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梓恪到竹庭的时候,瞧见的便是白洛成这么一副“骚包”的模样,靠着竹子,望着月光。
她不由的凑近了白洛成的身边, 咳嗽了两声说道:“看什么呢,这么好看。”
白洛成自她刚进竹庭的时候就听到了脚步声,只是耐着自己的性子等她凑到跟前来,才潇洒的一转身,面对陈梓恪,笑了一笑,说道:“陈姑娘。”
他这话音刚落,便瞧见了陈梓恪拿在手上的东西,赫然是一碗刚熬好的汤药和一小包药粉——与那日陈梓恪为他解毒是配的是一样的解药。
他伸手指了指那托盘之中的东西,开口问道:“这是?”陈梓恪见他如此,便直接将这整个托盘都放到了他的手中。
然后开口道:“也不知道将军为何走的这么急,连药都忘记带上了,这不还得辛苦我来这一趟,特地给你送药来。”
白洛成接过那托盘,然后端起了其中还热乎着的那碗汤药,一口便将药给尽数喝了下去,一滴也没剩。
“来的匆忙,怕时间赶不上,所以这药熬的大约稀薄了些,药性浅淡,所以这药粉的计量我也给你少了些。”陈梓恪见他喝的干脆,便如此说道,一边还伸手递出了一块绣帕给白洛成,让他擦擦嘴角。
只见白洛成伸手接过了那绣帕,擦了擦自己的嘴角之后,笑着对陈梓恪说道:“有劳陈姑娘费心了。”
不过,白洛成这句话说完之后,两人就不约而同的陷入了沉默之中,似乎是觉着这场面太过尴尬,白洛成只能是拆开了那药粉,就这么径直将药粉尽数倒入了口中,就这么生生的咽了下去。
“诶,你怎么干咽啊,万一呛着怎么办啊!”陈梓恪一见他这举动,忙打算伸手阻止,只是这会儿已经是来不及了,白洛成已经将这包药粉尽数咽下了。
“咳咳咳,无妨,咳咳咳。”白洛成匆匆咽下之后忙用手捂住了嘴边,然后轻轻的咳嗽了几声,待到了气息已经恢复寻常之后才开口对陈梓恪说道:“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在外行军,没那么多方便,有时候,又干又硬的饼子干粮什么的也都得这么咽,我已经习惯了。”
虽然白洛成是这么说的,但是陈梓恪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开口道:“那是你那些粗粮糟糠,我给你的这药可是世上稀罕的珍贵药材制成的,你可小心这点儿吧,别这么粗心大意的,到时候非但药效没起来一点儿,反而是浪费了,那我可要找你算账的啊。”
听陈梓恪这么说,白洛成也不恼,只是笑了笑之后忙抱拳告饶,说道:“是了是了,是在下思虑不周,怪我怪我。”
这一番打趣之后,两人却又不约而同的陷入了沉默。实际上,两人对于对方,都有许多想要问的地方,只是,这话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半响之后,还是陈梓恪这个沉不住气的先开口了。
“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陈梓恪也学着之前白洛成的姿势,靠在了他一旁的竹子上,也不去看他,只是抬头望望月,这回儿,她应该知道,方才问白洛成时,到底是哪里好看了。
陈梓恪这么直接的开口了,反而是让白洛成不好问了,他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我这么问,不是心中对姑娘有疑心,姑娘救过我的命,我自然是信任姑娘的。只是,我身后毕竟还有万千将士,还有需要保卫的边疆,还有需要守护的国土,所以,不得已才如此冒犯,还望姑娘不要介意。”
只是,出乎白洛成的医疗,在自己这么说了之后,陈梓恪却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摆了摆手,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看着白洛成的眉眼也不由的弯了起来,她带着笑意的声音说道:“不就是问几个问题嘛,至于么?还这么正经。”
似乎是觉得自己这么笑对白洛成有些不好,于是她勉强收了收自己脸上肆无忌惮的笑意,然后才说道:“我知道,你到底也还是个将军嘛,且不说我是不是救过你的命,该不该你信任,但是我今日的行为,就够你要细细询问的了,若是换成莫归寒那个傻大个儿,说不定又该和第一次见我时那样对我敌视了。”
话说到这儿,白洛成也笑了笑:“陈姑娘明事理,是在下小人之心了。”
陈梓恪却是摆了摆手,说道:“这种没有的恭维话不必和我说,我听着也觉得没趣儿,不过照你之前那么说,怎么就我救过你就是个值得信任的好人了,说不准我就是敌军特意为了取得你的信任而安排的细作呢?”
听到了陈梓恪的这个假设之后,白洛成却摇了摇头,然后笃定的说到:“不会的,我知道,陈姑娘定然不是这样的人。”
不知道为何,这不过是一句平常的话,而陈梓恪听了,却觉得耳根莫名的有一丝的微热,那温度仿佛就要沿着而后传到自己的脸上似的,弄的她整个人都有些莫名的羞赧燥热。
她忙撇过头去,不让白洛成察觉到自己的异常,摆了摆手,慌张的说到:“行了行了,你,你这也就和我说说啊,我呢,的确是值得信任,要是下次再换个什么其他的大夫,你可别随意就相信了,到时候把你坑惨了可别说我没告诫过你。”
白洛成听了这话,正想开口接道:“不会,大约此生,我也就耗在你身上,只瞧你这么一个大夫了。”
但是,这话还没有说出口,便被陈梓恪又一句话打断了,只能是暂时将它放在心里,等着什么时候时机成熟了,再告诉陈梓恪。
“那什么,行了,不是还要问问题么?这时候也不早了,我还困着呢,有什么想问的你就快点问。”
“既然陈姑娘都这么说了,那白某就直言不讳了。”白洛成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心中思考了几秒,斟酌了一下要先问什么问题,之后才又开口道:“那,在下就先问眼下我最关心的问题了,姑娘,是为何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