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冷淡的态度让陈梓恪不由得感觉背后像是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似的,她现在不由的开始庆幸,这个孩子因苏南的关系缺了一智,不然,说是让他全乎着这么成长下去,保不齐日后会长成个什么样的反社会分子。
不过,也幸亏小童方才说的那番话,她之前对苏北的这个病症也只是有一个猜测罢了,一直也没能真正的确定,这会儿才算是真正的找到了切实的证据,确定了这到底是个什么病症了。
她伸手,在小童的脑袋上又来了一下,然后才用带着几分笑意的轻松语气开口道:“呆瓜,苏南那人说什么你都信啊?这人坏心眼儿的很,坑人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你这都信?他要是真要这么对你的话,你师父不得心疼死了,苏南怎么舍得让他心疼。”
“师父不会心疼的,他……”小童开口辩解道,但是还没有说完,就被陈梓恪扯着他的脸颊打断了。
“怎么不会心疼?他要是不心疼你,这么多年你早就被苏南折腾死了,哪还能全乎的活到这会儿,行了,剩下多的你自己去想,现在带我去找你师父!要是去迟了我这眼睛没救了,到时候我肯定要拿你是问啊!”
小童尚且没能够想明白陈梓恪方才说的他师父到底是不是真的心疼他在乎他,就听到了陈梓恪说的那最后一句话。
这会儿对小童来说,这最后一句的杀伤力实在是太大,他可不想要陈梓恪之后真的再也看不见了,忙慌张的开口答道:“我,我这就带你去!”开口的一瞬间脚步就动了起来,快步的迈出去了两三步。
“诶诶诶,你慢些慢些,我可瞧不见啊!”陈梓恪没料到他的反应这么大,猛地一下就跑了出去,自己还没能跟上脚步,踉跄着往前走了两步便伸手扯住了小童。
被吓懵了的小童这会儿才回过神来,忙停下了脚步,然后带着陈梓恪十分小心的一步一步往外走去,还经常开口提醒她要注意脚下之类的,恨不得自己要是长了白洛成的那个身量就要把陈梓恪打横抱着去找苏北了。
小童一路上着急的不得了,恨不得就想把陈梓恪打横了抱过去,但是陈梓恪倒是闲适的很,她在考虑,万一自己这眼睛真的到了最后没得救了,自己还是得适应这样的日子的,不如就干脆从这个时候开始好了。
她的心态倒是好,一点儿也不着急,就跟着慢慢的亦步亦趋,甚至有时候还要停下来看看附近的环境,想想它们在昨日自己还没瞎成这样的时候应当是个什么模样,这会儿看在他的眼里又是个什么模样。
小童看着她脸上一点儿着急的神色都没有,甚至有时候还要走走停停,似乎是在思考和打量什么似的,都快要急出病了,可真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师叔,咱们快些吧!!”小童在陈梓恪第五次停下来的时候实在是忍不住了,焦急的开口说道。
“急什么,让我适应适应,这样看世界还莫名的有些带感,你都不知道我眼中现在是个怎样的一派风景呢,诶,要是回头我能瞧见了一定试着给你画出来,还真莫名的有些好看呢,别说,就这样看这边疆的城墙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呢……”
“哦?别有一番风味?这会儿你只是眼睛看不清了,要是再磨蹭一会儿,可就是要脑袋开瓤了。”苏南声音冷冷的在一旁响起,陈梓恪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就见到苏南那模糊的身影,但是还是看不清人,当然了,虽然她瞧不见苏南现在脸上的表情,但是这也不难想象。
苏南这人最是无趣,总做的一副自己最聪明的样子,再加之方才他说的那番话,肯定现在又是满良嘲讽的样子。
陈梓恪最烦的就是苏南的这副表情,正打算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就感觉自己的领子似乎是被谁拎了起来。
想也不用想,现在在军营之中有胆子这样对自己的,也就只有苏南一人了。
“苏南!你干嘛呢!放我下来!”陈梓恪被他拎着实在是感觉有些不太舒服,这人完全就不拿自己当个人看,就像是拎着菜篮子似的就随意的把她这么甩着,和白洛成之前体贴关怀的抱着自己生怕自己有哪里感觉不熟服比起来实在是相差的太远了。
“闭嘴吧,还想多活一会儿的话。”苏南的声音听起来还是那么懒散又高傲,但是陈梓恪自从盲了之后便有些提升的听力却在这个时候听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异动。
“右边好像……”陈梓恪的话音还未落,就听到“咚”的一声像是重物落地的声音,伴随而来的还有一声不易察觉的冷哼。
“啧,麻烦。”苏南不耐烦的抱怨了一句,然后陈梓恪就感觉自己似乎是在被人当做布条甩来甩去的不停折腾着。
这会儿就算是陈梓恪对苏南这么对自己抱有很大的意见也再也开不了口说话了,她怕自己一开口,就憋不住这被甩的有些难受想吐的冲动。
过了很久,就在陈梓恪自己都以为自己快要被甩晕了的时候,这天旋地转的世界总算是稍微稳定了下来。
她好像被很粗暴的就随手往旁边那么一扔,还好小童就在身边扶了她一把,否则她肯定会很丢人的就这么栽倒了的。
她的脑子还没有恢复清醒,就听到了一个略有些熟悉的声音跑到了她的身边,关切的开口道:“陈军医!你没事儿吧!”
“她没事儿,死不了,外面的那几个人应该还有活着的,劝你们最好快点儿去看看,否则都服毒自尽了就捞不到一点儿的消息了。”开口回答的是苏北,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之中还是带着一丝不可一世的轻蔑,听的陈梓恪实在是有些不爽。
“你可闭嘴吧,来的都是帮死士,就算没被你打死这会儿肯定都自裁了,还等你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