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成进马车之,看到的陈梓恪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依旧睡的香甜。看样子也没有一点儿要清醒过来的意思。
不过好歹是唐惊羽说的陈梓恪应当是快醒了,白洛成也就勉强相信一下,反正他也是希望陈梓恪能够早些醒过来的。
为了配合陈梓恪的马车进行的速度,整个军队的整体进度都不算是快,这速度着急的倒也不是白洛成。
一方面,为了能够让陈梓恪在这个马车稍微舒服点儿,另一方面……他也是做了想要借此机会,能够钓出幕后黑手的准备。
随军一块儿上京的,除了翁丽和高副将以外,还有他们这次抓捕的几个旧党的首领,其中看着职位最高的,应该就是那个看上去神志有些不太清楚的大胖子了。
这人好像是被他们称作“长老”的人物,想来知道的东西,肯定是比起那些战俘要多的多,说不定,还亲自接触过汴京内的叛党。
他们特地走的慢,却早早的将消息传回汴京,为的就是在这儿来一出守株待兔。不管来的人,是想要这个大胖子的性命灭口,还是这胖子对他们来说还有些用处,要留着。这对于白洛成来说,都是一个能够拿住那群人确切把柄的机会。
按照正常随军上京的速度,不出七天,他们就该到汴京了,但是这次因为有了这么一层考虑,白洛成至少也要在路上拖上个十天的路程,也好给那群人有准备的机会。
不过,这时间还是得把握好一个度,要是慢的太过离谱,那些人肯定会有所察觉的,所以,说到这儿,倒是也还要感谢陈梓恪突然昏迷的这件事儿了,也算是绑了他们一个大忙了。
白洛成的视线落到了陈梓恪的身上,眉眼之中都不自觉的带上了温柔的神色,他一点儿也不觉得,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坐在马车之中什么都不干,光是这么看着陈梓恪有什么无聊的地方,他觉得陈梓恪,这辈子,他都看不够。
炙热的情感快要收不住,强烈的情绪都要透过眼神流露出来的时候,陈梓恪终于是缓缓的睁开眼了。
的确就像是唐惊羽说的那样,也没过多久。白洛成见她睁眼,忙伸手放在了她后背,小心的将她扶了起来——这马车里可不比营帐里,地方要小上不少,他怕陈梓恪刚醒来,脑子还糊涂着,怕她又像之前一样一个不注意就磕着碰着了,所以才紧张兮兮的忙将人护在了自己的怀里。
倒不是他不想要给陈梓恪弄一辆稍微大些的马车来,只是这从紫台镇上汴京的路实在说不上是进的,也没多少个愿意跟着驾车的车夫。
这驾车倒简单,随便拎出个他们之中骑兵都能胜任,这自先皇定下破规矩,随军上京的车马人数都是要按照编队一块儿行进,若是有谁擅离了自己的位置,不单单是那人遭殃,他这个当将军的也要一并问责。
这规定实在是麻烦的很,他也不是没有上书建议向改了,但每次都被那些脑子里不知道想些什么的言官给拦了下来,用的理由还是怕自己没了这条规定的约束就谎报人数,到时候万一上京是来逼宫的那可怎么办?
头一次听到这回答的时候,白洛成可算是气的恨不得上汴京就将那提出这个说法的人的头给狠狠的踢下来。不过正是因为皇上有这么一层顾虑,他之后也不敢太过频繁的提起这件事了,毕竟到底还是脑袋重要,可这规矩实在是让人难受,这不,最直接的,就体现在了这次,他也只能是委屈陈梓恪就坐在这小小的马车之中了。
从陈梓恪睁眼到她清醒过来,其实也没用了多少时间,几乎是那么一会儿,她的双眼就已经是变得清明了起来。
她牢牢的盯着白洛成的脸,眼睛连转都没有转开一下,白洛成被她盯着这么好一会儿,居然突然也产生了一种不好意思的感觉。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鼻尖,眼睛撇开一下,问道:“怎么了?”
“白洛成。”陈梓恪依旧是没有移开自己的视线,不过倒总算是开口说话了,她的语气之中带着的是满满的愉悦,尾音都有些上翘,听起来她的心情像是很好似的。
“我看的见了。”说完,她伸手,在白洛成的脸上捏了一下,一双好看的眉眼笑的弯弯的,的确看的出她现在应该是非常高兴了。
“真的?那太好了!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陈梓恪恢复了光明之后,白洛成自然是高兴的,他也没有拿开陈梓恪在自己脸上作孽的手,也跟着笑了起来,伸手将陈梓恪扶正了,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坐好了之后又像是很不放心似的,又上下的好好打量了一下陈梓恪。
“我没事!好得不得了!不能再好了!”陈梓恪就说,之前的那个药肯定是师兄给的,不然绝对不可能有这样的成效。既然那药是师兄给的,那么陈梓恪也就不用担心之后又会有什么副作用之类的了,现在可算是浑身伤病都好了个痛快,精气神儿也跟着好了许多。
“对了,我们这是在哪啊?回大营的路上么?”陈梓恪终于是缓过了这一阵儿重获光明的喜悦,总算是得出空打量了一下四周,总算是 察觉到了自己像是处在马车之内,便不由的开口问道。
“我们在回汴京的路上。”白洛成伸手替陈梓恪倒了一杯水递给她,她这才刚醒过来,怕是睡了太久会感觉到口渴,便先给她一杯水润润嗓子,倒完水之后他也没闲着,这马车之中还放着不少吃食,都是些小巧方便携带。
他一早就担心要是陈梓恪在路上醒来的话会感觉饿,到时候要是没到镇上也麻烦,若是和他们一样吃些又干又糙的干粮,怕她一个刚醒来的人不适应,便嘱咐人准备好些糕点瓜果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