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梓恪就知道白洛成再知道了那书房是自己的之后定然会觉得惊讶的,她点了点头,也没做解释。
白洛成看陈梓恪像是没有要解释的样子,虽然心里十分的好奇,但是也没有开口询问,只是犹豫了一会儿之后,才开口道:“那,不知道姑娘叫我来,是有什么要告知在下的?”
之前在竹林的时候,陈梓恪与自己说的“有些事情”到底是与什么有关的,白洛成也尚不得知,但是现在已经快到丑时了,再这么耗下去,他可真的就来不及赶回军营处理接下来的事情了。
“我要和你说的事情呢,三言两语道不清,不过,我得先向你要一个保证。”陈梓恪将双手撑在桌前,然后坐直了身子,直直的看向了白洛成,眼神和表情透露的都是认真的模样。
白洛成少见陈梓恪这么严肃的模样,不由的也跟着她的动作坐直了身子,然后郑重的对陈梓恪说道:“陈姑娘只管说,需要在下做什么,只消一句话。”
陈梓恪本来是想稍微理理自己的思绪,所以才突然变的认真了起来,却不想白洛成会错了意,瞧着他现在的模样就像是要上战场一般,陈梓恪就一时没有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白洛成听见了她的这声笑声,有些不解的看向她。陈梓恪被白洛成这么一看,忙捂住嘴,收敛了一下自己的笑容,然后才清了清嗓子,开口对白洛成说道:“我问你,你现在对宋贤做的事情,知道几分?”
这话题转的太快,白洛成险些没能跟上陈梓恪的思维,只是,她这么一问,白洛成就下意识的想了想,说道:“具体的缘由不清楚,但是总归是知道,和贺远联手把消息放给依兰族的人,正是宋贤了。”
陈梓恪点了点头,然后接着白洛成的话说了下去:“消息的确是宋贤和贺远放出去的。”而后,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忙坐正了身子,开口道:“呐,我要先说明一下啊,这件事情可和我没有关系啊。”
白洛成自然是知道,她这么出现在了宋贤的府邸,之前又和贺远有过联系,这么看来,陈梓恪的嫌疑的确是很大,只是,既然之前都已经说了要相信陈梓恪了,白洛成现在肯定不会因着这些毫无根据说辞就疑心陈梓恪。
“放心吧,既然之前就说了我相信你,那么不用你说,我定然是不会怀疑你的。”白洛成冲陈梓恪温和的一笑,全然一副信任的样子。
陈梓恪看着他的这副模样,听到了他这么说之后,不由的觉得有些这人实在是有趣,便对白洛成说道:“哎,这你可就只能是信我一人啊,要是旁人也对你这么说,那可千万多留个心眼儿,你说你这么一副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的模样,还怎么当大将军啊。”
“那是自然,不过,我也不是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
陈梓恪一听,微微皱了皱眉,而后开口问道:“那你的意思是你还不信我?”陈梓恪被白洛成这前后不一的说辞弄的都有些糊涂了。
不过,只见她说出了这句疑问之后,白洛成就把身子靠了过来,低下了头,示意她也低下头,靠在她的耳边说道:“我这个做大将军的呢,别的本事没有,那总还能使唤使唤几个影卫,替我查查这个人,该不该我信,你说是吧?”
陈梓恪倏忽的瞪大了眼,猛地坐直,而后定定的看着白洛成,一字一句的说到:“你,调,查,我?!”
见了陈梓恪的这个反应,白洛成实在是被逗的不行,于是忙摆了摆手,堪堪收了自己的笑声,才开口对陈梓恪说道:“陈姑娘可不用担心,若是旁人,我定然会派人去查清楚了底细之后,才有的自己的判断,而陈姑娘嘛……”
白洛成话说道这里的时候,不由的顿住了,陈梓恪好奇他到底要说什么,但是又不想自己的心思太过表露。
“我,我怎么了?”她的眼角不停的往白洛成的方向撇去。
“陈姑娘说的话,不用调查,我都信。”说完,便对陈梓恪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在烛光的映照下,不由的有些晃眼,陈梓恪一时不察,居然有些恍神。
等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的,忙开口说道:“不,不说这些了,说正事儿,说正事儿。”
她说完,拿起茶盏小口的抿了一口茶,然后清了清嗓子。
“是了,正事要紧。”看出了陈梓恪有些不好意思,白洛成也不接着打趣,适可而止就好。
“那,对于贺远和宋贤的意图,陈姑娘可知晓?”白洛成接着陈梓恪之前没有说完的话,问了下去。
一谈到了正事儿,陈梓恪就正经了起来,毕竟,这可是有关陈家,有关陈念启的,她马虎不得。
“他们具体想要做些什么,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和你说的一些事情,可能能给你提供一些思路。”说完这句话之后,陈梓恪的神色都像是便了一个人一样,看起来不像是平日里的那种灵动和自然了,反而是有些,不可名状的伤感。
“陈姑娘请说。”察觉到了陈梓恪的情绪有些不对,白洛成也不再继续和她打趣,现在的他,大概是一个聆听者的身份吧,看陈梓恪的表情,接下来她要说的事情,大概是埋在了她心里很久很久了吧。
“汴京朝堂之上的风云变幻我不清楚,也不了解,但是,这其中,我确实是有些牵扯,不知道,将军还记不记得季太师其人?”
季太师,是先皇在位时总领三省六部的季致学季先生。季致学虽然出身贫寒,但是文采斐然,得先皇青眼有加,仕途一路扶摇直上,后来官至太师,不过,新皇登基后,因年事已高,早早便卸了官职,如今不过做些闲散的修撰书籍之类的职务来打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