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梓恪难道不欢迎?”白洛成一见到陈梓恪,原先脸上冷淡表情就消散了许多,笑意也慢慢的染上了脸庞,看的站在一旁的小护是连连称奇——她还当这人是个冷面帅哥呢,没想到见了师叔之后就完全变了个样子,这变脸的速度,实在是和师父有的一比。
“那哪能,还得多谢白将军出手相助,让我赚了这么一个盆满钵满的呢。”陈梓恪的眼角都染上了笑意,话从口中说出的时候,都带着让人感到雀跃的喜悦,连尾音都不自觉的上扬着。
“对了,这小丫头从前没见过,听她喊你师叔,你师姐难道也会收徒弟?”白洛成将陈梓恪的那些个师兄师姐都在脑子过了一遍,最后也就得出了一个苏北还有可能收收徒弟的结果,其他的几个……一看就不像是会自己养这么一个麻烦的存在。
“啊,你说小护啊,她是我师兄徒弟,我师姐那性子怎么可能会收徒弟……”原先陈梓恪的脸上还带着几分笑意,可在话题转到翁丽身上的时候瞬间就收那点儿笑意。
白洛成也知道自己是不小心谈到了陈梓恪的伤心事,便马上止住了自己的话题,想着是不是说些什么其他的转移一下比较好。
不过,陈梓恪的恢复水平显然是要比他想象好很多,她只是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对着一旁站在那听的云里雾里的小护温柔的说道:“你把这个东西差人给你师父寄了去,我和白将军有些事儿要谈,学堂的事儿可就麻烦你了,要是之后要留在汴京生活的话,你可就是这院子里的大姐姐了。”
小护伸手接过了陈梓恪递给她的一个木匣子,听陈梓恪的最后一句话不由的红了脸,郑重的点了点头之后对陈梓恪保证到:“师叔你放心,我有分寸的!”说完,就转身小跑离开了院子。
陈梓恪脸上的笑容在看到小护离开的那么一瞬间就消失了,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抬眼望向了白洛成,对他说道:“院子里不方便,咱们还是进屋说吧。”白洛成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跟着陈梓恪进了屋子。
白洛成进屋之后不作声色打量一下这间看起来不大的屋子,布置的十分简单,甚至连摆设都不多见,按理说这是皇上赏赐下来的府邸,头些日子总该会有宫里的人来负责打点,按照皇上对陈梓恪的那种纵容的态度来看,是决计不会将屋子摆弄到如此清贫简陋的程度的。
陈梓恪顺着白洛成的视线望去,也没觉得自己的屋子有什么不好,之前在京郊的时候,也差不多是这样,不过还是开口替白洛成解释道:“这府邸我来的时候见到主屋里拜访的东西都太多了,看着心烦,所幸就让人都收到了库房里,挑了这出稍微僻静点儿的院子做自己的屋子,是比不上你们世家的那种华贵精致。”
“不会,我倒是觉得,这样布置更好些,才像是个住人的地方,没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要衬身价,干净,舒适的很。”白洛成这是说的实话,一个精致华丽的笼子,自然是比不上这么一个处处充满了人情味儿的小院要来的好。
“好了,坐吧,你今日来找我,不会总就是要和我说这些废话的吧。”陈梓恪率先坐到了一旁的桌上,替白洛成倒了一杯热茶,招呼着他也坐了下来。
白洛成今日来的主要目的虽然是为了看看陈梓恪,但是也的确是有些要紧的事情要找她商量。
他接过了陈梓恪递来的那杯热茶,将它放到了面前的桌上之后,便开口说道:“事情也不少,我一件一件说吧,现在也不算是紧急,还是都一件一件处理清楚比较好,第一,方才院子也提到了,那所幸就这么说了吧,关于你师姐,你是打算怎么办?”
闻言,陈梓恪的默默的垂下的眉眼,闭了闭眼,微微叹了口气之后,才冷硬的开口说道:“还能怎么办?自然是按照大梁的律法来办了,不过,她也不算是大梁人,若是真要拿军法来处置,我也没有什么意见,人各有命,既然各为其主,就不该顾念旧情。”
陈梓恪的回答,听上去或许会让人觉得有些不近人情了,可是这也的确是遵循了律法,陈梓恪没有半点徇私偏罔,这让白洛成很欣赏。
“好,既然这样,那么大理寺那边也就按照一般处理了,不过,到底是你师姐,可以的话,我会托人稍微照顾着点儿的,我看你,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心里不见得就很好受吧。”
一下就被人说中了自己心中的情绪,陈梓恪不由的撇开了自己的头,嘴里小声的嘟囔了一句:“多事。”可是心里,到底还是感谢白洛成的这个安排的。这么多年的姐妹情分,就算是翁丽能够毫不犹豫的就对她下手,她也到底还是顾念着这份旧情的。
“再来,就是南疆那边,这次依兰国出兵,我们也是半道上才想到这其中掺和着的还有南疆旧党的人,虽然同现在统领南疆的新党没有太大的关系,但是皇上那边,总还是要给他们施压的,至少,也得是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好了自己内部的问题,也省的再打大梁的主意。”
对于这点,陈梓恪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她对南疆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不管那皇帝做些什么,她都没有什么要说的,更何况,这事儿本来就和她没有什么干系,白洛成就算是同自己说了,也不过只是知会一声而已,提意见,做决定,样样都用不上她,要是真的需要她出手,那他们每年花那么多钱养着那群只吃饭不做事的官员有什么用。
白洛成也知道,单单是这件事的话,陈梓恪应该没什么异议,可,偏偏皇上这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想要翻起了旧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