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陈梓恪才开口,打破了这一室的沉静:“我对你们苗族之间的内斗没有一点儿的兴趣,别招惹到药谷别招惹到我和师父头上就行了。”
她的话音刚落,苏南却是一点儿也不客气的笑了出来,然后说道:“不招惹药谷,这话说的可真好听,如今我们变成了这副模样,还不正是你那群好师伯们折腾出来的事儿么?”
苏南这话说的到也是实话,所以陈梓恪一时间也没有反驳他,只是停顿了一会儿,才说道:“他们是他们,等这次的风波过后,药谷不再是他们说了算,到时候,你们都给我心里有点儿数。”
翁丽像是恢复了她在药谷的时候和陈梓恪相处的样子,轻巧的走到了陈梓恪的身边,将胳膊肘撑到了她的肩上,伸出了一只手指在陈梓恪的脸上划了划,然后才轻松俏皮的说到:“嗨呀,小恪儿怎么这么凶,师姐可受不了……”
“我说的可是认真的呢,师姐。”陈梓恪回头,语气虽然和在谷中同翁丽谈笑时并无差别,但是脸上却是难得的严肃认真。
那眼神看的翁丽十分的不适,在陈梓恪的脸上作乱的手指不由的一顿,之后只能是悻悻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指,在陈梓恪的身边站直了身子,也用着一种十分强硬的态度回答道:“你说的这些我可没法保证,我只不过是奉命行事,要做什么不做什么,都是上面给我的意思,这点,师父知道,师伯也知道,既然当初能有胆子收下我这么一个‘内鬼’那么现在也就省省这套警告我的心思,你当我对药谷的感情有多深,还会听你的么?”
翁丽的这番话说出口,不单单是陈梓恪,就连苏南和苏北的脸上也十分的难看。
“哦?那你让你背后的那帮臭虫来吧,躲躲藏藏这么多年,也是时候让我把他们都揪出来弄个干净了。”苏南脸色十分不虞的看着翁丽,直接就这么开口呛了出来。
“小南!”而苏北却是在听到了苏南的话之后不由得脸色大变。
苏南转头,在苏北的脸上轻轻的留下了一个吻,只是眼神却依旧是没有离开翁丽,他将苏北环在了自己的怀里,然后凑近了他的耳边,低哑着声音,用在场所有人都能够听得清的音量开口道:“祚可,你在担心什么?担心桑林家的那群叛党么?放心好了,只要祚可喜欢,我可以给他们留下一条性命的。”
翁丽看着被牢牢钳制在苏南怀中的苏北,不由的握紧了拳头,却也只能是死死的咬紧牙关,不让自己把想说的讽刺说出口。
“什么桑林家叛党,祚可,你才是唯一一个,被桑林家放弃了的人。”翁丽这番话也只敢在心里说说,虽然知道说出口之后,能够对苏南造成不小的讽刺,但是同样的,也会对苏北造成不小的打击。
他到现在,估计还以为桑林一家,是当年在护送皇子上汴京为质的时候被赶尽杀绝,只留下了他一个的吧……
“你们说这些废话的时候有考虑过我的存在么?”看着这两个人在旁边如同孩童一般怄气的陈梓恪趁着这个间隙冷冷的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这也算是打断了这两人之间的废话了吧。
“我还是之前说的那句话,你们苗族之间的内斗,少掺和上药谷,没那个空瞎掺和,实在不服,我把两位师伯送出去给你们内斗,这样的废话给我少说。”
陈梓恪的话音刚落,苏北却不知为何突然轻笑了一声,而后发现自己这笑声出现的实在是突兀,便马上给收了回去。
“苏师兄,是我说的不对么?”陈梓恪转向了苏北,脸上的表情不再像之前那般的“苦大仇深”,反而是带上了几分撒娇的意味。
苏北知道,这样的陈梓恪,他在之后的日子里可能见到的越来越少了,现在就连翁丽和苏南两人在有外人在的场合都不愿演戏了,就这般的针锋相对,等将来,陈梓恪真正的继承了药谷之后,他们之间又会是怎么样的一副光景,又有谁能够说的好呢?
想到这里,苏北就不由的想要叹气,只是,硬生生的将自己的这个情绪给压了下去,而后才颇为宠溺的看向了陈梓恪,温柔的开口道:“梓恪说的倒是没错,还是小南和丽丽太要闹腾了,还没有梓恪半分的乖巧。”
“小恪儿还乖巧呢?这会儿居然都说的出要把师伯扔出药谷的话了呢?”翁丽很自然的就进入了苏北的那么一副想要维持他们表面上平静的演技,非常自然的就在陈梓恪的头上轻轻的点了一下,像是师姐在调笑小师妹似的。
陈梓恪伸手捂住了脑袋,就像是从小到大一直做的那样,一塌腰往后躲了躲,然后嘟起了嘴看了翁丽一眼,小声的说到:“我可是说到做到啊。”
苏南颇为不屑的看着这师兄妹三人还在“表演”着同门情深,撇开了眼不再看陈梓恪和翁丽,将自己的脸埋进了苏北的颈项,细细密密的轻轻的啄着。
半响之后,等到了外面催人的号角声稍微平复了些之后,才开口道:“咱们是不是也该差不多时候准备准备了。”
陈梓恪闻言,楞了一下,而后才发觉——原先一直催人集合的那几声号角声已经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整齐划一的行军的脚步声、马蹄声,和伴随着的战鼓、号角,不再张乱。
“恪儿是头一遭上战场吧。”苏北看着陈梓恪望向外面的模样,温柔的开口问道。
陈梓恪没有回答,只是略略点了点头,然后才开口说道:“我忘记和他们说了,那些人还需要留下再施针再服药,那些人可以勉强上战场……”
陈梓恪感觉到了她的肩头有一张手掌,因为夜里温度有些偏低而觉得有些泛冷的肌肤感受到了从那上面传来的温度。
而后便听到了苏北说道:“恪儿,你已经做的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