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梓恪心中本不愿再管这种闲事,想劝白洛城离开。谁知白洛城摇了摇那人,没有反应,将那人扶到路边坐着,才发现是一个大概十岁的男孩。
他衣衫破旧,脸上也都沾满了灰土,瘦骨嶙峋,嘴唇发白开裂,脚上的鞋也磨破了,露出脚趾,脚趾也被磨破,隐隐出着血。
陈梓恪一看还是这么小的孩子,心中也有些许不忍,走上前去探了探他的鼻息,还有气。将手指附上,给他把了把脉。
“如何?”
“他脉象虚浮无力,是饥饿多天无所食导致,但并无大碍,只要给他些吃食等他醒来补充一下体力便可以了。”陈梓恪松了一口气,幸好那孩子并无大碍。
白洛城拿出水壶喂那孩子喝下一口水,孩子喉结涌动,算是喝下了。
不一会,那孩子睁开眼。
“你醒啦?”陈梓恪看见他醒了,便将他们昨晚剩下的烤竹笋递给那孩子,“诺,吃吧。”
那孩子看见眼前有食物,咽了咽口水,在得到了陈梓恪的允许后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是饿坏了,陈梓恪看他这个样子心中也有些不忍,语气也难得地温柔起来:“慢慢吃,没人和你抢。”
白洛城也拍着那孩子的背,怕他噎着,让他吃慢些,还给那孩子递水。
陈梓恪看着白洛城眼中也有少有的温情,没想到这白洛城也不只有一张嘴整天损人嘛。
终于将那些烤竹笋吃完,那孩子脸色比之前也好了一些。
“谢谢哥哥姐姐。”那孩子用充满感激的眼神看着他们俩,眼里泪光盈盈。
陈梓恪看见他这样,有些慌张,尴尬地笑道,“没事没事,你不要哭啊。”
“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啊?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家里人该担心了。”
“我叫阿牛,我……我家在郝家村。”说着说着,孩子便沄泣起来。
陈梓恪本来是要转移话题,却不料又将那孩子惹哭。
“家里……家里……”话还没说完,阿牛眼中豆大的泪水便从眼眶中滚了下来,止都止不住。
看他哭的如此伤心,陈梓恪更加慌张了,连忙拿袖子给他擦眼泪,一脸求助地看着白洛城。
白洛城看她手足无措的样子甚是有趣,他走到孩子面前蹲下,“你告诉哥哥你为什么哭好吗?”
“我……呜呜呜……我……”那孩子都哭得哽咽了,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哥哥正好要去郝家村,带你回家可好?”
“嗯嗯。”阿牛哭着点了点头。
“那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你答应我遇到任何事要坚强,快把眼泪擦干。”
“嗯。”阿牛慢慢停止了哭泣,拿袖子抹了眼泪。
“喂!”陈梓恪将白洛城拉到一旁,又看了一眼正在抹眼泪的阿牛,压低声音说道:“谁让你多管闲事的?我们现在自己都是官府捉拿的逃犯,你哪来的自信去管别人的事!”
陈梓恪有些生气,这个白洛城还没吸取教训吗?自己都自身难保,还去充当正义使者吗?
“我们经过郝家村,将那孩子带回家本就是举手之劳,你放心,我不会招惹不必要的麻烦。”白洛城知道陈梓恪不愿给自己找麻烦,但这孩子也实在可怜。
“我告诉你,你!”
“哥哥,姐姐,你们是不是觉得阿牛麻烦,不想带阿牛回家。”
陈梓恪刚想反驳白洛城,就看见一双脏兮兮的小手抓住她的衣角,阿牛低着头,偷瞄了她一眼,怯生生地问道。
“我……”陈梓恪愣了一下,没想到她的对话被阿牛听见了,一时间倒说不出话来。
“不是的。”白洛城看她愣着,接过话来,“姐姐是说想要尽快带你回家。”
“真的吗?”阿牛露出笑容,两只眼睛瞪的老大,充满期待地看着陈梓恪。
“是不是啊?”白洛城也笑着问了一句。
“是……”
“太好了,谢谢姐姐!”阿牛终于露出了高兴的笑容,脏脏的小脸上满是喜悦,眼睛弯弯地像月牙。
陈梓恪也被他的笑容感染了,冷着的脸也慢慢缓和。她看见白洛城正对着她笑,陈梓恪白了他一眼,要不是他自己自作主张,她又怎么会如此为难。
白洛城也不恼,他早就知道陈梓恪会答应的。
三人赶路,在黄昏时到达了郝家村。
一进村,这个村子就给陈梓恪一种不好的感觉。白洛城也感觉到了,这个村子太安静了,安静地有些诡异。
“咔擦”,白洛城踩在一片残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村庄中显得格外响亮。
普通的村庄农户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现在这个时候正是农户劳作一天回家吃饭的时候,村庄中应该是回荡着妻子呼唤丈夫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
本该是热闹的时候,可如今这个村庄却寂静无声,连一家人家的炊烟都没看见。
白洛城本能地将陈梓恪还有阿牛护在身后,取出佩剑,环顾四周,随时警惕危险的出现。
他们走进郝家村内,发现家家大门紧闭,门上还画着一些符咒,挂着大蒜艾草等驱魔除祟的东西。
“哎,老伯,我们远道而来能否讨口水喝?”陈梓恪看见一家未关大门的人家,连忙上前询问。
“没有!没有!快走!”那个老伯看见陈梓恪他们的到来似乎很是惊慌,他摆着手,“砰”地一声关上了大门。
“哎,老伯!老伯!”无论陈梓恪怎么敲门,那家人家就是不肯露头。
陈梓恪无奈地朝白洛城摇了摇头,看来今晚是没人会开门收留他们了。
整个郝家村又重新安静了下来,仿佛刚才的敲门声从来没有存在过,整个村庄似乎只有他们三个的存在。
“阿牛,你是郝家村的人,那你记得你家在哪吗?”陈梓恪寄希望于阿牛,希望他家能看在他们救了他家孩子的份上收留他们住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