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那些人已经走了吗?既然人都走了,这还有什么可害怕的,我就出去看看,看一眼还不行吗?”牡丹实在是觉得宋伊现在的反应,太过奇怪。
说没有了危险的人,是他。
可是不让她出去,赶着出来阻拦的人,也还是他。
“你听不懂我的话吗?我说不许出去,那就不能出去!”宋伊也不知为何,突然就恼了。
呵斥的声音里,带着了恼怒。
牡丹立在原地,实在是觉得这个人奇怪得有些莫明其妙。
好像从发现这些不速之客上山开始,这个男人所有的反应,都透着一股子怪异。
那些不速之客,到底都是些什么人,不得不叫她更加的奇怪。
“回去睡觉!你怎么就不听我的话呢,夜深了!”
宋伊也知道自己很奇怪,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一只手搭上了女人的肩头,手上用力,他带着她转身,然后回到了床塌边上。
“听话,现在夜深了,赶紧歇息!”
宋伊的态度,还有语气,突然变得亲和起来。
或许是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先前的态度,有些冷厉,说话的语气,也有些不对,这才想要讨好牡丹。
牡丹这个人向来就是吃软不吃硬,面对宋伊态度的转变,她反而再挑不出来地方任何的毛病。
何况现在外面的确再没有什么奇怪的动静和声音,想来那些人应该是没有任何危险的,不管那些人走没有走,其实关系都不大,她何苦为了这么点小事,就和宋伊吵架闹翻呢,想了想,其实挺不值得的。
“好,我听你的。”
再闹腾下去,也只是关系失和,这太不值当。
她慢慢地也躺回到了塌上,只不过,这张床塌,往日里都是她和儿子二人在上面歇息,今日突然就多了一个宋伊出来,三个人便显得这张床塌有些拥挤起来。
她只能挨着床沿的位置,努力地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紧贴着床边。
但宋伊似乎也察觉到她的小心翼翼,大手突然搭在了她的腰际,然后用力往里面一带,两个人的身子,就紧紧地挨在了一起。
这样近的距离,还是第一次,准确地说,是牡丹有了记忆以来的第一次。
“小心掉下去!”
宋伊出声,故意解释道。
可这样的解释,他知道是因为自己心虚。
仅隔着几堵墙,他知道,那个人就在外面,就守在小木屋的外面。
那个人应该还不知道,是他再一次救了那个人的女人,当然或许,外面那人在寻来这里之前,就已经暗中调查清楚了一切。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牡丹现在在他的怀中,在他的床塌上。
不管这个女人是谁的发妻,是谁的皇后,现在真真切切就躺在他的怀中。
想到这里,他更想好好地刺激一下外面那人。
凭什么他珍视的女人,到了那个人的手里,那个人就不知道好好珍惜呢。
害她频频受伤,将她禁在皇宫那个华丽的鸟笼子里,都是那个人的错。
因此他这一次不打算将这个女人再还回去,还有这孩子,也只会是他的儿子,他宋伊的儿子。
他再一次翻身,将牡丹压在了自己的身下。
在这样的夜里,他想用这样的实际行动,来向外面那个人证明,证明这个女人是自己救回来的,如今已经专属于自己,任何人都休想再把她从自己的身边夺走!
哪怕是身份尊贵地位显赫的一国之君,也绝对不可以。
“牡丹,我想你,我想要……你!”
粗犷的嗓音,传达着他的渴求。
压抑了许久的念头,一冒出来,就如洪水般泛滥不止。
“宋伊,你……”
牡丹有些不自在,平时看着老实又稳成的宋伊去了哪里?怎么眼前的宋伊,看着如此陌生呢。
陌生到,让她有些害怕。
反抗的话,到了嘴边,已经无法再发出声音来,因为宋伊已经直接用自己的嘴巴,堵住了她的嘴巴。
这是一种完全的新的体验,特别的陌生,陌生到牡丹有几分害怕……
“不,不要……”
总感觉这样不好,这样是不对的,脑子里抗拒的念头,如此清晰。
在挣扎间,宋伊的态度,却是强硬的。
两个人在床塌间,弄出不小的动静来。
一个身强力壮的男子,势必是要得到,相对娇小柔弱的女人,却开始慌乱的抗拒。
小小的床板,发出‘咯吱’的声响。
小木屋外面守了不少的护卫,这些动静传出去,都听进了他们的耳中。
千夜洵就独坐在小木屋的外面台阶上,他还没有想好,明日天亮以后,要怎么面对这木屋里的人,想不到这木屋里面的人,倒是已经给他提前来了这么一出戏。
这床板发出的声音,如此清晰,又如此地急促……一声高过一声……
饶是没有成过家,没有娶过妻的护卫,听了几声之后,下意识就明白怎么回事,瞬间羞红了整张老脸。
千夜洵已经早就娶妻,有过闺房之乐的他,不可能听不明白此时屋子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双手紧握成了拳头,这屋子里的男人,到底怎么回事,明明应该已经察觉到他和他的人上了山,就在小木屋的外面,还要折腾这么一出?
