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梓恪就这么一个人待在屋里,差不多到傍晚。因着之前跑回自家院子的时候吃不少的甜点,所以方才午膳的点的时候也没觉得有感到饥饿,不过这么一会儿肚子里的东西也都差不多消化了个干净陈梓恪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未用过午膳。
她放下了手中的药材和医书,叹口气,站起身,正想要往外走去,就看到了一个人影有些仓皇的推开了门,走了进来。陈梓恪有些躲避不及,就这么硬生生的撞了上去。
“嘶……”她揉了揉自己被撞的有些疼的鼻子,趔趄了一步往后退去,抬眼就看到了还穿着朝服喘着大气儿的白洛成。
“你跑这么急做什么?”
“你被绑架了?!”
两人同时开口,陈梓恪的抱怨声之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几分撒娇的意思,而与她完全不同的,白洛成的语气之中,带着的都是紧张,他伸手扶稳了陈梓恪,一双眼一直盯着陈梓恪,生怕自己眼中的人就这么突然消失了。
陈梓恪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反应会这么大,但是见他这样惊慌,也不由的起了开口安慰的意思。
“我没事儿,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么?你别担心。”陈梓恪说完,还不忘冲白洛成笑了一笑,看起来也的确是轻松,似乎真的就像是她说的一样,没有什么事儿。
可是事实却没有她说的那么简单,在她刚说完自己没事儿之后,就像是为了打她的脸似的,就感觉自己的鼻子似乎有什么东西流过,她伸手去摸,只触到了鲜红的血液。而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已经是晕倒在了白洛成的怀中。
“梓恪!”白洛成一把手将她揽到自己的怀中,用力的摇了摇她,紧张的呼喊出声。向白洛成汇报完了之后就跟着一道来到了主卧的子六原先只是慢悠悠的在门外等着这两人许久的,听到了白洛成这么一声惊呼之后便也坐不住了,赶紧冲到了他的身边,紧张的开口问道:“主子!怎么了!”
“快!去请御医!”白洛成头也不回的就抱着陈梓恪到那张绣着鸳鸯戏水,凤凰比翼的锦被的床上,小心的替她将被子盖上,再擦去了她脸上的血迹,起身正打算叫人准备热水,就看见子六还站在门外一动不动。
“你还站着干什么!”白洛成从来没有对子六用过这么重的语气,这还是头一遭……他倒也不是在责备子六,与其说是责备子六,倒不如说,是在责备自己,昨日陈梓恪遭遇绑架的事情,也的确都是由于他的太过疏忽才会导致的。
这件事情,他责无旁贷,他看着子六,叹了一口气之后,才继续说道:“……方才我语气是有些不好,你别放在心上,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这次的事情,是我自己的疏忽,你先去请来御医吧,有什么事儿之后再说。”
“主子。”子六在白洛成的身后开口,语气同样的严肃:“我觉得,现在的这个情况,与其进宫去请御医,还不如请唐先生来给小恪……”
子六的话还没说完,就见白洛成转过头来,用一种充满了警告的眼神看着她。被白洛成用这种充满警告和威压的眼神一瞪,若是一般人早就吓的不敢说其他的什么话了,可子六不一样,她是自幼和白洛成一道长大的。
对她来说,白洛成比起一个主子,更像是一个兄长,她自然也是想要站在最好的角度为陈梓恪和白洛成两人考虑。
无惧白洛成的警告,她掷地有声的说出了自己的理由:“主子,既然小恪都说了,医馆之内已经是有人能够混进去对她不利了,那难道还不足以说明,太医院之中就有对方的人么?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我们再去请,这难道不是自己将她往火坑里送么?”
“难道那唐惊羽就信得?”白洛成如此质问道,虽然……他心里自己也回答的是:“信得。”可是不愿意让陈梓恪过多的和唐惊羽接触这件事情,也是事实,他不会回避自己的内心。
“信得。”子六盯着白洛成的眼睛,如此郑重的说到。她知道,白洛成的心理,对于唐惊羽肯定也是信任的,虽然两人如今算的上是个情敌的身份,虽然两人认识的并不久,虽然两人或许还有可能是对立阵营的。
但是在陈梓恪的这件事儿上,白洛成绝对是能够信得过唐惊羽的,这个世界上,如果说除了自己以外,还会有谁绝对不会对陈梓恪有任何的不利,那么那个人,肯定就是唐惊羽。
“你去请吧。”白洛成只是顺势给了自己一个台阶,闭了闭眼,看着还在床上昏迷着的陈梓恪。
有时候也要做出对情敌大方一点的样子,是么?
子六冲白洛成的背影行了个礼,之后便离开。一路上,她不禁想起了方才同白洛成说道陈梓恪被绑架这件事的时候,白洛成身上的那种几乎是要杀人的气势……
突然间,她有了那么一股子的小女生心思,若是将来能有谁也这样对她的话……她没再往下想,自踏上了做暗卫的这条路,她也就不再对正常的生活有什么“妄想”了。
倒也不是说这日子过着有多苦,但是这路到底是自己选的,她能做的,也只是过的让自己舒心点儿就是了。
白洛成坐在床边,伸手替陈梓恪封住了体内的几处大穴,对于医术而言他通晓的不多,更多熟练的是外伤的处理,像这种中毒或者是内伤,他能做的,也就只有像这样封住穴道,尽量减少毒液流经血脉,他看着床上躺着的陈梓恪,不由的出神了起来。
他今日下朝的时间其实很早,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早朝的时间越来越短了,甚至前日皇上都未上朝。
白洛成敏锐的感觉到了不对劲,却无从查询。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放着不管,但眼下还有另外一桩事情需要他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