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可真的是要和有这个想法的那些人说一声,抱歉了。是谁想的这么美好,只要在汴京城中,就能够轻易拿下他了呢?实在是有些幼稚天真的可怕啊。
“陈神医也是劳苦功高,不知你想要些什么?只要不过分,朕都能满足你!”交代好了一干将领们的封赏之后,剩下的,也就只有一个陈梓恪了。显然皇上并不知道应该赏些什么,才能让这个十多年没见了的小侄女儿高兴,干脆,就和小时候一样,直接让她自己挑了。
闻言,陈梓恪的眼珠一转,露出来的精明的光,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看起来古灵精怪的,她开口道:“当真由我自己选?”
陈梓恪可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这个表情,看在这朝堂之上的一众朝臣的眼里,就像是满满的不怀好意。
有几个一直致力于拍好皇帝的马屁,一早开始就对陈梓恪的不敬,十分不满的臣子,表情已经是十分的微妙,似乎下一秒就要开口对陈梓恪来一场深刻而又深沉的教育。
“君无戏言。”相比之下,皇上的心态就要比那这个臣子要好多了,总归只要陈梓恪的要求不会让她闹翻天,他都会答应的,谁让着丫头,是君卿唯一的孩子呢。
“好说好说,诸位也别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别的我也不要,给我十万两白银,十万两黄金就是了。”陈梓恪轻巧的提出了她的要求,说完之后还不忘点了点头,似乎是觉得自己的这个要求实在是太简单了。
可这数目听在那些个朝臣的耳朵里,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的。当即就有人开口反驳道:“陈姑娘!莫要狮子大开口啊,这才刚打完仗,各方都紧着用度,哪还有机会在这个时候给你赏这么多的钱财?!这实在是太不合理了!”
白洛成往说话的那人的方向看去——说话的这人是户部尚书,说出这样的话,也情有可原。每次有什么要动用到国库的地方,这小老头都是要窜出来哭一波穷的。
“诶,且慢着,好歹听我说完不是?”有了这第一个拒绝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就有人企图也附和着说。
陈梓恪看那人的嘴已经张开,那句话就到嘴边,忙开口在他说出口之前,就将这话给堵死了在他的嘴里。
“是了,先听陈神医说完。”皇上一直坐在最上面看着他们,就像是在看一场好戏似的,这种感觉让陈梓恪有些不舒服,她可不喜欢老是被人用这样的的态度看待。
不过,也幸亏有了皇上开口说的这句话解围,原先的那些反对的声音,这下突然间就已经是消停了。
“这笔钱财呢,是有那么一点儿的多,我也体谅你们现在还要安抚战死士兵。我也不急着让你们现在兑现,这不是可以先打个欠条,等国库没那么紧张,稍微有些充裕的时候,再一点儿一点儿换上,你说怎么样?”
陈梓恪的这话一出,朝堂上不少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气——这可太胡闹了!让一个国家给你单独打个欠条?!
有不少坐不住的大臣已经忍不住上前一步,指着陈梓恪的方向,几乎就要忍不住开口就来一段长篇大论了。
“退下!”在群情激愤的臣子就要开口叽叽歪歪之前,天子一声威吓,直接将混乱的朝堂重新变回了寂静。
这一声呵斥明显能听的出愤怒,一瞬间,宽阔的大殿上,群臣瞬间跪拜了下来,齐刷刷的一声:“吾皇恕罪。”整齐的仿佛他们之间默契十足毫无芥蒂似的。
“陈神医这次的功劳岂是钱财能够比拟,若是没有陈神医及时为军中众多将士解毒,北漠收不住,敌军南侵,你我还如何能够像现在这样安然的站在汴京的朝堂之上夸夸其谈!”
开口的人虽然依旧是跪着,但是声音倒是中气十足。陈梓恪也有些惊讶,在这种情况之下,居然还有人会为自己说话,不由的向那个方向望了过去。
这一看,陈梓恪的心理就泛起了嘀咕——那人,看着颇为眼熟,她闭了闭眼,仔细想了想,勉强同印象中的某个身影对上了号,这应当就是季太师从前的得意门生,如今的礼部侍郎,宫裕元。
她也的确听季太师谈起过这个人,说他刚毅正直,像是个死脑筋,一点儿也不开窍,那会儿季太师得知他竟然做到了礼部侍郎的位置,还惊讶这个看着就像是为了大理寺这种死脑筋顽固不化的地方而生的学生居然去了最需要巧舌如簧左右逢源的礼部,还没被那群谗臣给祸害致死。
“陛下,臣请奏。”宫裕元做这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之后定然就会顺势有人出来开口说话了,不用猜想,陈梓恪都知道,之后,无非就是分成两派,一派支持宫裕元,同意自己这个要求,而另一派,则是死死的要维护皇室的尊严,怒斥自己白日做梦,竟然将念头打到了国库之上,极力反对。
这两种声音,都该是有领头的人的,不过,就陈梓恪自己猜想,最后定然会是反对的一方更胜一筹。她不认为,支持自己的人,会有多少,并且,领头的宫裕元不过是一个礼部侍郎,这反对派一开口,最大,就该是那宋太师了。
她的眼神,向这第二个开口的人望去,在她的意料之中,这第二个开口的,正是当朝的宋太师,宋贤的亲叔伯。
“准。”看着还是像在愤怒中的帝王压低嗓音,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得了准许的宋太师站起了身,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宫裕元,态度谦逊又恭谦的开口道:“诚然,神医的作用的确是不可否认,但,大营之中的众位将士,难道就没有功劳么?若只因为陈神医医治有功,就大开国库,那,臣斗胆一句,臣虽只是拘泥于汴京担任太师一职,但汴京之中的文官无数,地方也有许多为官员鞠躬尽瘁,为国献策尽力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