这是报复?
是的,只能是报复了。
护卫首领也红着老脸,又羞愧又窘迫地上前提醒。
“主子,您看这可怎么办才好?”
总让他的弟兄们在外面听着这样的动静,这对他们的身子很不好。
他的这些兄弟们,现在个个都是血气方刚的,再加上这山中的夜,静谧而安宁,一点点细小的声音,都会被放得无数大,那些床板发出的咯吱响声,听得他们已经快要绷不住了。
另外,他也实在是担心自家主子会受不了这样大的打击和刺激。
换成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恐怕也都是受不了。
说时迟那时快,千夜洵没有任何的回应,只是下一瞬,他已经转身,飞起一脚直接踢向了发出声音来的那间屋子的屋门。
‘轰轰’两声,屋门震了几震,但胜在结实,居然没有被踢坏。
“谁,什么人?”
宋伊正在兴头上面,哪里知道这重重的一声踢门声,害得他的兴致全都败光了。
他不悦地朝着门口,直接吼了一嗓子。
缩在他身下的牡丹,暗自庆幸,外面的人来得真及时!要不然的话,发展下去,她都不知道会怎么样。
她很抗拒宋伊,整个身子都抗拒这个男人的亲近。
这种抗拒,不知从何而来,就是如此清晰又明显。
“是我,有胆子就给我滚出来!”
千夜洵没有再当缩头的乌龟,他沉声在外面应和道。
既然已经踢了门,那么就不怕和里面的人见面,以及对峙。
总之,叫他在外面就这样一直听着里面的动静,听着里面的人翻云覆雨,他接受不了!
“这是我的家,你们是什么人,没什么事,从哪里滚来的,就滚回哪里去,不然的话,这深更半夜的,你们有偷听别人墙角的嗜好?我夫妻二人不过就是及时行乐,你们却要在外面偷听?”
宋伊一声‘夫妻二人’,令外面的男人立即变了脸色。
“出来,给我全部出来!”
千夜洵忍无可忍,大吼一声,然后又飞起一脚踢向屋门。
今夜,最倒霉的就是那扇屋门。
他踢得又狠又快,每一脚都像在发泄某种愤恨似的,用足了全力。
这样的踢法,那屋门还能幸免才奇怪。
四五下之后,这屋门发出破碎的声响,已经脱离了门框,直接倒在了地上。
宋伊一脸的戒备,已经早就从塌上起了身,此时正站在屋子的正中间。
牡丹也被吓得不轻,此时还在塌上,不过已经紧紧地抱起了塌上熟睡的儿子。
她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凡有任何不妙的情况发生,她拼命都要护住自己的儿子,她的命,不要紧,可儿子的命,说什么都不能丢。
“拿烛火来!”
千夜洵倒是要看看,现在屋子里到底是什么情况。
很快,下面的护卫就将带来的火把点燃,然后举到了屋外。
有了这火把的火光,瞬间就将屋子里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千夜洵第一时间看见了站在屋子里的那个男人,他认得这个人。
“宋伊!”
再见到这个猎人,千夜洵说不出的复杂心情。
曾经,这个猎人,是半夏的救命恩人。他也很感激这个猎人的出手相救,只是,恩情是恩情,他可以拿钱财来报,但是用自己的女人来报,那是绝对不可以的。
如今,这个人,还是他的女人的救命恩人。
这戏剧化的命运,还真是剪不断理还乱。该死的,他又救了自己的女人的性命。
是该感激,还是该仇视这个人的再一次出现?
他实在是说不清楚。
塌上的牡丹,缓缓地抬头,警惕地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那名陌生的男子。
这男人身上有一种摄人的气势,这气势浑然天成,尊贵又威仪。
可为什么她看着,这男人的眉眼,居然有几分熟悉的感觉?
与此同时,在她打量对方的时候,千夜洵的目光,也移到了床塌间。
看见牡丹的五官面容时,他悬着的心,终落了下来。
“半夏,你还活着,你真的还活着!”
好像是一场梦一样,可哪怕是梦,他也宁愿沉浸在这样的美梦中,永远也不要清醒过来。
“你认错了,这是我的媳妇,牡丹!”宋伊眼见情况不妙,立即沉声打断,然后更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