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梓恪应了一声后,心不在焉的夹了一筷子的菜,也不吃,只是放到了碗里,眼睛还是和之前一样,时不时的打量一下小护。
白洛成虽然得到陈梓恪的首肯,但是也知道她估摸着应当是根本不知道自己方才都说了些什么,于是只能是叹了口气,伸手在她的眼前轻轻的晃了晃。
“啊?怎,怎么了?”陈梓恪被他突然伸过来的这只手给吓到了,不由自主的往后稍微缩了一缩,不明所以的问道。
“方才我说,要在梓恪的医馆里暂住一些时日。”白洛成眼底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盯着陈梓恪如此说道。
陈梓恪不知道,这在汴京城的范围里,明明有白家大宅和自己的府邸的白洛成为什么还要往自己的医馆那去挤,可是想了想说不定他是为了去解决医馆建立的一些事儿吧,所幸也就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并且同意了。
“梓恪这段时间,是不是也该去医馆看看了?”白洛成知道,陈梓恪这是还没明白他这话中有话的意思,于是特地再开口,说的明白了点儿,让她知道。
白洛成一将话题引到了医馆上,陈梓恪的注意力马上就从小护的身上转到了她一直心心念念的医馆上。
“对对对,算着时间也是差不多了,医馆自顺利开张以来我都没有去坐诊过呢,明天,不,一会儿用过午膳之后我就上医馆去!”白洛成见陈梓恪这个模样,断定了她对行医是真的喜爱,不然也不会一谈到这个脸上就浮现出了喜悦的神色。
“梓恪,我有一个考虑,既然你这段时间要上医馆坐诊,那就所幸就在医馆那住下如何?正好也能看看我替你将医馆布置成了什么模样。”白洛成诚心的开口建议道。
陈梓恪觉得他的这个想法好像挺不错的,正想要一口答应的时候,却突然反应了过来似乎有那么一丝的不对劲儿,她皱着眉头疑惑的看向了白洛成,不知道嘴里这话是该问还是不该问。
她的那点儿疑惑,无非就是为何白洛成要和她夜宿医馆,可这话若是问出来,太显得暧昧了些,若是不知道,还觉得是陈梓恪对白洛成有什么防备,误会他对自己有什么意思了呢。
这个想法一出现,陈梓恪的脸上就不自觉的红了些,所幸她及时收住了自己的想法,这才没让自己变成一个红透了脸的“苹果”。
纠结再三,她还是没能把这个问题问出来,不过,白洛成到底不愧是大梁第一“陈梓恪”通。光是看她脸上露出的那么一点儿细微的表情就大概能猜出她现在是在考虑什么了。
也不让她为难,直接就温和的笑着解释道:“梓恪不必顾虑太多,我先前也是在考虑着这病人若是有什么症状在夜间出现,要是再去将大夫叫醒了恐怕会耽误了救治的时间,所以就想着,是不是该让个药童在医馆也住着,就当是守夜了,若是有什么简单的病症什么的,也可以及时处理一下,若是真的不行了,再来叫你也可以。你觉得呢?”
陈梓恪听他这么一说,算是送了一口气,这么尴尬的问题不用自己问出来,白洛成就给了自己一个答案,实在是难为他的细心了,不过这一口气松了之后,陈梓恪的注意自然是放到了白洛成所说的那个药童守夜的法子上。
陈梓恪在定居汴京之前,也算是有过简单的游历,自然也是听说过有些地方的官绅若是病重,时常是要将大夫请到家中,十二个时辰基本不停歇的守着,就怕出了什么问题。
不过,像这种待遇,估摸着也就只有家境殷实或者是手握实权的人家能够拥有的吧,要是想平头小老百姓,这半夜里要是病发了找不到一个大夫,那这最后是个什么结果,可就不好说了呀。
“我觉得这个法子可行,让我再考虑考虑,如果单单留一个人守夜,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儿,也怕忙不过来,再者说了,这值夜可不是什么舒服的差使,一个人肯定熬不下来,要不到时候还是让他们凑个对儿吧,正巧我也该去挑选些医士和药童来,增加一下医馆的人手,哦,对了,还有我在府上建了一个收容所,留了些孤儿寡母之类的在府上做工,一会儿我去问问,若是有愿意的,我倒是可以按教药童似的去教他们,只是这最后是否从医,我就说不准了。”
陈梓恪的点子就像是一汪泉眼似的,源源不断的向外涌着,白洛成见她说的起劲儿,注意力也完完全全从小护身上给脱离出来,原先那副略带愁容的表情已经是完全看不见了,一边规划着似乎脸上带着期许的笑意也越深了。
看着这样重新恢复了活力的陈梓恪,白洛成由衷的露出了一个宠溺又温和的笑容。只是,他们这两人这边儿倒是聊的投机又温馨,另外一边,硬是拉着小护扯东扯西的子六可算是受不了了。
她还是第一次在自家这腹黑冷酷主子脸上见到这样的笑容,不得不说,还得是他们主子长的实在是有够资本,不然,这笑容若是放在了一般人脸上,那都不免要透出点儿傻气。
子六知道,自己在默默的留意着陈梓恪和白洛成的方向的时候,小护也不是全身心的同自己交谈。
她越来越觉得小护露出的破绽实在是太多了,光是这飘忽不定的眼神,子六都不需要有多留心,只这么一瞥就能够看出她的心不在焉。
白洛成总说她是缺了谈情说爱的那么一根筋,她可不这么觉得,就像是小护对那个什么唐惊羽有意思,她也是知道的好么!虽然知道的,可能比起他们来说,有那么一点点的迟,但是这也不能证明她少根筋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子六也不知道,那唐惊羽在小护的心理,到底是有多少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