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呢?秋笙疑惑着,问了出来。
那人面色惊恐,连连摆手,像是沾上了什么可怕的瘟疫一样,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赶忙离开。
秋笙觉得奇怪,又拦下一位路人,看着此人穿着虽然朴素,但是却带着一股读书人独有的正气,她觉得这人一定知道事情的内幕。
“您好,我想问一下您知道关于难民被杀的事件吗?”
读书人看了一眼秋笙的穿着,知道她家境不凡,但是身边却围着一群穿着破破烂烂的小孩,大概猜想到是为他们报仇而来?
“姑娘,这些事情不是你等女流之辈可以插手的,还是速速离去吧!免得引火烧身啊!”男子叹了一口气。
听到这句话,秋笙断定男子必定知道些什么,这里面或许藏着一场冤情也未可知。
秋笙走上前,拿出一袋银两递过去。
“公子出此言,想必就是知道这事情了,不知能否告知小女。”
男子把银两递回去,眉间起了一点怒色:“姑娘你拿银两,就是瞧不起鄙人了。”
秋笙嘴角升起一抹狡黠,然后转瞬即逝,她拿出银两就是为了测试面前的男子,她果然没看走眼,男子退回了钱袋。
“抱歉,小女冒昧了,我只是想知道这难民是为何被杀的,还望公子好心,告知小女一二。”
面前男子微微叹了扣气,眼中闪现着同情和惋惜。
“姑娘,你有所不知,在我们临城,最有钱的豪门大户要数最东头的陈家了,陈家少爷更是数一数二的纨绔子弟,只是陈老爷老来得子,宠儿子宠的无法无天,对于这混账儿子的做法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那后来呢?”秋荷着急的问道。
难民被杀这件事还要追溯到前天,有传闻说陈家少爷善心大发来给难民捐款,城郊地区的难民听到这个消息都纷纷赶来,大概正午十分,太阳把大地考得正热的时候,陈家少爷的轿子来了。
周围的难民都围上去,可是护着轿子的侍卫却呵斥,拿着棍子吓唬他们,难民们不敢上前。
陈少爷的慢慢把轿子上的帘子拉开,看似呵斥侍卫,实则变着法子说这群贱民。
陈少爷拿出米糕,放在轿前,众人看着吃的一哄而上,陈少爷嘴里啧啧道:“贱民抢食的样子就跟我家狗抢食的样子一样,秒啊!”说着,看了一眼周围的侍卫。
侍卫立刻会意,拿着棍棒上前,打散这群上来抢食的难民。难民打得嗷嗷痛叫这群人还不住手,直到陈少爷从拿出箭来,朝着随便一个方向射去,正巧射中了一个人的心脏,难民惊慌,向后退去。
陈少爷不紧不慢的收了箭,慢悠悠的说道:“抢什么啊?活生生的人都跟狗没有什么区别了!难道老子还能少了你们的吃的不成?”
随即挑了挑眉,坐在轿子中间,本少爷今天心情好,只要谁的跑得比本少爷的箭快,我就赏他一车米糕,说着,掀开了旁边一车轿子,装的是一轿子米糕,似乎还冒着缕缕热气。
难民想吃米糕,却又怕死,一时间没人敢站出来。
陈少爷看着周围没人站出来供他玩乐,直接拿了箭随意射,丧心病狂的叫道:“凡是被我射死的人,都有米糕吃!”
