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在回去路上,陈梓恪一直沉默,多的话一句也没有说,气氛实在是太僵硬,白洛成也感觉到有些气压有些过于低沉了,便主动开口道:“梓恪累了么?不然我带你用轻功赶回去吧?”
“没!不用!”陈梓恪回答的特别快,就像是没有思考过似的,在这一问一答之后,两人又一次陷入了让人感觉难堪的沉默,过了许久,最后打破这片沉默的,是一声响亮的叫声。
陈梓恪朝天翻了一个白眼,显然已经连羞赧的步骤都打算免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白洛成听到了这一声动静的时候,才猛然回想起,自己带着陈梓恪进锦州城是为了好好的吃一顿的,结果因为遇上这档子事儿,想着顺手除了去,所以就忘了这一茬儿。
他自己是皮糙肉厚的,不在乎这么一顿饿,可是陈梓恪却是等不了的。白洛成当即就伸手揽着了陈梓恪的腰肢,将人带了起来飞快的往锦州城内赶去了。
这一路上,因为白洛成细心的护着,所以陈梓恪一点儿都没有不舒服,她低着头,靠在了白洛成的胸膛,说实话,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在想着什么。
她只知道自己现在的脑子简直就乱成了一团,一方面是觉得自己方才没有和白洛成商量过就这么擅自行动,说不定打乱了白洛成本来的计划,另一方面,又讶异于自己方才在赫丽面前不自觉的表现出的,对于白洛成的重视。
这实在是让她有些无措,她微微抬起头,从这个角度,能够看到白洛成姣好的下颌线以及他紧抿着的唇。那唇瓣的触感是怎么样的来着?陈梓恪盯着,看的出神了,不由的开始回忆了起来,越想越惊心,自己什么时候,对白洛成这样的留意和关注了?!
白洛成不知道陈梓恪现在在纠结着什么,他只是感受到了一道视线,而后白洛成低头看向了陈梓恪,四目相接,陈梓恪一时间没有做好准备,下意识居然也没有选择躲避,就这么愣愣的看着白洛成好半响。
“我是不是,做的不对?”陈梓恪开口,若不是因为白洛成耳力过人,陈梓恪说这句话的时候的这个音量,就要被这行进的风声给吹散了。
“没有,当然没有!”白洛成给出了他的回答,这会儿才算是稍微明白了一点儿,陈梓恪到底是为什么这么纠结——原来还是因为怕她方才的举动打乱了自己的计划么?
说实话,白洛成一早也有预料,像赫丽这样的偏执的性子,就算是抓到了,也不见得会告诉他们什么有用的信息,可是,如果赫丽面对的,是她自认为能够解决的两个人呢?那个时候,只要稍微一用激将法,他不信赫丽不会说出一些有用信息,甚至,运气好,他还可以直接知道,那个在汴京里,意图谋反的人,到底是谁。
可是,谁也没有料到陈梓恪会这么做,等回过味儿来,白洛成也意识到,陈梓恪是为了自己好,所以才急着反抗。
这样,别说白洛成一开始就没有想要责怪陈梓恪的意思了,就算是他之前真的有这样的意思,现在也不好意思再有了。
其实,问不问出来,对他来说也没有那么重要,说不定,赫丽和那个掌柜的,就是不知情的呢?白洛成想的很开,既然是这样,那么等到了汴京,再将人抓出来就是了,又何必大费周章呢?这两厢一对比,当然是陈梓恪要重要的多了。
可陈梓恪显然没有被安慰,她似乎依旧是很自责,低头只是说到:“你不用安慰我,说实话就是了,其实,我也在想,这一路上,我是不是给你们带来了太多的麻烦,本来,要是按照记得计划的话,也就不会这么仓促了,从我擅作主张去北漠找你的时候开始就是,如果不是因为我,那么一切都会按照有条不紊的安排进行,你也不用这么辛苦了。”
陈梓恪的话说着,越说越低落,情绪似乎一点儿也不高,沉沉的,像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似的。
白洛成直觉陈梓恪这样的情绪不对,便停下脚步,小心得将陈梓恪放到地上,看着她依旧是低着头,一副十分失落模样。
他牵起了陈梓恪手,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说到:“梓恪真的没有必要觉得,是自己的责任,相反,我还要感谢梓恪,若不是梓恪,我都不知道,在处理这些事儿上,还要浪费多少的时间,正是走了梓恪,我才能够加快现在的进度,不然,就按照我之前的安排来算,这粮饷是决计不够用,的,若是真的拖到了那个时候,受苦的,还是百姓。有了梓恪多了一份人力,又总是恰到好处的刚好解决了。”
陈梓恪知道,白洛成这是在安慰她,她的作用,绝对没有白洛成说的那么重要,听他这么说,也不过是因为以前的恩情和情分罢了,对……恩情,和情分,不知道为什么,在想到了是这个理由之后,陈梓恪的方才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点的心情,瞬间又变得十分的糟糕了起来。
不过,到底是不想要白洛成担心,所以陈梓恪也就只能是做出了一副已经是调节好了情绪的模样,乍一看,一点儿异常也看不出来。陈梓恪也知道,像是白洛成这么精明的人,到时候再露出了这样的神情,肯定是要被他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她可不想再因为这件事情节外生枝了,干脆,还是就让它停止在这里吧。
陈梓恪冲白洛成露出了一个释怀的微笑,说道:“好吧,反正,既然正主都这么说了,那么我也就不好意思再自怨自艾了。”说完,两人对视一笑。
“哦!对了!什么时候才能到啊!我都快饿死了!”回复平时的心情之后,陈梓恪整个人都想是又重新回到了最开始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客气的冲着白洛成十分精神的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