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正想回头,宋伊一手按住她的小脑袋,阻止了她回头的动作。
“听话,快回屋里!”
孰不知,他这一个按脑袋的动作,引得两名隐卫变了脸色,也引得林中的那人,怒气大盛。
千夜洵忍无可忍,运气飞向木屋。
一切只在瞬间发生,连身边的隐卫,想要阻拦,都没有机会。
早在他看见从屋子里走出来的女子容貌时,千夜洵就似被人夺走了气息般,一动不敢动,立在原地。
生怕他一个眨眼的工夫,或是吐气的瞬间,那女子就会在他的面前再度消失不见,这一切或许都将成为一场泡影。
报信的人没有说错,这个女子的五官和面容,当真与他的半夏,一模一样。
只是,这个女子是不是他的半夏,千夜洵还不能肯定。
他原本站的位置,离木屋还很有一些距离,山林中的夜里漆黑一片,仅仅木屋那里,点燃了一盏油灯,油灯的光线,却也是昏黄的。
光线影影绰绰,投射在那个女子的身上,他看得不够真切。
这世上,相似的人,不是没有。
所以,为了确认这个女子的身份,他必须得靠近她,进行近距离的确认。
宋伊隐隐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清冷的空气中,夹杂着一阵凌厉的劲风而来。
只是,他不知道是有人运了轻功飞身而来。
直到眼前一个人影一晃,他才意识到,有人袭击近了他们的身。
紧接着他的手臂一麻,本来一只手臂揽着的女子,也瞬间从他的手臂脱离了开去。
“牡丹……”他下意识地出声唤道。
一切只在瞬间,等他反应过来,他的牡丹,已经落在了一个陌生人的手里。
牡丹是顺着一股力道转动的,那股力道来得又快又大,让她无法挣扎反应。
直到她被圈进一个陌生男人的怀抱里时,她的脑子还是懵掉的。
“登徒子!”
她意识到了不妥,她更感受到了休辱。
千夜洵低头去细看她发怒的小脸,顾不上她已经生气,他只想求证,面前的人,到底是不是他的半夏。
半夏偶尔生气的时候,会下意识地皱起眉头,当然光是这个小动作,还不足以证明身份,因为很多人在生气的时候,也会下意识地有这个细微的动作。
但有一处可以证明半夏的身份,可以说那一处算是独一无二的,知道的人,也不多。
半夏的右肩处,有一块小小的红色胎记,并不是任何规则的形状,大概有指甲壳的大小。
千夜洵身为她的夫君,自然对她的身子,是最为了解的。
想到这里,千夜洵没再客气,直接动手就去扯身边女子的衣裙。
“啊,你想要干什么,登徒子,果然是登徒子!”
这反应……千夜洵动作慢了下来,难道真的不是半夏?
如果是他的半夏,又岂会不认识他呢,他可是她的夫君,是她的男人!
“混帐东西,你果然不怀好心,你说,你和他们是不是一伙的?”宋伊再蠢笨,也联想到了最开始出现的那一对兄弟,这一出一出的戏,倒是唱得好。
两名隐卫,则下意识地想要捂眼睛。
陛下,这里是人家小猎人的地盘,您能不能悠着一点?
知道您和皇后娘娘,情比金坚,恩爱非常,但也没有必要这么猴急在这里就要扯皇后娘娘的衣裙吧。
千夜洵额上的青筋爆出来,从未有人对他如此大不敬过。
一个骂他是登徒子,看在这女子极有可能是他的皇后是他的半夏的份上,他就忍了。
可是一个小猎人,也来骂他是混帐东西,他就不能忍。
“你先滚一边去!”
他对着猎人沉声呵斥道。
宋伊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这会儿,不知为何,突然就有点儿怂了。
大概是面前这男人,面相虽然长得不凶恶,但是,那种迫人的气势压下来,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有的人,天生就有一股王者之风,面前的人,就是这样。
“你休想动她!只要我在这里,我还有一口气。”宋伊现在总算明白,这个男人的目的,还是冲着牡丹来的。
宋伊主动攻击,千夜洵头也未回,两三招便逼得宋伊步步后退。
“你们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把这个猎人先抓起来!”
