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归寒这才知道,自己方才那么一个莽撞,撞到的居然是一位郡主。忙抱拳向她道歉,只盼着这位郡主别想是汴京城中的那些个大小姐似的那么难弄,不然,到时候若是这件事儿让自家一天到晚瞎操心的母亲知道了,肯定又要扒了自己一层皮了。
要不说,莫归寒还真是个满脑子只有武艺的傻大个儿,汴京城中的什么事儿,包括情报,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就连大名鼎鼎的容若郡主都不知道。
也实在是难为他这个“大老粗”现在还要绞尽脑汁的思考应当怎么说才能让这位郡主不至于事后告状。
“副将不必内疚,也是容若自己不小心。”容若摇了摇头,表示了自己并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与其说是会因此而记恨莫归寒,倒不如说,她还要谢谢莫归寒,不然,她也没有这个机会,能够和白洛成这么近距离的接触……
白洛成的视线从容若的身上收了回来,将她叫住是为了问问,她口中说的那个陈梓恪派去的“医士”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看莫归寒这么匆忙的样子,也只能是将她先放在一边了。
“有什么急事么?”虽然莫归寒这人有时候做事是有些毛毛躁躁的,但是像不敲门直接就这么匆忙的闯进来的行为,还是决计不会干的,除非事态真的是紧急到了一定的程度。
莫归寒听白洛成这么问, 正想要开口,但是话到了嘴边,就像是悬崖勒马,突然停住了,他轻轻的瞥了一眼还在一旁站着,虽然微微低着头,但是从他的角度看过去明显能发现是在偷偷的望着白洛成的容若郡主。
白洛成自然是明白了莫归寒这眼神之中的意思,皱了皱眉头,到底还是小心为上,便开口对容若说道:“郡主不如先上客间稍等片刻,现在时日也不早了,我先吩咐下人给郡主准备一些吃食,在下过会儿稍微有点事想要找郡主商议一番,如何?”
容若之前还在想着是否能够留下来和白洛成共进午膳,不过到底是心里的那点儿身份上的自持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现在这个提议由白洛成提出来了,可谓是正中下怀,她冲着白洛成扬起了一个笑容,笑盈盈的答应了。
等下人将容若郡主带离开办公的书房后,白洛成坐到了主座之上,示意莫归寒也坐下,而后开口道:“行了,现在说说吧,到底是什么事儿?”
“子三查到了。”莫归寒也不多说废话,单刀直入的便道出了自己这次来是来禀报什么消息的。
“当真?”白洛成的眉头不由自主的蹙了起来,这也未免太过凑巧了,这边自己才刚从容若郡主的嘴里得知了有关医馆中出的那个叛徒的蛛丝马迹,那边子三就已经是查到了那人到底是在哪。
“说说看。”白洛成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让自己稍微放松了些,这段时间他可谓是连轴转个不停,就算是铁打的人,这会儿也该是受不了了。
“这人倒是不难查,不过……”莫归寒的话说到这儿,停顿了好一会儿,白洛成倒是也没有催促,只听莫归寒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这人的真名的确就和告诉陈神医的是一样的,叫周明先,至于糊弄许院判的那个周嵩的名字,全是伪造的,连身份证明之类的也都是假的。”
白洛成点了点头,这个消息在自己的预料之中,当初将这件事情全权交给了许院判,一来是信任他许家在太医院这么多年下来的声望,整个太医院就算是都有可能同那帮人是一伙的,许家也能单独摘出来,绝不掺和这些事情。
整个汴京城,若是要说源远流长,那么也就只有太医世家许家能够和白家相比了,他们就和白家一样,没有必要为了这么一个说不定会让整个世家就此倾塌的可能性而冒这个险。
当然了……白家手上的那个集云势牌,却又是一个不一样的情况了。一想到这势牌还捏在安南王的手里,白洛成就忍不住的额角一阵乱跳,感觉自己的头似乎更疼了些。
“子三在查这人的资料的时候,还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莫归寒虽然说着这事儿是一个“有趣”的事情,但是语气上听起来,却是十分的严肃。
白洛成挑了挑自己的眉头,对莫归寒说道:“不会是和子六有关的吧?”之前陈梓恪也告诉过自己,她在说起绑架她的人叫周明先的时候,子六的神情有一丝的异样,虽然对自己的暗卫定然是百分百的信任的,但是这周明先竟然能够和子六有关联,那么他就得好好的想想,这帮人,究竟是从多久之前,就开始安排这个布局了呢?
“诶?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莫归寒本来还以为这个消息足够让白洛成大吃一惊,谁知道他居然这么淡定的就说出了自己想说的,原先心里有的那么一丝丝好奇和看戏的心态顿时就像是大受打击似的,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梓恪之前提起过,我就稍微留心了一下,不然,为何我要派子三去查,而不是让在各处人脉留存最广的子六去查呢?”白洛成可没有将莫归寒脸上的失落给错过了。
“啧,行吧,还是你白狐狸厉害。”
“客气。所以呢?”白洛成冲着莫归寒的方向,举了举自己手中的茶盏,以茶代酒,就像是在酒桌上闲聊似的。
“周明先说起来与陈神医应当是师出同门,也是拜于九华回春谷门下,不过师从散逸子,哦,应当就是陈神医的师伯,不过这人似乎在江湖之上并不算是出名,诶,这么一说来,九华回春谷在陈神医师父这一辈还真是低调,也没多少的动静,几乎就像是从江湖消失了一般。”莫归寒这话说的颠来倒去,若不是白洛成了解他,还真不一定能够从中顺清楚他到底想要说些什么。