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推着轮椅上的苏北走了进来,嘴上还十分欠揍的说到:“哥,你可听听,陈梓恪现在是长大了,不单要扔师伯,还要扔废物了。”
“小南!”苏北听他这么一说,不赞同的皱起了眉,然后再看向陈梓恪的方向,温柔的说到:“恪儿这么做,肯定是有她的道理的,师伯们做的事情咱们不好评判,只是恪儿毕竟是未来的谷主,要怎么处置是她的权力,而这屋子里剩下的医士……我实在是不想同他们一道被人称作医者。”
苏北看那群人脸上的表情就知道,这群人不过是一群混日子的罢了,根本一点儿医德医心都没有,他虽然一向带人宽和,但是也是最看不上这类人的了。
“叫什么医士,药童都不如!”陈梓恪显然还没从盛怒之中脱离出来,等着面前的那个男人就说了这么一句,而后将药方用力塞到了他的怀里,再次对他恶狠狠的嘱咐道:“去!按上面的方子抓药、煎药,过会儿来给这个伤兵喂下!给我看好了是要给谁喂的药!要是闹错了我立马就把你扔出关外!”
“是,是。”那人现在已经完全没了之前和陈梓恪夸夸其谈的说道时的那种随意,只剩下唯唯诺诺。屋中剩下的那些“医士”也都不敢再有多嘴,手下麻利的处理起了伤兵们的外伤,然后等着陈梓恪他们给的吩咐。
“师叔真有气势!”小童在陈梓恪的身边话就格外的多一点,他看陈梓恪训完了人之后,站在边上由衷的夸赞道。
陈梓恪要是放在以前,定然是要好好的嘚瑟一番的,但是现在实在是没有心情理会小童的夸赞了,只能是摸了摸他的头,冲他笑了笑,然后说道:“好了,我们去给人诊脉施针吧。”
说完陈梓恪再抬头望向了苏北和苏南,对他们说道:“多谢了,麻烦你们了。”
苏北摇了摇头,温柔而又坚定的回答道:“医者本分,无需道谢。”
陈梓恪对他会心一笑,然后便带着小童离开了。待到陈梓恪离开,苏北的脸上不由的露出了一丝的怅然。
看着他的这个表情,苏南不由的开口问道:“又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小童在她的身边,更像是个人。”苏北轻声说道,语气之中带着几分的愧疚。
而苏南这个罪魁祸首却是没有一点儿的愧疚,反而是不齿的笑了一声,然后才说道:“那小子本来不就该当做一味药来养着,也就你们这么多愁善感。”
苏北皱眉,有些不同意的摇了摇头,却也没有多说些什么——苏南这臭毛病,左右是改不好了的,算了,只要日后小童能有个好结果,就好了。
折腾来折腾去,差不多是到了晚饭的点,才好不容易解决完了这批伤兵。陈梓恪坐在一旁,看着小童给最后一个伤兵施针。
小童下手的确就如他自己说的那样,十分的熟练,陈梓恪敢说,他的手法甚至要比自己来的还要好,看来,这苏南也不是完全什么都没有教给小童的,只是,这方法实在是让陈梓恪不敢苟同。
就在她出神的时候,小童已经收了最后一根针了,这么一天下来,他也感觉有些累了,只是脸上还是那么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他将东西都收好之后,再转身看向了陈梓恪,脸上便露出了一个笑容。
“累了吧,走吧,我们先去吃点儿东西。”陈梓恪看到他的笑容,也回给了他一抹微笑,然后伸手牵起了他,就带着他往外走去。
陈梓恪倒是也没想到,这么一忙,居然一整天都没能好好的吃上一口饭。本来早上天刚微微亮的时候还当是一波伤患处理好了能稍微歇息会儿了,谁知道这口气还没松到底,便有源源不断的伤患被送来了。
这么一个接一个,便弄到了现在。他们这边是稍微能歇歇,可是也不知道白洛成他们怎么样,陈梓恪也派人去问过,得到的回答也只有前线的大军还未退兵。
白洛成他们依旧是在外面杀敌,陈梓恪看了渐渐昏沉的天,心里的担忧越来越盛。食不下咽的随便吃了两口晚饭之后,便赶忙回到了营帐内,查看新的伤患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新送来的这批伤患明显要比之前受的伤要轻得多了,皮肉伤、外伤见的不多,但是躺着被抬回来的倒是不少。
陈梓恪见这么情形,深深的皱起了眉头——看来,现在送来的这些伤患,多是因毒发昏迷的了。
陈梓恪看着那群还没苏醒过来的伤患,犹豫了一会儿,然后便对苏北说道:“师兄,你同师姐、苏南他们说要好好处理这批伤患的毒,我估摸着之后可能送来的人会更多,我有事儿,要先去找白洛成。”
说完,便打算转身离开了,苏北听她突然这么说,不由的开口拦到:“恪儿!你去哪!白将军人现在还在前线呢!”
陈梓恪的脚步没有停,甚至连头都没有回,只是回答道:“我知道。”便片刻不停歇的赶了过去。
苏北有心要追,可无奈他一个残废,只能是坐在轮椅上看着陈梓恪离去,这会儿他才明白为何陈梓恪要同自己说。毕竟他一个残废也拦不住陈梓恪。
陈梓恪知道白洛成现在还在前线,也知道就算是到了城门也不见得能够找人联系的上他,陈梓恪觉得事情越来越不妙,她也不确定白洛成是不是也察觉到了,虽然以白洛成的才智,不多时可能也会猜到到底怎么回事儿,但是她还是担心,她从下午开始心就一直慌慌的,总觉得白洛成要出什么事儿了,不亲眼见到他,她实在是不能放心。
她慌忙赶到城门信站的时候,便正好瞧见白洛成正好鸣金收兵带队归来。陈梓恪的眼神在看到了白洛成的那一刻,就整个都挪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