难民一哄而散,向各个地方逃窜。
大家跑得急,陈少爷眼花缭乱,找不到可下手的目标,有点生气,叫旁边的侍卫把难民都围起来,他要好好享乐一翻。
侍卫把难民都围成一个大圈,陈少爷拿箭射去,这边箭声响起,那边就会倒下一人,伴随着哭声响起。
大概也是射了好几人,陈少爷玩够了,把箭扔给旁边的侍卫,举手说道:“把轿子里面的米糕都扔在地上,我要看他们抢食的样子。”
所有的米糕都被倒在地上,混合着路上的泥土,白的米糕变成灰色,仍有人捡起来往嘴里送。陈少爷乐了,拍手叫好。
待到陈少爷离开之后,有的难民去鸣冤击鼓,却被县太爷h赶了出来,听说后来陈老爷给了县太爷一笔巨款,把这个事情定了案。
“这不是典型的草芥人命吗?”听着,秋笙急了起来,没想到这官场竟是这么腐败。
“现如今官官相护,谁会顾平头老百姓的死活啊,更何况是难民,他们把这些人的性命看做蝼蚁一般,一文不值。”
怪不得,那些孩子看到米糕会泪流不止,原来这小小的临城,竟会发生这等事情。
秋笙道谢离开,男子问秋笙要去哪。
“县衙。”
“我奉劝姑娘一句,陈家乃大户,如若护不了难民,切记要全身而退,小生在此替这些冤死的难民向姑娘道谢了!”男子说着,向面前人作揖。
秋笙带了一个大一点的孩子,去了县衙,击鼓鸣冤。
此时的县太爷还在床上睡觉,听到击鼓的声音,不耐烦的说道:“这是何人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着急的穿戴好官服,召了女子进来。
“堂下所跪何人?有何冤可诉?”县太爷看着女子穿着不凡,现在不知道她是何身份,不敢轻易招惹,只是看到了她身边的乞丐,脸上多了嫌弃。
“慢,先把堂下的乞丐给我带下去,你们是不懂规矩吗?难民不要给我往这里带。”
“只是这个女子很强硬,不愿意让我们把小乞丐留在外面,而且她身边那个丫鬟特别能打。”一个侍卫凑在县令耳边说道。
如果能带的了丫鬟,那就说明此女一定是豪门大户,县太爷摸着胡子,眼睛眯成一条线,仔细盘算着什么。
“启禀县太爷,小女今日来是想向您询问那日意外死亡的几个难民,其中有我的远方亲戚,小女想看看我亲戚最后一面。”
说的真诚,县太爷想着这一看,并没有什么大事,于是带着秋笙去了停尸间。
停尸间里一股尸体腐烂的气味,让人闻着作呕,但是秋笙却面无表情,打开了白布。
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县太爷忍不住恶心,赶紧离开。
秋笙发现,死者的脖子,腰部,腿部都有不同程度的淤青,胸前的血已经凝固了,这明显就是被箭穿过的痕迹。
出了停尸间,来到大堂,秋笙问道:“不知道县太爷定案是以什么定的?”
突然问到这个问题,县太爷心里有些惊慌,表面却强装镇定。
仵作上前,拿出一个本子,说道:“姑娘请看,经过我们仵作仔细查看,这些人是误食山上毒草致死的。这本子上都有记录。”
“可是小女精通医学,这毒死嘴唇会发黑,可我观察过死者,他们身上分别都有不同程度的淤青,胸前或者其他地方,都会有凝固的血渍,明显是被箭射死的。”
县太爷拿杯子的手抖了一下,杯子摔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没想到面前的女子竟然能分清楚毒死和打死的区别,一时没了办法。只得颠倒黑白。
“姑娘怕是记错了吧,今天我们县里还有事情,就不留姑娘了。”说着,县太爷甩了甩衣袖,向后堂走去。
“县太爷。”秋笙在后面叫着,但是县太爷像没听见一样,不理不睬。
侍卫将秋笙请出去,关闭了县衙的大门。秋笙再次击鼓,里面却没人出来。
没有办法,秋笙带着孩子回了他们住的破庙。庙里只有一些杂草,看着这里的人那么可怜,秋笙把所有的干粮都拿出来分给他们。心里暗暗决心一定要给他们讨回一个公告。
明理不行,那就来暗的。秋笙了解到,陈家每两天都要派下人去市场买新鲜的蔬菜。
这两天秋笙和秋荷都是在陈家门口守着,并没有看到什么妇人出来买菜,秋荷打了一个哈欠问道:“小姐,你的消息是不是出错了?”
秋笙也开始怀疑孩子给她送来的小道消息,但是第二天一早,仍然去陈家门口等着。
功夫不负有心人,从陈家大门走出来一个拎着菜篮子的妇人。
虽是一个下人,但妇人身上的衣服却也是上好的料子,手上还佩戴了一个玉镯,一个下人都如此打扮,想当然这陈府是多么家财万贯。
一路跟着妇人来到市场,小贩都对妇人毕恭毕敬,满脸阿谀奉承的样子。看着妇人买了一些蔬菜,秋笙对着秋荷点头示意。
秋荷慢慢靠近妇人,和妇人一起挑选蔬菜。
“这菜怎么卖啊?”秋荷醉翁之意不在酒,问着小贩,眼神却看着妇人的菜篮子。
秋笙正挑着蔬菜,胳膊肘故意撞了一下妇人,妇人趔趄后退一步,把篮子放在地上,整理自己的衣衫,朝秋荷骂道。
就是这个机会,秋笙出去,不经意的把准备好的药粉撒到篮子里面。所有人都注意着两人吵架,没人看向这里。
秋笙拍了拍手,走到秋荷面前,朝妇人道歉:“这是我家的婢女,不小心冲撞了贵人,还望见谅。”说着,拿出了腰间的一袋银子,带走了秋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