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慕昱寒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查看秋意的状况。
前段时间她的心情就一直不好,他生怕会影响到胎儿,于是更是对她关怀备至,若不是被他伤透了心,秋意或许会很享受他的这种关心。
可事实就是并没有这种假如,若不是她早已经对这里心灰意冷,也不会如此大动干戈的想要逃离这里。
原以为秋意会安然待着屋子里,虽然近些日子她不再挣扎着想要出去,话也少了许多,但好在也像是认命了一般,这也让慕昱寒安心了不少。
可这次回府,他不仅没有看到那个对自己爱答不理的秋意,就连人都没了。
自从他回府开始,府里参与此事的下人便一直战战兢兢,生怕露馅,而对此事一无所知的人,依旧是该做什么便做什么,丝毫看不出慌张。
身正不怕影子斜,若是不曾参与,自然不必惧怕慕昱寒会追查罪责。
原本他们也不想如此担惊受怕,毕竟命运已经安排他们为奴为婢,待遇自然好不到哪儿去,如今还要面临杀头的罪责,自然无人愿意。
只不过一面是慕昱寒的狠辣,一面是太子妃的威逼利诱,他们也只好选择其中一种来自保。
可慕昱寒不在府中,太子妃便是说一不二的那个,若是他们不肯按吩咐办事,便是连活到他回府的机会都没有,况且还可以拿些银子做封口费,也不算太亏。
在放走秋意之后,所有人都希望能够多拖延一段时间,至少被慕昱寒问责的那一刻能够越晚越好。
可纸始终是包不住火,很快,他就发现了秋意失踪这件事。
“秋意去哪了!”
推开秋意房门,见屋里并无她的身影,而是一个有些消瘦的丫鬟,她穿着秋意的衣服。
显然,秋意是在自己出府这段时间离开了,就连摆在桌上的饭菜也不曾动过一口。
“告诉我,她去哪了!”
恶狠狠的将丫鬟拽倒在地,像是在对她宣泄心中无处释放的怒气。
他无法想象,自己府里的丫鬟,为何会在自己出府期间放走了自己的女人,而且还是以这样互换的方式,实在是自欺欺人。
“本王让你们看个人,可你们呢?就这么给看丢了吗!”
慕昱寒心中怒火中烧,忍不住出门踹倒看守的侍卫,此事定是他们存心放水,如若不然,秋意也没那么容易离开王府。
他清楚的知道,这些人一定是被水收买了,不然以他们的警惕性,她早就不知被抓回来了多少次,可直至自己回府,都不曾有人禀报她消失的原因,显然是有人早有预谋。
但此人绝不可能是秋意本人,毕竟她被软禁在屋内,没有自己的吩咐,就算想要买通侍卫,也不会有人傻到给一个想要逃跑的人开门。
如此一来,便是外面的人无疑了。
或许……
“告诉我,是谁收买了你们,又是谁,放走了秋意!”
还不等侍卫反应过来,慕昱寒就拔出他手上的剑,抵在他脖子上,他是守在门口的侍卫,距离房间最近,或许听到了秋意和丫鬟的计划,又或许知道些其他的什么。
况且,丫鬟来回两次,他必定会看到她的脸,可他却丝毫不曾发觉换了个人,这自然是因为他早知此事,故意放水。
“小的不知啊……”
见慕昱寒如此阵仗,是要取了自己的命,侍卫心里慌张,却不敢直接承认,他清楚慕昱寒的性子,若是此刻在他气头上承认,必定也是难逃一死。
他练练磕头谢罪,希望慕昱寒能够消气,可这如同天塌了一般大的事,哪有那么容易就结束?
他放走了秋意,自然是几条命都不够相抵的。
“不说是吧?不说就跟阎王说去!”
慕昱寒实在气愤,都到了如此紧要的关头,他们竟然还对自己隐瞒事情的经过和秋意的去向,确实该杀。
况且,这府邸是自己的,可自家侍卫竟然对自己隐瞒这些,还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送走了秋意,这又如何能让他不觉得心寒?
拿着我这府上的例银,便要为自己守好这王府,按自己的吩咐做事,可他们却投靠了一个与自己作对的人,还触碰到了自己的底线,实在是可气。
可眼下杀几个人都不足以泄愤,他最应该做的,还是查清幕后主使是谁,更要问出秋意的去向。
天色已经黑了,秋意一个人无依无靠,又能去哪?
