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梓恪望了一眼这营帐之中的伤员,然后拉着白洛成的手往外走,边走边说道:“我们去你的营帐里说。”
白洛成的眼神一直留在陈梓恪牵着自己手的那只手上,反而是对她说了些什么都像是没有听到似的出神。
“白洛成,我……”两人回到了营帐,陈梓恪便停下了脚步正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原先自己握着白洛成的那只手现在已经是被他握着松不开。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发现两人现在的距离实在是靠的有些太近了,近的甚至能够闻到白洛成身上的血腥味儿。
?血腥味儿?
陈梓恪皱起了眉头,然后抬头问道:“白洛成,你身上怎么还带着血腥味?”
“啊?哦,方才回来的匆忙,没能清洗干净,可能是多少带了些吧,梓恪要是闻着不舒服,我稍微靠后些就是了。”白洛成有些不好意思的松开了握着陈梓恪的手,然后默不作声的往后退了几步。
陈梓恪也没有疑心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之后便继续说道了自己之前的猜测:“白洛成,你有没有发现,后面送来的伤员之中,莫名昏迷的人多了许多?”
“是,我也发现了,他们这都是毒发了?”白洛成要时刻留意着战场上的任何动静,所以士兵们的异常他定然是知道的,之前他就有猜测,所以才匆忙鸣金收兵,打算回来向陈梓恪确认一下到底是不是因为这回事儿。
“是,送回来的那些士兵们的毒中的更深了,我怀疑,他们在出兵的时候,肯定也带了什么能够引得我们士兵毒发的东西,你有没有留意过是什么?”
听陈梓恪这么一说,白洛成开始闭着眼回忆起了在战场时的各种异常,也不知道是他想的太过急切的缘故,他微微的觉得自己似乎有那么一丝的头晕,额头上也不由的冒出了点儿冷汗。
陈梓恪一直看着白洛成,希望等到他的回答,但是,越等就越是感觉白洛成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对劲儿,他的额头冒出了许多的汗珠,眉头也深深的皱了起来,更重要的是——也不知道是不是陈梓恪的错觉,她总觉得,白洛成身上的血腥味儿越来越浓了。
陈梓恪抬眼看了一眼白洛成依旧是闭着眼在思考,狐疑着走到了他的身后,就发现了他背后,已经是被血色都染红了一片。
“白洛成!”陈梓恪不由的大声惊呼道,这一声之中还带这几分的怒意。
陈梓恪这一声呼喊让白洛成不由的睁开了眼,他转身,发现自己在思考的时候,陈梓恪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绕到了自己的背后,听她那么生气的一喊,白洛成也知道,她那是知道了自己背上的伤。
“梓恪……这点儿伤没什么……”白洛成有些无力的尝试着开口辩解,但是陈梓恪却像是什么都不听似的,铁青着一张脸,冷冷的开口道:“把衣服脱下来。”
白洛成看着她那张脸,也不敢违背她的意思,只能是将上衣给脱了下来。当背部的伤完全暴露在了陈梓恪的面前,她不由的冷笑了一声,然后做出了和莫归寒一眼的动作。
她伸手,在白洛成的那道伤口上狠狠的按了一下,见他没有一点儿反应,只是身体下意识的颤了一颤,才又道:“挺好的,白将军是挺能忍的。”
说完,便一点儿也不客气的十分粗暴的给他的背部上药。
说实话,这会儿的白洛成是觉着背上的伤透出了点儿疼的,但是他也不是不能察觉到陈梓恪身上的低气压,这会儿,白洛成可还不敢招惹她,便只能是主动的吃下了这疼痛。
等陈梓恪给白洛成上好了药之后,便在一旁坐下了,人看上去已经是平复了不少的情绪,至少,没有白洛成一开始瞧见的那种低气压了。
见她的情绪稍微好了些,白洛成便腆着脸坐到了陈梓恪的身边,略带着些讨好的意思伸手去给陈梓恪倒了一杯茶。
陈梓恪看着自己眼中的那杯茶,十分冷静的开口道:“白洛成,你是不是觉不出背后的疼?”
白洛成闻言,不由的一顿,思考着应该怎么回答陈梓恪的这个问题,就在他犹豫的这个当口,陈梓恪又一次强调道:“你给我说实话。”
不知道是不是白洛成的错觉,他似乎在陈梓恪的这句话之中,察觉到了一丝,微微的颤抖,他没能仔细的往下想,这一丝的颤抖,究竟是为了什么,只能是叹了口气,老实的回答道:“是。”
“那,伤口大概有多深多大,你自己也不知道是么?”
闻言,白洛成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然后回答道:“那会儿我只觉着背上突然有了一道疼痛传来,一慌过去就像是没有发生似的,只是我转身,的确是发现了有人在我背后偷袭,将那人斩下马之后似乎也没觉得背上的伤有何不妥,怎么?很严重么?”
陈梓恪抬眼,死死的盯着白洛成的眼睛,似乎是在判断,他说的这番话的真伪。白洛成这个人,有过这样的前科,他说的话,不一定全能信,他太喜欢一个人死扛着所有的事儿了,陈梓恪在这些事儿上,不得不防备着他点儿。
只是,陈梓恪这会儿却没有在白洛成的脸上看到任何的不妥,她只能是勉强的相信了。而后再开口问道:“很长,很大,略有些深,所幸没有伤到要害处,只是看起来吓人。”
说话间,陈梓恪已经起身,替白洛成拿出了一件干净的衣裳,还好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白洛成之前住着的营帐,这些事情坐起来倒也是方便。
白洛成正想要抬手去接过那衣裳,却被陈梓恪躲过了,然后就听她冷冷的开口道:“三日之内都不可高举臂膀,以防撕裂伤口。”说完,便主动走到白洛成身后,替他将衣服小心的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