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成见他真的没有一丝要把门关上的行为,只能是冲着门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莫归寒看着他这个动作,有些莫名其妙的也回头看去,发现除了一个大开着的门什么都没有。
他回头,上下看了看白洛成还光着膀子的上身,明知故问的说了句:“你冷啊?”
“废话。”
“冷那就自己去关呗,反正我不冷。”毫无负罪感说完这句话,莫归寒晃了晃已经被自己喝干净的茶壶,有些失落的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一封信,拍到了白洛成的桌上。
“我说,你好歹也该有点儿防范意识吧,去,把门关上。”
白洛成伸手,将那信拿了起来,小心的拆开之后头也不抬的吩咐到。
莫归寒这会儿倒是也没有再说些什么,站起身就准备去关门了,只是,在手正要将门关上的时候,却好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小声:“咦”了一声。
“怎么了?”白洛成正一目十行的看完了信上的大概内容,耳边听到了莫归寒的这么一声,便开口问道。
莫归寒沉默了一会儿,而后才回答道:“没没没,没什么没什么。”然后就迅速将门关上了,只是,关上门之后,视线却还是往回望了一眼。
白洛成的注意力现在都在手上的那封信上,倒是也没察觉到莫归寒的不对劲儿。
“这封信你看过了么?”白洛成将信递给了莫归寒。
他伸手接了,一边回答道:“没呢,在他们主帅的营帐里发现了这个,抄下了就带走了。”
“你没再弄份假的给他放在哪?”
“哪有时间弄那个,再说了,要真弄假的我放什么进去。”莫归寒低头也迅速的扫了一下这信上的内容。
“夹张白纸进去也好过你这么就带了出来,”话说到这儿,白洛成伸手敲了一下桌子,继续说道:“现在,他们发现了可能有人夜探军营,还带走了这看起来比较重要的信件,你说这原先的计划,他们还会遵从么?”
莫归寒没有回答,倒不是因为自己盗信这件事情做的并不是十分完美而觉得愧疚,他开始沉思起了这信上的内容。
半响,他将信重新放到了桌上,沉思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开口问道:“你觉得,这信,是真的还是假的。”
“你说呢?”白洛成正想要拿起杯子喝口水,却发现这屋子里的茶水已经叫莫归寒喝了个干净,叹了口气只能是从一旁的包裹之中拿出了一个水囊。
“假的,他们知道我们今日会夜探军营,所以故意做了这封信出来,就等着我搜到呢。”
莫归寒这么回答,白洛成饮下了一口水囊中的酒,点了点头,舒了口气之后才接着莫归寒的话说道:“对,不过他们显然是没有算到,子一他们带去的人这会儿还在给他们准备大礼呢,幸好今晚你提了句要去探探,他们这会儿约莫松下了防备,倒是方便子一他们行动。”
白洛成说话的时候,呼出了淡淡的酒气,莫归寒鼻子灵,在他打开了水囊的时候就已经是闻到了这里面传来的酒味儿。
“将军!军法啊!军法!”说话间,就作势要伸手去夺白洛成手中的水囊,被他一个侧身躲开了。
白洛成挑衅似的挑了挑眉,有在莫归寒的面前喝了好一大口水酒,才用一种听上去有几分欠揍的声音开口道:“你别打这酒的主意啊,药酒,治病的,不犯军法。”
“啧,哪有药酒闻着这么淡,编吧你就。”莫归寒摆了摆手,见他不给也不再硬抢。
白洛成也不做解释,只是耸了耸肩,把那水囊封好了放回了包裹里——这酒的确是药酒,是白洛成和陈梓恪离开苏北的药铺的时候顺来的,也不知道是怎么熬成的酒,闻着不烈不冲,反而是带着几分的清甜,不过陈梓恪说,这的的确确是药酒。
蹭酒不成,莫归寒自然就将心思收了放到了正事儿上,他低头看了一眼那信上的名字,心一下子就沉到了谷底,他低声的开口问道:“这信上说的事情,几成可信?”
白洛成莫不做声的再应了一口酒,回答道:“八成。”
“八成?!”莫归寒没想到居然会有八成可信,这信既然白洛成都说了是假的,是迷惑我们的,其中的内容他已经做好了一成都不能信的准备了,没想到居然有八成可信。
白洛成只是身后,在信中提及的名字上点了点,然后说道:“至少,这人,的确是脱不了干系。”
“那为何他们会这么就将她的名字写了出来,这不是明摆着告诉我们汴京内的叛党到底是谁么?”
白洛成冷笑一声,说道:“谁知道呢,或许是他们太过自信,如果我们信了这信上说的安排,派兵埋伏了,到时候他们来个局中局,瓮中捉鳖,我们就被套了进去,到时候你我的死活就不过是他们股掌之间,到时候信上的人身份是不是被人知道,也就无所谓了,而若是我们的确发现了这信是假的也没什么大碍,或许他们以为,我们会全然不信,认为这是他们为了保护真正的叛党,而扯出来的一个无辜的替罪羊吧。”
“那,将军又是怎么得知的?”莫归寒听他分析,觉得有几分的道理,但是还是想不明白,白洛成到底是凭什么依据断定这人的确与依兰族脱不开干系的。
白洛成沉默了许久,久到莫归寒都怀疑是不是他凭直觉断定的所以说不出依据,正想开口问的时候,便听白洛成说道:“倒也不是什么确凿的依据,只是,我无意中,见到过夫人和她见面了。”
莫归寒一听,便沉默了,他知道,白洛成口中过的那个“夫人”正是白家如今的当家主母——白芷。当然了,这是她到了汴京之后的汉名,她从前的名字,恐怕也没有多少人知道吧。
然而白家的家事,莫归寒了解的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