和道。
刚刚那个提出要将这些胡说八道的百姓通通抓起来的进士听到同伴纷纷对自己的提议不满,便和她们争执起来。姜鲤见到这些人虽然是为自己着急,但起了内讧,便说道:“大家安静一下,如今我们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要团结一致对外,不要内讧。”
这些新科进士们听到姜鲤说话,便都安静下来。
没过几日,传言越演越烈。随着新科状元竟是当今王爷的消息传遍京城,天下才子们纷纷罢课,闹着要朝廷给个说法,为什么王爷会是新科状元?这科举改制不是要让寒门学子能够得到机会当官吗?可为什么陛下改制实施后也还是向着权贵们?
由于姜鲤在大街上欺压百姓,让大家纷纷怀疑姜鲤作为王爷跋扈嚣张,是纨绔女子,这样的人怎么能当上新科状元?这科举制其中是否有水分?
守旧派的势力为阻止陛下改制,趁着姜鲤与商贩争吵这一失当的举动,抓住这个机会,趁机在百姓们中间添油加火,让天下学子们抵制改制。
经过这几天的有心运作,坊市间的情况正朝着守旧派的势力所期望的那样发展,老百姓们在茶余饭后纷纷议论王爷仗势欺压百姓,而天下的学子们也怀疑姜鲤的新科状元身份作假,一个个闹着不去读书了。
情况变得很糟糕,对姜鲤尤其不利。
历来茶馆等地的消息最为灵通。大家这几天聊得话题都是关于姜鲤的。此时,白树在茶馆中听到了这件事情的始末,他相信姜鲤绝对不会做出仗势欺人的事情,至于姜鲤考中状元,那更是她辛苦努力得来的结果,丝毫不参水分。
因为当时,姜鲤是改名换姓、乔装打扮后去参加的科举考试,大家都没有发现她的王爷身份。直到姜鲤当上新科状元,受到守旧派势力的诘问,她才当众表明自己的王爷身份。那时候大家才知道当初的傻王爷不傻了,还成了新科状元。
可恨的是,有心之人断章取义,掐头去尾只说了姜鲤的王爷身份,让天下人都误解姜鲤,怀疑她凭关系才当上的科举制榜首。
不过,白树再怎么生气,大家在他的茶馆里还是纷纷议论此事,他又不能将这些客人赶出去,只能被动听着。一时之间,白树也想不到有什么好主意可以帮帮姜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