嫌这猎人在一旁碍事,千夜洵向自己的隐卫下令。
事情发展到这里,宋伊再傻,也知道他们本来就是一伙的。
什么在山中采药迷了路,什么兄弟生了病,身子虚弱,要在他这里借宿一晚等等,都是谎言,骗人的把戏。
只是可笑的是,他居然还愿意相信。
“好,很好,原来你们都是一伙的,合起伙来骗人……”
早知现在,他当初就不该心软,不该开门的。
“闭嘴!”隐卫冷声呵斥,将他拉到了一边,并将他控制住。
暂时没了宋伊的干扰,千夜洵这才将目光重新投向了面前的女子。
先前那一扯,并没有到位,该露出来的胎记,还没有露出来。
千夜洵皱了皱眉,又伸手准备去扯这女子的衣裙。
谁知牡丹已经早就有所防备,急急地往后退了一步试图避开。
她在抵触自己的靠近……这个念头冒出来,千夜洵的眸光里,就燃起了火。
她退,他进。
直到牡丹退无可退,最后身子贴上了木屋的墙。
千夜洵将她逼到再没有退路的境地里,这才心情轻松了些,好笑地盯着她。
她注定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我又不认识你,你这么逼迫我们,到底有什么目的?”牡丹很焦燥,就算是死,最起码也得让她当个明白鬼。
“你不认识朕?”千夜洵唇边的笑意,一下子消散无形,面容跟着冷凝。
“我该认识你么,等等,你刚才自称什么,自称朕?你是……”牡丹就算再足不出户,也该知道一般的人,是不能以‘朕’自居的。
放眼天下,能自称‘朕’的人,莫不是高高在上的君王,所以面前的这一位,难不成是流云国的皇帝陛下?
“见了陛下,你们还不跪下行礼!”见身份已经揭穿,而且还是这位帝王自己主动揭穿的,隐卫立即站出来。
宋伊张大了嘴,惊得好半天都合不拢。
至于牡丹,她的惊讶,全写在了那张小脸上。
‘嘶啦’一声,在她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千夜洵已经直接扯了牡丹的衣裙,因为用力过大,结果导致胸前一大片白花花的露出来。
“你这登徒子……”胸前一凉,牡丹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走了光,急得要去扇面前这陌生男子的耳光。
千夜洵的反应也快,直接用自己的身子,替这女人挡住外露的春光,将她紧紧地抱在自己的怀中,因为他高,她便相对于娇小,正好可以遮挡住。
女子入他怀,他鼻尖嗅到了一丝浓烈的药香, 并不属于病人散发出来的那种药的苦香,而是新鲜的药草的味道,清新又带了一点药的暗香。
目光扫了下女子的右肩,在那里,果然有一块指甲壳大小的胎记。
这种胎记,是从娘胎里的时候,便带在身上的,终身一生无法消除,就算是剔除,也会再重新长出来。
他激动得五脏心腑跟着一起欢腾起来,再开口的时候,语声颤抖。
“半夏……”
她是他的半夏,是他的皇后,没有错。
他趁势用力地紧紧地拥住了怀中的女人,失而复得,对他来说,这一刻弥足珍贵。
牡丹感觉自己被勒得快要勒不过气来,身上的这男人是变态,是无赖么?
她根本就不认识他,为何他还要紧紧地抱着自己,试图想要非礼自己么?
“你放开我,放开我……”
她在他怀中,不停地抗议挣扎。
可是这样的抗议与挣扎,显然毫无效果。
男人与女子在身体力量上,有着天然的差距与悬殊。
“有话好好说,你快放开牡丹,放开她!”宋伊在一旁,已经气愤得要死,如果不是他已经被控制住,他早就冲了过去,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陌生的男人,凌辱他的牡丹呢。
就算这个陌生的男人,是当今的皇上……他好像真的无力阻止呢。
一国之君,那是什么样尊贵与显赫的身份,他一个小小的普通的猎人,真的招惹得起么?
“你闭嘴,陛下和皇后娘娘在此说话,有你什么插嘴的份儿?”隐卫冷眸如利箭一般扫过去。
宋伊舌尖在嘴里饶了几回,才吞吞吐吐地问道,“皇后娘娘,你是说牡丹是皇后娘娘?”
想当初,他救回的女子,只是一个身受了重伤的普通女子而已。
怎么摇身一变,就成了皇后娘娘呢?
这世道太玄幻了!
“皇后娘娘当日为了保皇城的百姓安全无虞,为了守住皇城,不惜深入叛军的敌营,与叛军周旋,因敌众我寡,皇后娘娘被叛军逼到皇城郊外的山崖一带,那些叛军想要活捉皇后娘娘,想要拿皇后当作人质,用来威胁陛下,想要借此攻进城中,占据皇宫,皇后娘娘弄清他们的意图之后,宁愿自己跳崖也不愿意落入坏人之手,这才被逼得跳了崖。”
隐卫将当时的情况与大致情况,一一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