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归寒有些纠结的站在白洛成面前已经有许久了。他看着白洛成一本正经的坐在几案前处理公务的模样,欲言又止的张了好几次嘴,但是最后,还是没能将自己想要问的话给说出口。
白洛成的手顿了一顿,然后放下了手中的笔,抬起头,看向了莫归寒,说道:“说吧,有什么想问的就直说,别这么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
“那,那我就说了啊,你别见怪。”莫归寒听到了白洛成这么说道之后,便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将军,你昨晚,是不是去过了陈军医的营帐啊?”也不是莫归寒想要八卦,实在是今早列队的时候,军营中谈论的都是这件事儿。
“是,怎么了?”白洛成一听莫归寒的这个语气就觉得其中有事儿,于是干脆直接放下了手头的动作,坐正了身子,定定的看着他,等他说出个所以然来。
莫归寒倒是看到了白洛成突然正经起来的样子不由的有些惶恐,他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然后有些为难的笑了笑,说道:“也,也没什么,就是早上列兵的时候吧,军营中有不少人都在谈论,昨天晚上的事儿。”
白洛成一听不由的皱了皱眉。
“昨天晚上?昨天晚上怎么了么?”
莫归寒一看他这个模样,便不由的站正了身子,语重心长的说到:“将军,你别怪我多嘴啊,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那,那军医,好歹也是个未出阁的大姑娘,你,你这大半夜的……”
白洛成一听他是这个语气,当即就明白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了——感情昨天晚上自己在陈梓恪营帐前被拒的场景被人看了去,这帮兵混子还以为他这是向人家姑娘求爱不成呢!
白洛成有些无奈的站起了身子,心里就像是堵着一口气似的,伸手指了指莫归寒,只是半响也没能说出一句话。
“行了行了!”最后他只能是皱着眉头烦躁的摆了摆手,然后再开口说道:“你给我下去,告诉那帮混小子!都给我被瞎猜瞎想!你们也知道陈军医还是未出阁的大姑娘啊!这般造谣还怎么得了!”
“啊?将军,你没这个意思啊?”莫归寒突然这么说道,然后就像是放下心了似的赶紧说道:“我说呢,按你这身份,怎么的说也得是皇上指婚,怎么会随随便便就看上个江湖医士呢。”
不过,莫归寒这话音刚落,白洛成就扫来了一记眼刀。
“谁说的我没这个意思?”落下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让莫归寒摸不着头脑之后,白洛成就径直走出了军帐。
他现在可不敢想象,陈梓恪这个脾气,要是听到了军内的士兵们都这么议论他们俩,那该是怎么一个情景呢。
白洛成这么想着,可是到了陈梓恪的营帐之前,却停住了脚步。
这丫头的性子这么干脆果断,要是知道了昨夜自己莽撞去找了她之后,今日军营里会传成这个样子,难免会愤然离去。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白洛成眉头一皱,也不管什么礼不礼仪的了,直接就走到了营帐前,一边道:“陈姑娘,在下有要事相商。”一边就迈着步子走了进来。
只是,等他掀开幔帐之后,却发现里面根本就是空无一人。
白洛成这下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不好,这丫头不会真的跑了吧!然后忙就要往外追去。
只是,他刚冲到幔帐之前,原先合着的幔帐,却突然被一双手给掀开了,他还没能来得及收住脚步,那帐外的人就这么和他撞了个正着。
“谁呀!”一声娇俏的女声传来,语气之中包含了怒气,柔软纤细的双手猛的一下推开了自己的胸膛。
白洛成定睛一看——这不就是他防着怕着要跑了的陈梓恪么?
见到陈梓恪还在军营之内,白洛成不由的欣喜一笑,而后道:“陈姑娘,你还在啊。”
陈梓恪一见他这个模样,便皱起了眉头,没点儿好气的说到:“废话!不是你叫我来行医救人的么?再说了,我现在可和你一样是通缉犯,在这儿还有人护着,我不呆在军营里,还能往哪去?”
白洛成一想,也是这个道理,原先他还因为自己的缘故让陈梓恪受牵连了有些过意不去,这会儿却是觉得,幸好还有这么一茬儿在,不然,这陈梓恪要跑,自己还真不见得拦得住她。
“姑娘说的是,你就在这军营里好好呆着,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别见外。”白洛成见陈梓恪一时半会儿像是不会离开似的,便放下了心。
陈梓恪却没有白洛成这么高兴,她扁了扁嘴,之后轻轻的推了他一下,嘴里说道:“起开!我的药材都让你弄脏了!”
一听陈梓恪这么说,白洛成才发现,原来方才两人相撞的时候,陈梓恪的手中正拿着一小篓的药材,因着白洛成这么一撞,尽数都洒在了地上。
见陈梓恪弯腰便是要捡,白洛成忙伸手拉住了她,开口道:“是白某莽撞了,怎么能让姑娘来捡呢。”说完,就对陈梓恪一笑,蹲下身去,接过了她手中的小篓,便将那散落一地的药材都尽数捡了进来。
陈梓恪见他这么主动的将活揽了去,不由的看向了方才被白洛成拦住的手,指尖还残留着白洛成的温度,微微的出神。
“姑娘,你看看,可还有什么疏漏的?”白洛成将手中的小篓递到了陈梓恪的面前,却见她只是愣愣的盯着自己的手指没有回答。
“姑娘?姑娘?”他伸手,在陈梓恪的面前轻轻的扫了扫,陈梓恪这才猛然回过神来,匆忙的看了他一眼之后,猛地将那小篓拿到了怀里。
“没,没什么了,你,你可以走了,不送啊!”说完,便拿着小篓走了进去,一点儿也没有要搭理白洛成的意思。
白洛成有些莫名的看着陈梓恪的举动,微微皱了皱眉,然后转身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