他嘴上不说担心她,但心里还是忍不住懊悔,若是早留条后路,或许就不会这样了……
脖子上的锋利剑刃划破皮肉,鲜血已经开始绽出,刚开始,还没有一丝痛感,可后来,越来越多的血液从衣领漫出,侍卫才意识到慕昱寒是真的动了气。
“我说,我说!”
连忙捂住脖子上的伤口,防止失血过多,虽然一个侍卫的命在慕昱寒看来并不值钱,但对侍卫来说,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还是不愿去见阎王的。
见他终于肯招供,慕昱寒手上的剑这才远离了他的脖子。
“是……是太子妃!”
他再三犹豫,最终还是供出了太子妃,毕竟与保命相比,其他的都无关紧要。
即使往后会被太子妃谴出府,或是被暗中报复,甚至没了性命,都不是他现在要考虑的问题了。
对他来说,只要能够苟活于世,所谓的底线都可以不要,毕竟当初他也是为了保命,才为太子妃所用,放走了秋意。
不管是谁,他都可以为了那一点点利益而认人为主,他的下场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可至少在招供之后,慕昱寒的注意力从他的身上转开了。
慕昱寒一言不发离开了,在场的下人都看明白发生了什么,也知道他这是要去找太子妃兴师问罪。
“你为何要送走秋意!”
果然,慕昱寒一脚踹开太子妃房间的门,直接就冲了进去,还不忘用如同利刃一般的眼神紧盯着她。
他是来问罪的,毕竟一开始他就猜到,这府中会想要送走秋意,又有如此大的权利的,也就只有她一人了,刚才侍卫招供,更是让他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并非是我送她离开。”
慕昱寒情绪激动,就差持剑刺死她了,可她却显得无比淡定,像是在说某件无关紧要的事一样。
“没想到你心思竟如此狠毒,这样的夜里,她一个弱女子又能去哪儿?我看你这分明是想置她于死地!”
话没说完,怒气就冲上来,他仿佛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要用沾了那个侍卫鲜血的剑解决了她。
她倒吸了一口气,显然也是被吓到了,但却并没有太过慌张。
这是她进府以来,第一次见他发如此大的脾气,从前是不屑与她动气,甚至连与她说话都是浪费时间,如今却因为秋意而如此对待她……
她一早便猜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根本就不值一提,可如今与秋意相比,还是觉得可笑。
“即使此事与我有关,也是她自愿离开的,况且她根本就不在乎你们的孩子是死是活。”
太子妃依旧淡然,她缓缓将剑推下,并告诉慕昱寒,并非全是自己蛊惑,而是秋意有心逃离这里。
“我劝你,还是死心吧,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见他态度和缓了不少,显然是相信了自己所说了,她便更加卖力的给他洗脑,希望他能舍弃秋意。
其实太子妃的话也并不全是假的,慕昱寒心里清楚,秋意早就不想待在这里了,如今有机会,自然想逃走。
他深感寒心,自己对秋意从来都是真心实意,可她却不理解,想方设法远离自己。
他扔下了手中的剑,失落离去,尽管如此,他还是派人追出了城外,希望能够带回秋意。
城门外,三人也在犹豫该如何是好,若是不继续服用安胎药,后果将不堪设想,可她好不容易出来,是绝对不会再回去的。
“能不能保住他……几率又有多少?”
她摸着肚子,希望秋笙可以想出能够救他,又不需要服用那种安胎药的方法。
秋意实在怕了那种被软禁起来,宠物一般的生活,如果可以的话,她此生至死都不要再回去。
“保他倒是可以,只是……几率不过三成。”
秋笙显得有些犹豫,她知道秋意不愿再回去,可若是靠自己来保住孩子的几率,实在渺茫。
其实,还有一个法子,也可以保住孩子,但却会损伤母体,秋笙实在不愿让她冒险。
“不会的,你一定还有别的办法,快告诉我!”
秋意不相信她只有那么一个法子,只要能够保住她腹中的孩子,无论如何她都愿意尝试一番。
秋意步步紧逼,秋笙只好将那种方法告诉她,只不过母体必然会受到损伤,甚至会折损寿命。
就在这时,追兵突然赶来,三人只好将他们都打晕过去,逃回了药王谷。
慕昱寒收到消息,说秋意打晕他们逃走了,不知去向何处。
如今她也已经整整一日,还是不肯回来,慕昱寒以为她真的不在乎孩子的死活,再追捕也是无用,便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