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陈梓恪有没有听到白洛成方才说的话,只是白洛成在离开了里间之后,耳边传来的,还是陈梓恪扑腾水花的声音。
“咚!”突然的一声巨响,惊到了白洛成,他有些纳闷儿,刚想要转头去看看到底是个怎么回事,但是脑海中又莫名的浮现出了陈梓恪之前光着肩膀的模样,一时之间不由的犹豫了起来。
“嗯!救命!救命!”白洛成才不过犹豫了那么一会儿,里间就传来了水花飞溅的声音,还夹杂着拍打水面的声音,而相较两者较为轻微的,是陈梓恪的惊呼声。
一听这么一个动静,白洛成哪里还敢犹豫,冲到了浴桶便就瞧见陈梓恪将自己整个人埋在了水中,双手还在不断的扑腾着。
明明就是坐直了就能露出头的高度,她却还是将整个人都泡了进去,还似乎一点儿都没有察觉,真当是自己溺水了一般的惊慌。
白洛成瞧着她的这个样子,不由的有些发笑,手下却是一点儿也不犹豫也不含糊的就将人抱着肩膀给露出了头。
呼吸到了第一口空气,陈梓恪的脑子似乎也因着变得灵便了些,这头才冒出来,就知道自己站直了是不会被呛水的,倏忽的一下就整个人站了起来。
这一站不可谓不要紧,实打实的是将白洛成给惊了一惊,手下险些就松了力气。陈梓恪倒是也没给白洛成“吓得手软”的机会,整个人就是往他的身上一扑。
也真是难为她了,烧成了这么个模样居然还能利索的将自己扒的一干二净,还顺道能呛了口水。
“渴……”陈梓恪像是又睡着了似的,将白洛成当成了幼时陪她入眠的布娃娃,搂的紧紧的就是不撒手。
看着陈梓恪这么无意识撒娇模样,白洛成也只能是无奈叹了口气,而后便伸出手将她抱了起来,扯过了一旁的衣物草草的替她盖在了身上,而后就抱着她往里间走去。
走动的时候带起了阵阵的微风,平日里虽然不觉得有什么,但是这毕竟是初秋的夜晚,陈梓恪现在非但还湿着身子,而且身上也只草草的盖了一件衣物,这风拂过肌肤,带过一丝的凉意,炸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冷。”陈梓恪一边无意识这么呢喃,一边不住的往白洛成的怀里钻去。
“再忍忍。”白洛成当然也不希望陈梓恪受苦,于是便紧了紧怀里的人,再往自己的身上贴了贴。
待将人放到了床边之后,陈梓恪倒头就是要往床里栽去。白洛成瞧着她还湿着的头发,忙伸手拉住了她。
白洛成将被子裹了裹陈梓恪,而后转身就麻溜儿的替她找起了衣物,却发现这屋子可真是什么都没有,墨碇也寻不着,衣物也没有个备用的。
方才想到墨碇,白洛成又不由的揉了揉自己有些发烫的额头——“估摸着,今晚这一遭就是被那墨碇折腾的。”
说到底,白洛成心里也还是自责的:那个时候要是能厚着脸皮问一句,也不会惹出这么一遭麻烦来了。
不过——
“麻烦么?”白洛成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床上迷迷瞪瞪靠着似乎又一次进入了梦想的陈梓恪,情不自禁的露出了一个十分温柔的笑容。
“算了,麻烦也算不上,说到底,还是我占便宜了,希望这丫头明早醒来,不要炸毛了要杀人才好。”无奈的看着陈梓恪还带着水气的头发,白洛成拿过了柜子里的巾帕——替换的衣物倒是一件没有,巾帕却是堆了一柜子。
他拿着巾帕走到了陈梓恪的身旁,体贴的替她将头发擦了个半干,硬着头皮掀开了被子,将陈梓恪身上的水渍都擦拭干净之后,再扯过另一床干净的被子,把她安置好了之后,低头一望自己身上惨不忍睹的水迹。
“虽然我是‘无福消受’这温水浴,但是左右也算是‘沾光’再洗了回澡吧。”无奈的笑了笑,自言自语的说完了这句话之后,他便将身上的衣物都除尽了,替自己再收拾干净之后将两人都已经被弄湿的衣物晾在了一旁的桌椅之上。
“希望明早起来,好歹能干了些吧。”
虽然这样的可能性几乎等于零,但是白洛成还是这么期待的想了一下,而后便无奈的打算转身再回外间睡会儿了。
只是,他的步子还没能迈开,就又听到了陈梓恪传来的声音。
“不会真的着凉烧糊涂了吧。”心中存着这样的担忧,白洛成急切的走到了床边,就听见陈梓恪一直张嘴似乎是在说些什么,但是听不清明。
“梓恪?你说什么?”白洛成将自己的耳朵靠近了陈梓恪的唇畔。
“想喝水……渴……”白洛成的一个恍神被陈梓恪的这模模糊糊的低喃声给唤了回来。瞬间清醒了的他猛地起身,看向了陈梓恪,却发现她的身上又沁出了那密密的汗液。
想来大概是因为出汗太久了,害的身子有些脱水渴了,白洛成忙起身去倒了一杯茶取了过来,扶着陈梓恪的身子就要坐正给她喂几口水。
可是,陈梓恪现在就像是被高烧烧蒙了的人一般,一点儿也不配合,白洛成喂了多少水进去,就有多少水顺着她的嘴角一滴不剩的流了出来。
白洛成看着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只能是含了一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